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此间”种种

面对桥本奈奈未和白石麻衣的希冀，千夜苦笑道：“这件事你们问我却是问道于盲了。我是阴阳师，如果你们问我如何控制灵力，我还能答得上来。但是妖力，却是非我所长。”

桥本奈奈未撅起嘴问道：“那千夜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呢？让麻衣样自己去摸索吗？”

“虽然麻衣样自己摸索也可以，但那太耗费时间了。”千夜摇了摇头，看着白石麻衣说道：“要学会控制妖力，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找个妖怪来教你。”

白石麻衣顿时惊奇的问道：“找个妖怪来教我？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妖怪吗？千夜桑你认识妖怪？”

千夜笑了一下，指着白石麻衣头顶的耳朵和身后的尾巴说道：“麻衣样你已经变成妖怪了，这世上当然有妖怪。至于我认不认识妖怪？作为一个阴阳师，怎么样都会接触过妖怪的。”

作为对千夜有着一定了解的桥本奈奈未并不奇怪千夜会认识妖怪，只是好奇的问道：“千夜，那我们要到哪里去找个妖怪来教麻衣样啊？”

千夜笑了笑，看向竹林深处。“无需去找，‘此间’里就有一个最合适的人选。”千夜看向桥本奈奈未和白石麻衣：“你们随我来。”说着便朝着竹林深处走去。

桥本奈奈未和白石麻衣对视一眼，跟上了千夜的脚步。

跟随着千夜的脚步，桥本奈奈未和白石麻衣漫步在这片青翠的竹林里。幽静的竹林中，只有竹叶伴着风声沙沙作响。然而走着走着，桥本奈奈未却发现了不对，朝着千夜问道：“千夜，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此间大社我记得没有这么大吧？”

“这里是‘此间’。”千夜朝着桥本奈奈未一笑：“是与现实不同的另一处空间。”

桥本奈奈未听到千夜这么说，不由得皱着眉头问道：“千夜你从刚才一直说的‘此间’到底是什么？与现实不同的空间，你是说我们现在已经不在现实空间了吗？”

“是的，‘此间’是介于现实与幻想之间的一处地方，并不在现实之中。”千夜点点头，肯定了桥本奈奈未的话：“这里原本是一千年前我从长安带到京都的一处庭院，后来我和晴明一起将它从现实中撕裂，以一颗蜃珠作为凭借，构建了这个介于虚幻和真实之间的空间。你也可以将这里理解成传说中的海市蜃楼，只不过‘此间’更加真实和恒定。”

“一千年前？”白石麻衣听到千夜这么说，顿时讶异出声：“千夜桑你刚才说的是一千年前？”

千夜看着桥本奈奈未：“娜娜敏你没有告诉麻衣样吗？”

“这种事我怎么可能告诉麻衣样！”桥本奈奈未鼓着脸颊说道：“这是千夜你的隐私，没有你的允许，我怎么可能告诉麻衣样。”

“诶？娜娜敏你有事瞒着我吗？”白石麻衣一脸疑惑的看着桥本奈奈未，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解。

桥本奈奈未没好气的白了千夜一眼，将白石麻衣拉到一边，小声的向她解释起来。千夜好笑的看着二人动作，无奈的一笑，转身继续向着竹林深处走去。

三人穿过了竹林，展现在三人眼前的是一片翠色的湖泊与黛色的山峦，一眼望去，如同一面镜子，嵌在山峦之中。平静的湖面上，一座黑顶白墙的庭院在粉色的樱花环绕之下坐落于山峦与湖泊的怀抱之中。

千夜带着桥本奈奈未和白石麻衣走到湖边，一座用白色石板铺设的码头边，停靠着一条小小的木船。

千夜示意桥本奈奈未和白石麻衣同自己一起登上了这条小船，待二人站稳之后，千夜敲了敲船舷，这条小船便自己朝着湖中的庭院行去。

波光粼粼的湖面，迎面吹来的清风和耳畔响起的乐曲声，都让桥本奈奈未和白石麻衣放松了心情，不由自主的舒缓着自己的身心。

桥本奈奈未听着耳边响起的乐曲声，虽然是她从未听过的乐器所演奏，但桥本奈奈未还是从熟悉的旋律中听出，这是她们乃木坂46的出道单曲《ぐるぐるカーテン》。桥本奈奈未不由得好奇的问道：“千夜，是有人在演奏《ぐるぐるカーテン》吗？”

千夜笑了笑说道：“并不是人在演奏，到了你就知道了。”

桥本奈奈未对于千夜的回答并未感到奇怪，作为阴阳师，千夜召唤式神或者役使妖怪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待小船停稳，桥本奈奈未和白石麻衣在千夜的搀扶下，从船上下来，所看到是仿佛漂浮在水面上的一片圆形的广场，广场似乎是用一整块的青石铺设，雕刻着精美的浮雕。在广场两侧是两个半圆形的回廊，回廊环绕着广场，黑色的廊柱上悬挂着青色的纱帐和灯笼，此刻灯笼并未点燃。

