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弱肉强食

战争非儿戏!如果抛开那些伟光正的大义,其本质就是赤‘裸’‘裸’的杀戮。,。那些能够青史留名的名将,也无非就是比普通人更懂得如何有效的杀人。

‘春’秋无义战,其实纵观历史,又有几次战争是义的。爆发战争的原因多种多样,但总结一下,无非就是掠夺他人满足自己。无论嘴上说的如何漂亮,发动战争的根本原因还是为了维护自身的利益。

这没有错!人,生来便是自‘私’的,那些要求别人大公无‘私’的人,往往就是最自‘私’自利的一群人。

刘协从不认为自己是正义的一方,所以他也不会受道德的约束而限制自己的手段。当袁绍、曹‘操’还在因为大义名分感到束手束脚的时候,刘协却没有这份心理负担。当然他也没有因此就任‘性’胡为。当今的汉室,虽说人心尚在,但对于汉室可以重振这件事,基本上也没多少人对此有信心。要不然袁绍、曹‘操’等人也不可能做大。

忠心汉室的人有,但如今却仅仅只占少数,大部分人还是已经开始为自家利益寻找代言人或直接亲自上阵。袁绍一统河北,根基在河北的世家基本上都选择了袁绍,曹‘操’一统中原,中原世家也大多数站在了曹‘操’一边。

不过刘协对那些世家并不担心,世家多是墙头草,家族利益永远被这些人摆在首位。想要这些人“回心转意”并不困难,只需胜利即可。

成王败寇,很现实也很残酷。唯有胜利,才能叫那些世家为了家族的利益重新回归汉室的羽翼之下。不过到那时,投奔谁刘协‘插’不上嘴,接纳谁却就是刘协说了算了。

胜利!

不论是朝廷还是袁曹联军,哪一方都输不起。而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形势对朝廷有利。别看此时袁曹主攻,可朝廷准备了半年有余,等的就是在这时候发挥作用,又岂能叫袁曹轻易得逞。

袁绍与曹‘操’分兵攻击潼关与武关,可凭借事先的准备,开战两月有余,袁曹的大军依旧没有丝毫可以破关的迹象,反倒是朝廷这边,传来了一份捷报。倒不是袁曹后方出了问题,而是看不清形势站到袁曹那一边的刘璋倒大霉了。

绵竹关在坚守了一月有余后被汉安军攻破,守将高沛杨怀被黄忠所杀。绵竹一破,成都府上下就变得更加人心惶惶。也就在这时,刘璋心腹赵韪密谋向朝廷投降,结果起事前遭人告发,赵韪被手下杀死,成都也因此陷入一片‘混’‘乱’。

汉安军主将黄忠眼见机不可失,当即率军攻城,早已投靠朝廷的张松也说服兄长张肃也在这时打开了城‘门’。汉安军趁机杀入成都,刘璋见大势已去,只能在老将严颜的保护下出城南逃。

刘璋这一逃,基本上就意味着益州刘氏的灭亡。益州分南北,北部多为汉人,而南部则多是蛮人。当初刘璋北上受阻,便将大军派往南方,结果好处没得到多少,却是收获了不少仇视刘璋的蛮人。

成都被破太过突然,以至于大多数官员都没来得及跟刘璋一同逃跑,其中黄权、彭羕、费诗、董和等文官就被汉安军俘虏,做了朝廷的阶下囚。

黄忠拿下成都之后并未停歇,一面派人向朝廷报捷,一面亲自带兵继续追击刘璋。而逃出成都的刘璋此时急惶惶如丧家之犬,哪有勇气率军与黄忠决战,只是一味的奔南逃窜,一直等逃出了键为郡,黄忠这才让汉安军止步。

刘璋想要卷土重来,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办到。但这不代表黄忠就能有时间休整,在将防务‘交’给后续赶来的郡兵以后,黄忠率领汉安军往东,防备想要黑吃黑的荆州刘表。

