第九十章 阿蕾莎

“恶必害死恶人;恨恶义人的,必被定罪。。。品書網”——

齐子桓看着学校办公楼大‘门’‘门’楣的这一行刻字,若有所思。

他与罗斯、西尔三人一路寻找到学校,途除了遇见一个诡异的“紧身衣”怪物,再无其它发现。

这个学校占地颇大,办公楼和教学楼独立分开,间隔着一片草地,按说以前应该是一个环境舒适宜人的美丽校园。可惜现在荒废已久,杂草丛生,带有宗教造型的两栋建筑也是斑驳残旧,反倒显得有些压抑瘆人。

楼没电,办公室里还有窗户透进的光亮,可走廊几乎漆黑一片。所幸西尔装备齐全,立刻从腰带掏出一个警用手电,否则仅靠罗斯手的ZIPPO打火机根本支撑不了多久。

三人沿着走廊慢慢前行,发现学校里各个角落都有圣经的铭或者宗教画像。

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西尔将手电光束扫过去,只见一个小‘女’孩的身影在走廊尽头一晃而过,消失在转角处。

“莎伦!”

罗斯‘激’动大喊,拔‘腿’追。

西尔怕她有危险,也在身后紧紧跟着。

齐子桓则扭头看了看身后大‘门’口的方向,那里也闪动着手电的光束,还隐约有鸟啼声传来。

他踌躇了一下,似乎回想起这些人的最终命运,无声地笑了笑,往前朝两个‘女’人追去。

……

克里斯和年警官兰道夫也在镇里左转右转,来到了学校。

兰道夫将脸的口罩调整了一下,将其捂得更严实些,看着黄昏阳光下的学校大‘门’很有些感慨地说道:“我小时候也是在这个学校读的书,那时,这里还有很多学生和老师。”

“对了,你刚才说那家理发店是你父亲开的,那你父亲现在呢?”克里斯也带着口罩,说话瓮声瓮气的。

“他当年死了。”

“死于1974年11月的那一场煤矿大火?”

兰道夫看着楼梯转角处玻璃窗的十字架,低声说道:“是的,那次死了很多人。也许,他们是罪有应得。”

“罪有应得?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克里斯觉得这个古怪小镇似乎埋藏了许多秘密。

“过去的事让它过去吧。”兰道夫领着克里斯一个个办公室搜寻,不愿再多说往事,“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找回你的妻‘女’和我的手下,这地方空气有煤烟,多呆一刻多一分危险。”

……

罗斯跟着前方若有若无的脚步声跑出了办公楼,外头是供学生们自由活动的草坪,一眼看去并没有人。

“你确定刚才是你的‘女’儿莎伦么?”西尔问道,她和齐子桓也跟了来。

罗斯仔细回忆刚才看到一瞬间的身影,回答道:“身型、头发都一样,应该是莎伦没错,是衣服好像换了。不过莎伦有时梦游会做一些怪的事情,如果从哪找了件衣服换也有可能。”

“她可能跑到那边的教学楼去了,我们过去看看吧。”西尔领头走去。

教学楼一楼两侧都是教室,能容纳三、四十张单人课桌,窗户有百叶,外头的光亮被切割成一条条光影。

一间间教室查看过去,齐子桓发现每个教室的墙都挂着几幅挂画,而最打眼的位置总是一副刻有“GOD”字样的画作,画面内容类似教会里常见的耶稣像,但却是一个白衣斗篷的‘女’‘性’向坐着的四人伸出双手,像是在感召教徒,背景有圣光与白鸽。

以齐子桓粗浅的天主教知识,只能判断出这画人绝非圣母玛利亚,究竟画的是谁无从得知。

不过,既然写明了GOD,却画着一个不认识的‘女’人,这看着很邪教啊。

“你们来看这里。”西尔在一张课桌前喊着。

教室里的课桌全都是‘蒙’着厚厚一层灰尘,唯有西尔面前这张桌子的灰尘有两个手印,手印部位很清晰很干净,明显是刚印去不久。

手印将灰尘抹去了,‘露’出的桌面刻着“‘女’巫”一词,刻痕粗糙,像是小孩子用削铅笔的小刀完成的作品。

“肯定是莎伦留下的印记。”看着这明显‘成’人要小的手印,罗斯‘激’动说道。

“为什么是这张课桌?这里难道有什么吗?”

西尔不愧是警察出身,思维缜密,将‘抽’屉打开一翻找,还真找出一个有着‘女’孩稚嫩字迹的笔记本。

笔记本大部分是学校课程的内容、抄写的圣经段落和一些涂鸦,唯独有一页以日记的形式记录了课桌主人在学校里的遭遇。

因为她是母亲未婚先孕所生,从小没有父亲。在这个全镇都信奉教义的地方,她一直都被同龄人排挤、嘲笑、欺辱。班的同学会在她的课桌刻着‘女’巫的单词,会用书本砸向她的脑袋,会将她的书包里所有的东西倒进马桶,会所有人一起拍击着桌子大喊“烧死‘女’巫”……‘女’孩无力反抗,甚至她都不知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她只能默默忍受着这一切……

齐子桓心喟叹,果然幸福的人各有各的幸福,而可怜之人往往总是类似。

无论古今外,都有这种被偏见所折磨的例子,楚人美如此,这小‘女’孩也如此。

只不过,楚人美的故事,大部分村民只是愚昧和盲从,并非主观作恶。而寂静岭的故事里,这些镇民已是狂热、极端,主动以他人的鲜血来显示自己审判的权力。

……

克里斯和兰道夫在办公楼一无所获,也来到了教学楼。

看着熟悉的教室,兰道夫只觉得遥远的回忆涌进脑海,他甚至能想起小时候坐在哪个位置,而他默默喜欢的那个姑娘又坐在哪里。

边走边回忆,路过一个教室时,他突然停住,脚步有些犹疑地慢慢走到一张课桌前。

课桌‘蒙’着厚厚一层灰尘。

他伸手抹去,‘露’出桌面刻着的“‘女’巫”一词。

再翻开‘抽’屉,一个旧得发黄的笔记本置于其,封面写着笔记本主人的名字。

阿蕾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