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六十九章 闲话
洞天福地里的世界并不是很大,在吕冷轩的神念之下,亦如明玉海上的一座小岛,几乎是下一刻里,他的所有注意力,便都集中到了不远处的一方血池的那里。
李小意见他的目光所向,心下了然,并没有多说什么,身形一起的便往血池的方向飞去。
吕冷轩并没有立马行动,四处打量了一阵以后,这才小心的身形一隐,却是选择了瞬移的方式过去。
对方的一举一动,自然都在李小意的眼里,心里对于吕冷轩的谨慎,不由得心生佩服。
瞬移和飞行不同,可以直接横跨某一段的距离,不用担心被这段距离的某一点所伏击。
李小意就当没看见一样,在他抵达到了血池的近前时,吕冷轩便已经到了那里。
“你所想要的那件东西,就在这方血池之内,可惜它还未到开启的时间,所以得等上一等。”
说完这话,李小意便盘膝而坐到了岸边,吕冷轩则是将信将疑的审视着这片近在咫尺的血池。
他随手一抓,水动而浪起,同时延伸自己的神念侵入其中,确实找到了那柄让他贪欲大起的灵剑,也就是当年老乞丐的本命飞剑。
可惜的是,无论他的外力如何作用,那柄灵剑就插在血池之底,纹丝不动的丝毫不受影响。
并且在吕冷轩的神念感知之下,这方血池和灵剑之间,不仅仅只是藕断丝连的那么简单,竟然千丝万缕的仿佛融为了一体。
灵剑依旧是灵剑,但是这方血池,好像成为了剑鞘一样,起到了装载防护的作用。
李小意虽然装出故作打坐的意思,可这眼睛都一直在吕冷轩的身上,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吕冷轩只是这么一试以后,便放弃了。
然后又退了一步,什么也没说,而翻滚着的血水,刚好落在了他先前所在的位置,那模样,如有神算,外人若是看到了,当是能赞上一赞,真是剑仙的风采!
李小意却是彻底的睁开了眼,紧盯着吕冷轩的身影看,后者似有所感,回头时,又走了几步,就在李小意的对面停了下来,二人之间隔着的,就是这方血池。
“还要多久?”吕冷轩忽然开口的问了一声。
李小意并没有马上回话,而在他的身后,泥土似乎动了一下,接着便有一抹身影出现,宫装的打扮,身材婀娜,姿色更是不一般的庸脂俗粉可比,正是一直负责看守在这里的鬼妃。
对于她的出现,吕冷轩似乎并不奇怪,凭借着他的修为,早就发现了鬼妃的存在。
后者手里则是多出了一个酒壶,两个杯子,先是给了李小意一个,然后倒满,再身形一动,便出现在了吕冷轩的近前,把手里的另外一杯子递了过去。
吕冷轩随手接过,鬼妃小心的为其倒酒,李小意先是喝了一口道:“兴许是几年,又或者是下一刻,再者几十年,我也说不准。”
吕冷轩不理会站在身后的鬼妃,目光就没从血池上离开过,现在的湖面已经重新恢复了平静。
“这个血池,你是在哪里搞到的?”
李小意又喝了一口杯中酒,表情几乎都拧在了一起,这酒是古灵的所有珍藏里,最辣最烈的几种之一,却被他所喜欢着。
过去他喜欢杏花,酒性温而绵软,现在却是喜欢这种辣劲十足的。
“在北邙山捡的。”李小意的回答倒是十分的坦诚。
但吕冷轩信不信就是另一回事儿了,而这时他拿起手中的酒杯,轻轻的喝上了一口,眉头当即就皱了一皱。
很显然,这酒劲真不是一般的大,就算吕冷轩拥有陆地神仙的修为境界,仍旧感觉到,从喉咙开始,一直延伸到丹田的位置,仿佛点燃了一把火,熊熊的燃烧着。
“这酒名为烈焰,是一位前辈所酿制的,入口如吞火,但是回味却是无穷的,”
李小意外一边解释着,吕冷轩的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拿起手中的杯子,居然又喝了一口。
那滋味,就跟火上浇油差不多,仿佛在身体瞬间燃起了熊熊烈火。
吕冷轩硬是扛了下来,而这之后,便是无尽的愉悦与舒坦,好比痛并快乐着的道理一样。
“你去了北邙?”
李小意点了点头道:“闲来无事时去溜达了一趟。”
“你的命真是不一般的好!”吕冷轩的目光又重新落到了血池之上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便是一方育灵池。”
李小意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在灵剑入池之前,其内可是真的有一个血灵在孕育。
“那把剑是老乞丐的本命飞剑,原主陨落,放入池中刚好,不单单能够培育其灵性,更能让其在内修养,但是你自己却没有将其炼化,是因为炼化不了吧!”
一针见血,李小意笑了:“前辈的见识,果然不一样,事实上确实如此。”
“你的命真是好的让人无法不嫉妒。”这是吕冷轩第二次说起这样的话,李小意自己想了想,他这条命不单单硬,还是有那么一点幸运夹杂在里面。
可是获得就要付出代价,其中的滋味也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你有一剑斩向了天外,可是有了结果?”
吕冷轩问的自然是陈月玲当日渡劫时发生的事情,陆地神仙的天人感应,几乎可以说是已经化为了一体,李小意破劫而斩向外域的事情,自然逃不出他的耳目。
只是从他这话里,李小意又获得了另外一条信息,就是说那个未知的存在,不单单是他,眼前的这位剑仙同样是知道的!
“那一剑确实是斩到了。”李小意也不隐瞒,面对着吕冷轩,他想获得更多有用的信息。
因为他害怕!
特别是在那蓄势已久的一剑之后,竟然让他生出了一股无力感。
别看他现在已经是这一界里站在最顶峰的修真者,身体也是地仙之躯,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寿元,可在“它”的面前,李小意就觉着自己的身体,仿佛是被一根无形的枷锁所缠绕着。
线的这头是他,而线的另一头,却是握在“它”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