刘表并没有参加袁绍所提出的清君侧行动,许攸虽多番劝说,但最后还是被刘表命人礼送出境。在黄忠受命征讨刘璋后,刘表也趁机对刘璋控制的益州发起了攻击。趁着黄忠手头兵力有限的机会,刘表连吞益州巴东、涪陵二郡,目前正在攻打巴郡,试图在黄忠回军之前拿下巴郡的治所江州。

对于刘表这种抢食的行为,刘协自然很是不满,只是眼下朝廷的主要敌人是袁绍曹‘操’,对刘表自然还是需要忍让一二。不过刘协也给黄忠留了准话,若是刘表识相,见好就收,那汉安军就暂时不与荆州军发生冲突,可若是刘表不识相,那就揍他娘的。

黄忠虽说来自荆州,当初也是刘表的手下,可刘表对待黄忠却并不看重。否则黄忠也不可能选择留下。但如今,黄忠身为汉安军主将,为天子独守一方,这份信任和器重,荆州军中要说没有羡慕嫉妒恨的人那是不可能的。

在荆州,黄忠被人戏称为老卒,可到了刘协那里,黄忠就成了可比古之廉颇的老将。同样一个人,因为所‘侍’奉的主公不同,所得到的待遇却有天差地别,那些原本与黄忠相识的荆州将领,心里没有疙瘩才怪。

刘表此时也隐隐有些后悔,早知黄忠有这么大的本事,当初他是说什么也不会任由黄忠前往长安。不过眼下再怎么后悔也晚了,刘表不想与朝廷反目,至少目前不想。所以他希望可以在黄忠率军赶到之前拿下江州,造成既定事实。

可天意往往不从人愿,刘表是想要尽快攻下江州,可问题是江州的守将吴懿是铁了心的要坚持到底,对待刘表的劝降,吴懿是置若罔闻,只是一心坚守等待黄忠率领赶到。

益州,早在李儒、张松这对‘阴’谋家的联手下被渗透的千疮百孔。吴懿之所以到如今还在坚守,不是出于对刘璋的忠心,而是希望通过坚守给未来的主公留下一个好印象。在吴懿眼里,不论是刘璋还是刘表,那都不是天子刘协的对手。刘璋不用说,那是已经变成丧家之犬了,能在益南苟延残喘多久还是个未知数。

而刘表,吴懿对刘表倒是还存着一份敬佩,毕竟当初匹马入荆州,这份胆量还是值得人佩服的。可问题是刘表年岁大了,不知道还有几年活头,而他所留下的两个继承人,长子懦弱,次子年幼,都不是值得辅佐的对象。

吴懿当然也可以将刘表作为一块跳板转投他人,但古人对待个人气节是很看重的,有‘奶’便是娘的做法通常都会遭到别人的鄙视。吴懿不想要频繁的更换主公,每换一次,就意味着自己的评价会掉一个档次。

投奔朝廷是个不错的选择,只要不发生天妒英才的情况,天子至少还有四五十年好活,而只要天子还活着,自己就没有继续寻找买家的烦恼。而且对关中的情况,吴懿通过‘交’好的白家,那也是有一定了解的。只要天子不出昏招,将来即便不能讲天下重归一统,朝廷的关中也能占据一席之地。

买定离手!吴懿既然下定了决心,那就不会轻易再更改,刘表想要派人鼓动三寸不烂之舌让吴懿改变心意,太天真了些。

由于吴懿的坚持,江州最终没有叫刘表在黄忠率军赶到之前被攻破,而刘表也是个知道分寸的主,得知黄忠的汉安军即将赶到江州,当即下令鸣金,率军东归。

“子远辛苦,你为朝廷所做朝廷皆心里有数。”黄忠对吴懿客气的说道。

“黄将军,如今大军已到,这江州末将也就可以放心了。不知黄将军可否命部属接管城防,好让末将的那些弟兄们可以下城歇息。”

