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7 认清现实

第二天午时，安娜穿着贵族少女束腰长裙精心打扮过后，来到斯坦尼斯瓦夫公爵用餐的客厅。

看到精心装扮后的安娜如同往常那样来到客厅餐桌前，斯坦尼斯瓦夫公爵嘴角间不禁划出一道胜利的弧度。

“我可爱的天使，我就知道，你一直都是那么的聪明伶俐识大体，要不是因为贵族传统继承法不允许，我真想把你作为我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培养。”

斯坦尼斯瓦夫公爵放下手中的刀叉，拿起白色的餐巾一边擦拭着嘴角根本不存在的痕迹一边微笑着开口道。

安娜紧咬着红唇，眼中流露出委屈的神色，直视着斯坦尼斯瓦夫公爵：“父亲，我不明白，家族中那么多适龄女子，你为何偏偏选中我？

我昨天查了关于洪天成的资料，他们汉人的宫廷中根本没有女人说话的权利，太平天国虽然还没有确立继承法案，但根据东方国度的传统，女性是没有任何权利继承大统的，特别是在洪天成那个对白人有着极度偏见，整日里只想着提升汉人社会地位的暴君眼中，我这样的联姻对象嫁过去最终只会沦为花瓶。

一个花瓶而已，用得着父亲你牺牲嫡系长女么？或者说，你觉得我那个智力有缺陷的弟弟，有能力挑起家族未来的脊梁？

父亲你应该很清楚，克雷什托夫一脉的旁系在我们家族归顺太平天国后，势力膨胀的有多么厉害，克雷什托夫，那个被你出卖给洪天成的傻弟弟，不但没有战死，反倒是成为了波兰叛徒的榜样，得到了重用，现在更是成为了所谓汉协军的统帅，畏惧太平天国中白人地位最高的那个职务。

父亲你就不怕憎恨你的克雷什托夫在未来夺走我们的一切么？

我想，对于那个冷血的洪天成而言，克雷什托夫和父亲你任何一个人当这个波兰国王，区别都不大。”

“哈哈，不愧是我斯坦尼斯瓦夫公爵的女儿，一眼就看出来如今我们家族的危机。

不错，克雷什托夫的境遇确实出乎了我的意料，当时我为了争夺家主之位做下的事情是有些欠妥，没有处理干净首尾，但那个时候，谁又能想到流寇一般的太平军，能在现今建立起一座让整个东欧颤栗的帝国呢？

我美丽的天使，我之所以选择你，正是因为克雷什托夫的威胁太大，如果安娜你躺在了洪天成枕边，你觉得家族内那些支持克雷什托夫的声音，还会有多少人支持？

要是你能给洪天成生下个一儿半女，我们科涅茨波尔斯基家族的地位将更加稳固，而你，安娜·科涅茨波尔斯基将会成为名副其实的下一任波兰国王！

相信我，安娜，以洪天成无耻的程度，他绝对会在我死后的未来里，将波兰王国彻底并入太平天国，而选择波兰国王之女继承她父亲的位置，从而为自己戴上两顶王冠，和平演变吞并波兰王国，不用再起战争损耗士兵的性命，无疑会成为洪天成的最佳选择。”

斯坦尼斯瓦夫公爵优雅的喝下一口红酒，毫不避讳的和自己的女儿谈论着自己死后的事情。

安娜不敢置信的摇了摇头，瞪视着自己的父亲：“你竟然想要将波兰王国彻底献给那个冷血的异族屠夫，你就不怕自己成为波兰历史上万夫所耻的叛国贼么？！”

“至少，那么做可以让我们的家族和我的女儿永远跟太平天国成为一体，只有这样，家族才有广阔的未来，我可爱的天使才可以一辈子生活在优渥的环境中。

我们家族最初也不是纯粹的波兰人，而是来到这里的维京海盗，现在不一样以波兰人自称？

只要家族得以延续，保证站在大多数人的头顶，无论是什么‘人’，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被冲刷掉，最重要的是，我们要始终站在胜利者一面。

在东欧，俄罗斯帝国投降了，瑞典人败了，波兰立陶宛消亡了，已经无人可以跟太平天国匹敌，所以我只能这么做，至于底层的波兰民族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谁又会去在意呢？

历史，终归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安娜听后，不由得陷入了沉默，十分钟后，她深吸口气，问出了心中最后一个疑问：“父亲，在太平天国的宫廷中，洪天成的女人不会有任何作为，连那个瑞典前女王克里斯丁娜都如同金丝雀一般被养在那里，或许，你用我来威慑克雷什托夫支持者的计划不过是空想罢了。”

“不不不，我亲爱的女儿，你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们这么了解洪天成，在外人眼里，洪天成是高高在上的冷血暴君，除此之外，大多数人对洪天成的过往一无所知，甚至不少乡下人还以为洪天成是某种三头六臂的嗜血恶魔。

我们不需要你在太平天国宫廷里有多大的权利，哪怕你连一名太平军士兵都指挥不动也没关系，家族里那些只知道窝里斗的人对‘枕边风’这种东西十分畏惧，只需要你晚上躺在洪天成的床上，他们就不敢再有所作为了。

而且，洪天成是一个聪明人，他不会让克雷什托夫一家独大的，洪天成虽然不重视我们欧洲白人的仆从军战斗力，但基本的平衡他还是会做的，只要安娜你成为洪天成的枕边人，我们家族对他就有了明确的政治意义，于情于理，他都不会让我们这一脉出现意外的，更不用说让克雷什托夫对我们取而代之了。

对于洪天成那种人而言，曾经的诺言不过是无用的筹码而已，以现今太平军的声势，如果洪天成不提出完成当年对克雷什托夫重返家族的誓言，你觉得克雷什托夫有胆子主动提出来么？

他现在的汉协军统帅做的可是蛮舒服的呢。”

“好，父亲，在我前往基辅城天王府之后，我需要为家族做些什么么？”安娜面无表情的问道，在这一刻，她的心已经彻底冷却，作为经过传统贵族式教育的杰出女子，她可没有后世人那种女孩的各种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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