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张爷爷的往事

爷爷过世以后的事我只记住了几个印象颇深的几个片段,一个是二叔抱着爷爷的骨灰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所有人都跪下了,当时我看着爷爷的照片,好像整个人的灵魂都被掏空一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萦绕在自己的心头。

还有就是喝醉的老爸半夜里偷偷跑出来祭奠爷爷,因为怕警察知道老爸回来了来抓他,所以连为爷爷披麻戴孝的机会都没有。

看着满脸颓废的老爸我知道他一定难过极了,一个儿子,连送自己父亲最后一程都成了一种奢求。

你们相信这世间有因果吗?我信!

因为老爸离开这世界的时候,我也没能陪在他身边陪他走完最后一程,有些错一旦你犯了,迟早是要还的。

待到爷爷去世的第三天,该出殡了,我们一家三口却已经坐在了回东北的火车上,一路上老爸几乎没有说过话。

回到家以后,老爸喝多后醉醺醺对我讲了一番话:“儿子,爸爸可能对你是很严厉,是希望你以后能够踏踏实实的做人,爸不指望你有多大出息,就是希望你不要犯爸爸犯过的错,因为你一个人犯了错,会连累很多人,伤害很多人,你明白么?”

老爸对我讲这番话的时候张爷爷也在场,他听了老爸的话他,自顾自的喝了一口酒才对老爸宽慰道:“毅平啊,小鹤还小,不懂这些大道理,虽然我眼睛看不见,但我觉得小鹤这孩子还可以,以后应该不会做什么错事,你放心吧。”

我爸一听张爷爷这么说也就不再对我说教了,张爷爷找了个借口让妈妈把我带到别的屋子里,说有些话想和老爸讲。

等妈妈把我带走后,张爷爷让老爸给他倒上酒,他举起杯一饮而尽后,对老爸感叹道:“毅平啊,小鹤今年虚岁也都十岁了吧,咱们认识也有十年了,唉,时间过得真快啊。”

老爸一听也不由得很是感慨:“是啊,那时候谁都没有想过啊,十年就这么眨眨眼的就过来了,这些年也多亏有张叔你啊,要不小鹤哪还能活到今天。”

张爷爷却不这么认为,对着老爸摆了摆手,道出了一番耐人寻味的话:“每个人的命都是注定的,你们遇到我也是天意,说明小鹤这孩子该活下去,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以前曾经说过,这个孩子生下来就有三坎一劫,现在已经过了两坎了,接下来这一坎我估计也不远了。”

老爸闻言连忙给张爷爷又满上了一杯酒,对张爷爷说道:“张叔,小鹤这事儿还是要靠您啊!”

张爷爷干了这杯酒后又卷上了一袋烟,待老爸拿出火机帮着点上,张爷爷又吸了一口烟后,才叹了一口气道:“这孩子我是一定会管到底的,不过毅平啊,说实话,可能我只能陪你们走到这儿了,以后的路,就靠这个孩子自己了。”

张爷爷的话爸老爸听得一头雾水,以为张爷爷要离开这里,开始为张爷爷担心起来,毕竟从没听说过张爷爷说过家里还有什么人。

张爷爷见我老误会了,开口解释道:“不是我要离开,像我们这种人,冥冥中都能感觉自己的大限在哪儿,你家你父亲也走了,你也别太伤心了,看开点,其实谁都会有这么一天,我给你讲讲我的事儿吧,万一哪天我撒手走了,最起码我得留下点传承,这些年说实话,我一直拿你当自己孩子,小鹤就是我亲孙子。”

老爸一听心里很不好受,开口安慰张爷爷:“张叔,你别想太多,你身体一直这么硬朗,没啥事的,以后小鹤长大了说上媳妇您还要看重孙子呢。”

张爷爷又摆了摆手,低头抿了一口酒,不知怎么了,他今天显得特别伤感,拍了怕我爸的肩膀,认真的对他说道:“我叫张福海,是38年生人,老家在湖北,三岁的时候我娘死了,七岁的时候我爹也死了,那时候村里饥饥荒,大家都没饭吃,没办法我就和同村的一个算命瞎子在一起讨生活,我和他在一起整整呆了三年,我给他带路,他给人算命看风水挣我俩的口粮,那年头,兵荒马乱的,在我十岁的时候老瞎子也死了。

“后来,我遇到了一位当时在咱中国都特别有名的风水先生,他看我这方面资质不错,就收我为徒了,我在他家学艺学了十二年,后来因为一点事就被师傅赶出来了,那时候我在社会上混的也有了些名气,一段因缘巧合下,我有幸去了一趟川藏边界的一处地方,自那之后我的眼睛不光能够洞察阴阳,甚至还能看到。。。”

言至此处,张爷爷犹豫了一下却没继续讲下去,话锋一转,语气苍凉:“后来,我遭人暗算,醒来的时候已经被那些人挖去了双眼,想起了师父生前的遗训我一路辗转来到了关外,在这里安了家,本来打算这辈子就这么过了,没想到遇见了你们。”

“说实话,在你带着小鹤来以前我便已经有了预感,这事儿我本来不想管,因为这是在逆天而为,不光是折损阳寿这么简单,可当时我摸了摸这个孩子,你说话的语气又那么坚定,我就在想,你们这些年轻人都不怕,我一个残废,又是要死的人我怕什么?所以我就管了,后来我发现小鹤这孩子确实不错,我当时确实没有做错选择。”

我爸听说张爷爷眼睛是被人挖走的,登时火冒三丈,骂道:“张叔,艹他M的谁这么狠,你和我说,我帮你报仇!”

张爷爷闻言却摇了摇头,叹息道:“算了,那伙人你惹不起的,甚至你连想都想不到世界上还有这样一伙人,一个组织。。。他们强大到最上面的人都要顾虑一下,算了,你们两口子以后带着小鹤好好活下去就好了!”

这是张爷爷第一次和爸爸说他以前的往事,也是迄今为止唯一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