“这当然没问题。子远,你也先下去歇息一下,回头等养足‘精’神,我还有事让你去做。”

“黄将军,什么事?”吴懿没有马下去休息,好奇的问黄忠道。

黄忠闻言解释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成都被破时我军抓住不少益州官员,其中一部分已经归降,可还有一部分不肯为朝廷效力。子远你久在益州为官,或许你说的话那些人能听得进去。”

“原来是这事,黄将军放心,末将明日就返回成都。”

“也不必如此急,这段时日你辛苦了,多歇息几日再走也不迟。反正眼下主公正与袁曹对阵,益州的事情一时半会也烦劳不到他。”

“黄将军,末将斗胆问一句,圣上对袁曹联手发难一事,可有什么把握?”吴懿有些担忧的问黄忠道。

“呵呵……子远勿忧。你如今也算是自己人了,有些事告与你知也不是不可以。眼下与袁曹对峙的仅有天子亲军一支,像张文远的游奕,徐公明的解烦都未调动,更别说还有张燕的黑山军还有马腾的马家军。不客气的说,主公若是真想要征兵,多了不敢说,关中征调三十万人还是没问题的。”

“那为何不征呢?”吴懿闻言不解的问道。

“子远,你觉得我麾下这支汉安军的战力如何?”黄忠忽然问道。

“呃,锐不可当。”

“呵呵……子远过奖。”黄忠笑了笑,又问道:“那子远可知我这汉安军中一军卒的月饷是你益州军军卒的三倍?”

“高这么多?”

“兵贵‘精’而不在多。呵呵……这是主公的原话,当然我也深以为然。过快的扩充军队,虽然看上去兵强马壮,但实际上却是不堪一击。打打顺风仗或许尚可,可一旦遇上了硬骨头,势必率先崩溃。”

说到这里,黄忠顿了顿,这才对吴懿继续说道:“咱们朝廷如今待遇与汉安军相仿的,只有张文远的游奕和徐公明的解烦,这三支人马用主公的话来说是职业军人。就如赶车的,卖货的,职业军人就以打仗作为谋生的一种手段。平日不事生产,专司训练,这战力自然就被平时为农,战时为兵的要高出一截。”

“黄将军,难道马腾的马家军和张燕的黑山军也算不上朝廷的‘精’锐?”

“张燕的黑山军应该算是屯田军,成员多是以前的黑山贼,主公仁慈,赦免了他们的罪过,发放他们田地,而黑山军的主要作用就是防备那些劫掠成‘性’的羌人毁坏咱们汉人的家园。至于马腾的马家军,或许将来会成为朝廷的主力军之一,不过眼下,他们还需要锻炼。”

“黄将军,那依你之见,若我也想要成为朝廷主力军之一,该做些什么?”

“你?唔……这个我倒是不好回答你,不如等你面见了主公,请主公替你想想如何?”

吴懿见黄忠推辞不说,还以为是‘交’浅言深,当即也就不再问这个事,与黄忠又闲聊了几句后,便下去歇息,只等过几日返回成都去见见那些冥顽不灵的故‘交’。

刘璋惨败的结果超出了袁绍、曹‘操’的预料,袁曹都知道刘璋不怎么济事,也不看好刘璋能够成为自己的助力,可刘璋如此快速的玩完,还是让袁绍、曹‘操’感到失望,同时也让二人对朝廷兵马的战力提高了警惕。

这段时日的‘交’锋,无论是袁绍还是曹‘操’,都吃了不少苦头。不要以为武关没有郝昭,曹‘操’的日子就好过一些。刘协虽然比不上古之名将,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在野外‘交’锋或许还容易中个埋伏什么的,可守城这种事,需要注意的无非就是那几样。

眼下潼关、武关背靠关中,粮道难断,在物资充足的情况下,袁绍、曹‘操’想要强行破关,用四个字来形容就是难如登天。不管是郝昭还是刘协,此时都是属乌龟的。袁绍那边还好点,守将是郝昭,袁绍派人骂阵还可以拿郝昭说事。可曹‘操’那边就麻烦了,武关的主事人是刘协,对外自诩汉室忠城的曹‘操’能直接当众骂天子吗?

