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醒过来

一觉无梦。

夏冰醒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的吕代正微眯着笑眼,温柔地看着她,见她醒来,他连忙起身摸了摸她的额头,然后轻轻松了口气:“终于退烧了呢。”

她瞪着眼,先是十分的不可置信,随后眉头一皱,脸一红,像一只泥鳅一样“刷”地钻进了被窝。

“小冰?怎么了?小心别伤口再给裂开。”吕代一愣,连忙上前想要掀开她的被子。

夏冰刚醒再加上被吕代这么一说,她突然感觉手上一疼,登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吕代慌张地抓着她的胳膊把她抽了出来,连忙去细细打量她的手腕,好在之前林其誉救助及时,伤口好的到还算快,此时已经不怎么流血了。

她红着脸不敢去看她,半天才支支吾吾出一句:“吕代,我忘了,我忘了你不会死了。”

他一愣,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可一会儿,又换成了自责:“怪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说罢,她的眼神中闪过一抹痛苦。

夏冰低着头没有看到,仿佛松了口气一般接着道:“不过好在你昏过去了,不过要是让你看见我那副疯样子。。。”说到这儿,她心里咯噔一声,大脑顿时空白成了一片,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前面那面雪白的墙,仿佛那墙面上即将会绽放出一朵曼陀罗花一般。

注意到她的异样,吕代疑惑地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她眼睛一红,眼泪当即掉了下来,她看着自己地手,感觉到一股莫大的痛苦向自己的心脏席卷而来,她用颤抖又微弱地声音道:“吕代,我,我杀了金铃。”

他看着她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自责,慌忙坐到床边把她抱在了怀中,他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轻言轻语道:“别怕,你放心,她没有死,没有人死。”

她顿时十分惊讶地抬起头,抓着他胸口的衣服追问道:“什么意思?不可能能的,我亲手把那个刀刃捅进她心口的。”

他爱怜地抚摸过她的脸庞,温柔地注视着她:“我怎么会骗你呢?金铃没有死,她也在这层躺着呢,不过是在重症监护病房。”

“哈?”夏冰彻底呆住了,难道她记错了?可是金铃倒下的那一幕就像一块烧红的烙铁一样,深深地印刻在她的眼中。

吕代耐心地跟她解释了一通,她总算是明白了过来,她手中的铜片确确实实是捅进去了,金铃也确确实实地倒下去了,可是她并没有死,那是因为,金铃拥有着世界上都十分罕见的身体结构“镜面人结构”,这种镜面人又称“镜子人”或“镜像人”,是一种极为少见的人体内脏解剖变异,指心、肺、横膈、肝、脾、胃、肠等全部内脏的位置呈180度反位,似正常人的镜面像,而循环、呼吸、消化功能均正常。

因此,在夏冰看来她的铜片扎进的是她的心脏,然而却并非。

夏冰听后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感叹了很久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吕代也表示自己也是第一次听说这种理论,在他以前的时代,医学还没有这么发达,很多疾病大家都无法预测甚至诊治。

听说金铃没有死后,夏冰的负罪感总算是稍微减轻了一些,但还是十分的忐忑,她担忧地问道:“那,那我毕竟把她捅伤了,我,我会不会被抓起来啊?”

话音刚落,只听病房外突然传来“咚咚咚”地敲门声。

吕代转头看了一眼,然后对她笑了笑示意她安心,才起身去开门。

门打开,果不其然就是林其誉,身后还带着当初在审讯室曾经审讯过她的一个小警察,林其誉瞄了吕代一眼没有说话,直接走了进来,看不出喜恶,倒是身后那个小警察,看到吕代的时候惊了一下,仿佛很害怕他似的,紧跟在林其誉身后,贴在墙上蹭了过来。

林其誉站在床位,表情十分淡漠,好像这是对面的夏冰是个陌生人而已,不过夏冰也觉得好像没什么不正常的,两个人其实本来也就不怎熟悉。

她怯怯地看着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在吕代适时地回来站在她的身边,抱着她的肩膀靠在了自己的身上,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林队长,忙完了?”

林其誉抬眼看向他,冷冷开口:“大致经过我们已经了解了,但是还有一些细节需要向当事人了解,希望你们两个人配合一下。”

他点了点头,然后低下头笑着对夏冰道:“小冰,你别紧张,把事实说出来就好,你昏迷的时候我翻了一下你们这个年代的什么法律,他们说你这叫正当防卫。”

林其誉闻言眼角顿时抽了抽,他突然觉得人和人之间的联系果然是有磁场的,两个脑子都十分缺数儿的人果然有共同语言,他斜过眼瞟了一下身边的小刘,只见小刘似乎没有注意到刚刚履带说了什么,只是仍旧自顾自地低头翻看着手中的资料本。

小刘死死地咬住下嘴唇,死命忍住自己想要发抖的身子,他不敢抬头,更不敢去看吕代,更不想去深想他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只是心里却更加确定了:果然,他一早就知道他绝对不是一个正常人,那天在警局,他在他的眼中看到的东西,让他梦魇了太久。

似乎是吕代的话起到了作用,她终于张开了嘴,对林其誉道:“你,你们先坐吧。”

林其誉带着小刘坐到了她对面的空床,首先问道:“你们昨晚离开金凤丽家的时候是几点?”

“啊?金凤丽?是谁?”夏冰一怔,反问道。

吕代想了想,也问道:“林队长,您说的是不是金婶儿啊?”

林其誉点点头。

他才继续回想到:“具体时间忘记了,我们都没有带手表,不过应该是十点左右了。”

“啊,对,昨天吃完晚饭我看了一眼表,是八点半,后来又说了好半天话,回去的时候应该是有十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