桥本奈奈未所听到的乐曲声，正是由纱帐后面传出来的。

桥本奈奈未好奇的朝纱帐后面望去，却没有发现演奏乐曲的人，只有一些乐器被摆放在纱帐后面。桥本奈奈未不解的朝千夜看去，眼神中带着疑惑。

“这些乐器都是一千年前我从长安带来日本的，它们是当时唐都长安，最富盛名的乐曲大家所曾经使用过的乐器，被我收集来以后，就一直放在这里。”千夜向好奇的桥本奈奈未和白石麻衣解释着这些乐器的来历：“千年的时光，这些乐器不曾老去，上面凝聚着曾经的演奏者的心血与执念让这些乐器会自行演奏曾经演奏过的乐曲。”

“那它们怎么会演奏《ぐるぐるカーテン》呢？”千夜的解释显然并不能回答桥本奈奈未的疑问。

千夜摇了摇头，对桥本奈奈未说道：“并非他们演奏的是《ぐるぐるカーテン》，而是娜娜敏你听到的是《ぐるぐるカーテン》。这些乐器所发出的声音，并不是固定的乐曲，而是听到这些乐器演奏的人，心中最想听得乐曲。”

听到千夜这么说，白石麻衣兴奋的问道：“那我想听什么歌都可以吗？”

千夜点点头：“只要是你曾经听过的歌，你想听就能听见。”说完，千夜闭上了眼睛，似乎在聆听这些乐器的演奏。桥本奈奈未和白石麻衣也闭上了眼睛，心中想着自己想听的歌。

三人静静的立在广场上，听着回廊中乐器们的演奏。

一曲终了，千夜对桥本奈奈未和白石麻衣说道：“我们继续走吧，想听的话，下次再来吧。”

桥本奈奈未和白石麻衣点点头，跟随着千夜的脚步，朝着庭院深处走去。

在穿过了广场之后，三人通过一段曲折的长桥来到了一处水榭。推门而入，水榭中央是一处水池，里面开满了荷花。水池边上，一位衣着华贵的女子，正在准备着茶水。

见三人进来，这名女子抬起头，朝三人展颜一笑：“果然时间刚刚好，你们进来我的茶就泡好了。”

桥本奈奈未看着眼前的女子，在这名女子身上，桥本奈奈未感受到了清纯、艳丽、端庄、娇媚种种风情，仿佛她就是诱惑的化身。让桥本奈奈未不由得向千夜小声问道：“千夜，她是谁呀？”

千夜接过女子递过来的茶杯，轻啜了一口之后答道：“她就是要教麻衣样如何控制妖力的人，我记忆中的玉藻前。”

“玉藻前？她不是死了吗？”桥本奈奈未不由自主的提高了音量，诧异的说道。

玉藻前听到桥本奈奈未的话，娇笑了一声之后说道：“妾身却是已经死了，小姑娘你所看到的，只是生活在‘此间’之中，源自千叶先生记忆中的玉藻前曾经的影子而已。”

“诶？这样吗？”桥本奈奈未和白石麻衣都有些惊奇的看着玉藻前，不敢相信眼前充满了诱惑的女子，居然只是一段记忆中的影子。

千夜笑了笑说道：“蜃珠的神奇之处，就在于它能将曾经见过的东西都留下一个影子，与真实无二。我和晴明利用术法，将自己的记忆注入蜃珠，便造就了‘此间’的种种不可思议。这里不光有曾经的玉藻前，连晴明和博雅的影子也留在这里。娜娜敏你如果想听博雅吹奏叶二的话，可以去找他。他应该很乐意为你演奏。”

“真的吗？真的可以让‘雅乐之神’源博雅为我演奏吗？”桥本奈奈未一脸惊喜的问道。

千夜点点头，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凉亭说道：“当然可以，博雅就在那边，你直接去找他就可以了。”

桥本奈奈未欣喜的朝着那处凉亭跑去，却未曾发现千夜袖子中的手正捏着一个术式。

玉藻前隐蔽的看了千夜一眼，眼神中别有意味，但却没有点明，而是笑着对白石麻衣说道：“小姑娘你就是这一代的九尾狐吗？来让妾身好好看看。”说着朝白石麻衣招了招手。

白石麻衣看了千夜一眼，见他点头，才朝玉藻前走了过去，坐在了她的身边，被拉住了双手。

千夜看着被玉藻前拉住的白石麻衣，冲玉藻前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水榭。

从水榭出来之后的千夜，走进了水榭旁的一处阁楼，走上阁楼的二楼，千夜推开窗户，看着正在凉亭内开心的听着源博雅吹奏笛子的桥本奈奈未，嘴角不由得浮现出一丝笑容。

“你还真是喜欢这个时候的‘我’呢。”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千夜没有回头。

一名身穿青色素雅和服的女子从千夜背后走了过来，靠在了千夜的肩头，而千夜也自然的搂住了她的肩膀。

“因为那是‘你’呀，娜娜敏。”被千夜抱在怀里的，正是桥本奈奈未，只是她却比凉亭里的桥本奈奈未显得成熟了许多，原本的短发也变成了盘起的长发。

“那你是喜欢现在这个19岁的‘我’，还是五百年前，21岁的‘我’呢？”被千夜搂在怀中的桥本奈奈未抬起头，亲吻了一下千夜的脸颊问道：“亦或是这个存在于‘此间’五百年，你记忆中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