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坚壁清野

经过了几个小时不停息的颠簸和飞扬尘土,幽浮小队的成员们算是抵达了这个小镇。这是非洲最贫穷的国家,深受基础设施匮乏所困。道路的问题很严重,整个镇区,只有少数几条是铺上了沥青的公路。在大部分地区,道路只是被车轮压出的土路,它的边界是模糊的,上面覆盖了厚厚的尘土,任何一辆汽车经过,它会掀起漫天的尘土,远远看去像是一条土色的长龙,仿佛正竭力的吞噬掉整个汽车,只有车头勉强逃离出来。

他们到达时,天色以晚,镇上的电灯时明时暗,甚至突然转为漆黑,因为电力供应总是不足。为了避免惊动叛军,他们把车停在了镇外,借着夜色徒步向镇区走去。迎面走来了几个非洲妇女,她们肤色黝黑,身材丰满,臀部引入瞩目的宽大与上翘,像是是本地再典型不过的黑人妇女模样。

林锐等人都用防沙头巾过着脸,身上披着灰黄色的斗篷,想得沉默而安静。他们的装扮像是这个地区很常见的武装人员,只不过没有耀武扬威地把枪拿在手里。也没有人注意他们,当地人不管这些外来者,因为这些外来者在他们眼里无足轻重。除了向他们推销商品,这些村民根本不会理他们。

这里似乎不那么安全,赵建飞告诫小队成员不要单独行动。小镇上人来人往,然而与之前到过的村镇都不同,空气中有那么种躁动,年轻人们的眼神也不再平和,流露出的感觉是凶残而冷血。街上,时不时有荷枪实弹的武装人员走过。

每一次,林锐都在斗篷之下,紧张地攥着枪。不过这些武装人员似乎并没有拦住他们盘问,这些武装叛军和民兵差不多,没有多少警惕性。反正通向其他城镇的道路都被封锁了,天色也晚了,所以他们对盘问陌生人没有什么兴趣。

维塔克走在前面,把他们带到了这个小镇的一座棚屋前。

“就是这里?”赵建飞皱眉道。

维塔克点点头,然后抬手敲门。屋里的主人似乎有些不满地咒骂了一声,才出来开门。不过当他看清楚是维塔克,却又大笑着和他拥抱了起来。这是一个有些发胖的中年黑人。老实说,在这个国家能这么胖的人确实不多。林锐总觉得这个人有点像某个黑人说唱歌手,尤其是他满头的小辫,让他看起来更有点怪异。

不过这个人看到林锐等人之后,立刻又紧张了起来,随手拿起了桌上的枪。维塔克连忙阻止了他,低声对他说几句。他微微一皱眉,随即又高兴了起来,甚至走过来和林锐像老朋友一样拥抱。“我喜欢中国人。”他拍着林锐的胳膊,用英语大声道。

“这就是我说的朋友,乔许。”维塔克对林锐和赵建飞道。

赵建飞点点头,却对其余几个人使了一个眼色。伊万和秦奋等人会意,立刻走了出去,在棚屋的外围隐蔽警戒起来。

那个黑人却似乎很是热情,对林锐和赵建飞说了很多话。他告诉他们附近有一条铁路,是修建于上个世纪60到70年代的,修这条铁路的都是中国人,所以他很喜欢中国人。

林锐低声问赵建飞道,“这里还有中国人修的铁路?”

“可能是由于某个援助非洲的建设项目吧。当年中国人可是不遗余力的帮助过我们的这些非洲兄弟。不过旷日经年,现在已经很少被提起。加上战乱频起,当年的这些援建项目。有的已经被破坏得差不多了。中国人忘掉之后,一个非洲人还记着。我们经常是这样的,容易忘了一些事。”赵建飞缓缓地道。

林锐沉默了一会儿,没有说话。在听维塔克说明了来意之后,这个乔许有些犹豫,他看了看赵建飞和林锐道,“自由解放联盟是在三周之前占领这里的,他们已经建立了一道封锁线,完全封锁了通往南方的道路。”

“我们之前路过了几个村镇,不过那里几乎都没有人了。当地的居民们呢?为什么附近的几个村镇完全都空了?”赵建飞皱眉道。

“他们都被强行押送往南面了。因为北方是政府军的地盘,所以这些村民被看成是忠于政府军的。一些反抗者不屠杀,而剩下的被运往南方的矿区,从事劳动,或者补充成为兵员,强迫他们上战场和政府军作战。据说这是给他们证明自己忠诚的机会。”乔许苦笑道,“其实他们就是些村民,甚至还有儿童,根本没有受过训练,就是充作炮灰的,上了战场之后,能够回来的简直屈指可数。”

“这是一些老派军阀的做法,把反抗者抓去当劳工,或者强行徵兵。不过很少有做得这么彻底的,除非……”赵建飞皱眉道。

“除非什么?”林锐问道。

“一般的军阀也抓人,不过很少把整个村镇都迁走。只是需要劳工或者兵员的时候,就过来抓人。没有像邓比将军这次做得如此彻底。把所有人都强行迁移掉。”赵建飞道。

“是的,我也感到有些奇怪。”乔许点头道。

“会不会是坚壁清野?”林锐皱眉道。“叛军和政府军的战斗正在关键时刻,而叛军现在却已经初步显出了颓势。邓比将军索性就把前线的一些小镇人口全部迁移,房屋全部焚毁。留给政府军一片白地。”

“也有这种可能,不过我更担心的是另一种可能。”赵建飞看着林锐道,“你懂的,那五百公斤的vx毒剂。一旦在交战前线散播开来,绝对将是尸横遍野。”

林锐吃了一惊,摇头道,“如果真是这样,问题可就大了。那么他又为什么要迁移普通的村民呢?从他对付那些村民的残忍手法来看,他可不是一个爱惜民众的人。”

“你不了解这些军阀,在他们看来,人也是一种资源,就跟金矿钻石矿一样,不过有些廉价罢了。作战需要士兵,开矿需要劳工。邓比将军是不甘心这些人也随着vx毒剂的散播而玉石俱焚。在他看来,这些普通民众对他还是有用的。这也证明了一点,vx毒剂的使用已经在他的计划之内了。只要战局进一步恶化,他很有可能使用这种毒剂来对付哈洛特政府军。”赵建飞脸色严峻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