而且即便是袁绍、曹‘操’想要骂战,借此‘诱’出守关的兵马,可口才不行,也就只有挨骂的份。不要以为有郭嘉这个鬼才在,曹‘操’就可以万事无忧。郭嘉就算再是行为轻浮,可如同街边泼‘妇’骂街般的行为,他还是做不出来的。不仅郭嘉如此,袁绍手底下的那帮谋士同样也是如此。

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想要达到目的,那就只能看谁的拳头大了。袁曹联军加到一块有六七十万,可天子刘协占据了地利,而且半年的准备也让潼关、武关物资不缺。想要通过围困达到目的,又不是城池,这招也是没用。

说完地利说天时,刘协怎么说也是大汉天子,汉室人心尚在,这天时自然也不可能在这时就跑到袁绍、曹‘操’那边去。

至于人和,刘协是天子,手下诸将以他为尊,自然不会心存二意。而袁绍、曹‘操’则是盟友,二人虽是故‘交’,但都不会为了一份‘私’谊就放弃诸将的雄心壮志成全对方。在合作的同时,二人也在相互提防。

天时、地利、人和,三样制胜的关键,袁曹二人一样不占,想要达到“清君侧”的目的自然难上加难。

眼看攻破潼关、武关遥遥无期,袁绍、曹‘操’不得不会面商议对策,另寻其他破敌之策。想要入关,除了走潼关或者武关外,还有一条路就是走汉中。不过想要入汉中,那就必须要向刘表借道,可偏偏刘表又没有加入这个结盟。

“孟德,不如你我再派人前去说服刘景升?”

“本初,不是我说丧气话,刘景升守家之犬,就算咱们再派人去,也未见得他就会答应与我们结盟。”

“那你说怎么办?总要试一试吧?”

“唔……不如这样,刘景升那里要派人,可单是好言相劝估计他是不肯听的,咱们不如做好两手准备。”曹‘操’想了想后说道。

“哦?计将安出?”

“本初,莫问了咱们的盟友还有孙策。这孙伯符与刘景升有杀父之仇,只要你我出兵邀他共击刘表,想必他是不会拒绝。”

“可若是那刘表还不肯就范呢?”袁绍皱眉问道。

“那咱们就先收拾刘表,我就不信,凭你我三家之力,还对付不了一个刘表。本初,若真是要与刘表开战,你只需派人代替我军防备武关,刘表那里,自有我与孙伯符联手对付。”

“……唔……好,就依你说的办。”袁绍想了想,点头同意了曹‘操’的提议。

等到曹‘操’走后,许攸急忙对袁绍说道:“主公,这曹‘操’不安好心,你怎么就答应他了?”

“子远,急什么?我又岂能不知他曹孟德的心里在想什么?”

“既然主公心里明白,又为何要答应?”

“不这样,如何才能削弱孟德的实力?你且去告诉儁乂,让他随时准备接管孟德的防务,确保孟德南下没有后顾之忧。”

“主公,属下只担心养虎为患。”许攸还是有些担忧的说道。

“不舍香饵,如何能让孟德卖命。我知你担心这样会让孟德实力再次增涨,可子远你也莫忘了,荆州世家排外,曹孟德即便能得逞一时,可能不能将荆州真正消化,那还是未知数。更何况刘表虽是守户之犬,可也不是个能被人随意‘揉’捏的,孟德打了上‘门’,他还是会奋起反抗。虽然有可能会因此将刘表推到朝廷那边,可现下我大军五十万,朝廷想要一口吞下,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到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