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 铁蹄与勇气上

“停止前进！！！”

在大批立陶宛骑兵突然从军阵中突出来时，纪律严明的太平军精锐火枪手战列线中的鼓点在军官的口令下骤然停歇，已经形成惯性思维的士兵群几乎同时停下了向前迈出的脚步，从远方看去就好像整条兵线被按下了暂停键一般停止。

这一幕落在立陶宛贵族联军将领的眼中不禁引来一片冷气倒抽声，即便立陶宛贵族联军的大贵族将领们已经一再在心里拔高太平军的战斗力，这一刻还是被彻底推翻了之前的认知，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将，自然清楚行进中的步兵队列突然停下脚步的动作意味着什么！

士兵不是机器，而是一个个具有独立思想和情绪的普通人，能将一个个独立的个体训练成整齐划一令行禁止的军阵，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千难万难，集体停下脚步在训练场上想要达到或许只需要训练时间的沉淀，但要在噪杂的战场上做到这一步，就有点骇人听闻了。

可以说，这出乎意料的令行禁止让立陶宛骑兵的突然冲刺的效果刹那间下降了一个等级，因为停下脚步的太平军精锐火枪手已经在各个层级的军官口令下，以百人队为单位收拢合并成了一个个简单的步兵方阵。

不是太平军精锐火枪手不想转变成更有效的空心方阵，而是时间和战场横截面的空间不够，从单薄的横队转变成普通的步兵方阵只需要左右两侧的士兵向后走几步再向左向右收拢进队尾即可，运动量不大需要的只是士兵的协同性和队列方阵的熟练度。

但要想变为空心方阵，那工作量可就大了，即便太平军精锐火枪手跑步保证阵型不乱，也无法在立陶宛骑兵冲到眼前之时完成空心方阵的建立，到时候没有任何阵型可言的太平军精锐火枪手只会沦为立陶宛骑兵任意宰割的散兵羔羊。

简单步兵方阵只是在单薄横队战列线的基础上加深了步兵队列的纵深，原本没有空隙的各个百人队之间由于士兵的收拢多出了一个个空档，除此之外并没有太多的区别，相当于传统的长矛方阵。

唯一的优势就是不会被立陶宛的骑兵冲阵在第一时间就穿破的千疮百孔。

只是，太平军精锐火枪手能用快速干脆的速度完成变阵，已经开始冲刺的立陶宛骑兵可没办法改换冲锋的方向，这可是数千骑兵发动的‘猪突’冲阵，任何一个骑兵想要停下了或者是强行调转马头都会造成凄惨的撞击践踏事件。

当然，立陶宛骑兵觉得也没有必要改变冲阵的态势，数千骑兵正面冲击步兵长矛方阵都未必能败退，更何况是一群拿着火枪的步兵？

“举枪！开火！！！”

面对迎面而来的立陶宛铁蹄，太平军军官面不改色的手举指挥刀高喊着向前猛地挥舞，前三排的太平军火枪手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了排枪动作，并击发了铅弹，实在是骑兵的速度太快了，刚刚完成变阵的太平军精锐火枪手只有一次齐射的机会，在他们扣动扳机的一瞬间，立陶宛骑兵最前锋的骑兵甚至已经接近到了三十米之内的距离！

砰砰砰……

一片浓密的白烟在阵前飘起，一路上怪叫着挥舞着马刀长矛的立陶宛骑兵顿时迎来了一片惨嚎，原本整齐向前的猪突骑兵冲阵前锋登时间仰倒一大片，做到了现实版的‘人仰马翻’！

同时，前方被铅弹冲势击倒的骑兵和战马，理所当然的成为了后续骑兵的障碍物，要是马术高超的骑兵，或许能凭借纵跃和转弯安全无虞的跃过前方的尸体或者即将成为尸体的同伴，但这些立陶宛骑兵不是曾经纵横立陶宛大平原的翼骑兵精锐，其中参杂了不少雇佣兵，哥萨克马匪，鞑靼游牧骑手等素质一般的骑兵。

诚然，这些常年靠‘马’吃饭的家伙中不乏马术高手，但有高手的地方自然也会参杂着大量‘低手’，这个世界上普通人终归是占据了大多数，更何况其中有不少为了高额的战争佣金浑水摸鱼进来拼一把的骑手，立陶宛贵族们在生死存亡之际也算是掏出了老本，为了凑人数，一些细节方面自然也是顾不得太多，只要敢拼命基本上都可以进入这场战役中。

于是，隆隆的立陶宛铁蹄在一轮齐射后，很快造成了二次伤害，大量马术不够精悍的立陶宛骑兵人前失蹄，自相践踏而亡，原本气势汹涌的立陶宛骑兵冲阵被迫打了个折扣。

“装上刺刀，准备近战肉搏，太平军永不言败！天王万岁！！！”

齐射过后，太平军精锐火枪手根本没有时间去关注造成的战果，近在咫尺的立陶宛骑兵不会给他们多少时间，在军官的命令下，太平军精锐火枪手迅速将插入式刺刀捅进了枪口中，整个简单步兵方阵在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变成了一个个布满雪亮刺刀的步兵方阵！

后方高举单筒望远镜密切关注这场战斗的立陶宛贵族将领们，对太平军这种高素质的动作似乎已经感到了麻木，他们内心中十分不解——洪天成到底是如何在短短半年时间内训练出这么一支令行禁止的军队？

大家都是练过兵的人，其中的艰难和成效谁人不知？可以说，太平军的表现在短短几分钟内彻底颠覆了立陶宛贵族将领们的军事三观，他们甚至对自我的军事常识产生了怀疑，有种回家重新学习推翻自己几十年戎马生涯经验的冲动。

是军事变革的脚步太快还是自己太low了？

战场的进展没有给立陶宛贵族将领们太多的思考时间，在他们震惊的期间，完好无损跨过各种‘障碍物’的立陶宛骑兵一头撞进了并不算厚实的太平军刺刀方阵！

手持马刀的立陶宛骑兵或许不算啥，高举的马刀没等劈到人脑袋，就被底下竖起来的枪矛穿透了身上不厚的皮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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