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战友情一
我们行走了两天两夜,几乎累到了虚脱,直到第三天清晨,一伙巡逻的边防战士发现了我们。拿枪指着我们,问我们是干嘛的。
我和驴兄说自己是来登山的,现在掉队了,需要救助。
那伙边防战士对我们进行了搜身,然后带我们回到了哨所,再次用警犬对我们进行了检查,确定我们是“难民”之后,这才开着警车送我们到人口密集的地方。
因为太累,我和驴兄以上车就开始睡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睁开眼睛看了看窗外,标志牌显示,我们现在距离一个叫叶城的地方只有两公里。
我就开口问前面的司机:“同志,前面就是叶城了吗?”
那同志点了点头。
我顿时一惊,想到了一件事情,于是问道:“你认识一个叫汪晴川的人吗?”
“汪晴川?不认识啊?”那司机回答道。
这时,驴兄醒了,他开口说道:“什么?你不认识汪晴川,他是这儿边防部队的连长啊?”
前面的司机一头雾水,问道:“我真的不认识,要不一会到了叶城的边防指挥中心你们再问问。”
我和驴兄点了点头。
没过多久,我们就到达了叶城,然后找机会进入了指挥中心,那是一栋两层楼房,占地面积不大,前面插着五星红旗。
我们三个一下车,就走上来一位穿警服的同志,他问那名司机:“这两位是?”
那司机说道:“哦,这是两位难民。”
“哦,难怪这身装扮的,行,你先送到屋子里去,一会再安排。”那人说道。
我和驴兄灰头土脸的,还的确像个难民。
这时,驴兄开口问道:“这位同志,你认识一个叫汪晴川的人吗?”
那人听了驴兄的话,眼睛一瞪,问道:“你说汪晴川,汪队长啊?”
我和驴兄一听,觉得有米,连忙点了点头。
那人就问道:“你们认识他吗?他认识你们吗?”
驴兄开口说道:“当然,我们以前是战友啊,想当年我们在海南参军的时候,那是关系好得不得了,一起组队吃饭、拉屎,还用同一条毛巾洗澡、穿同一条裤子。”
虽然驴兄说的有些夸张,但是我还是点了点头。
可谁知,那位同志听了驴兄的说辞,他脸色一沉,指着我们的鼻子骂道:“老子什么时候和你们一起组队吃饭、拉屎了,还用同一条毛巾啊,我呸!真他M恶心!”
我和驴兄听了这话都是一愣,我开口问道:“怎么,你是?”
那人说道:“对啊,我就是汪晴川,你们这两个难民,是不是想和我搭关系?幸亏老子今天没出去,要不然大家听说你们来找我,几十号人又是跟你上烟,又是给你泡茶的!”
我和驴兄面面相觑,然后又仔细的看了看前面的那个人,怎么看也不对啊,难道这几年汪晴川长变了?
驴兄开口说道:“我是刘从戎啊,他是陈小兵,你忘了?”
那人眼睛一瞪,说道:“什么刘从戎,陈小兵啊?行了、行了,别在这里和我扯淡了。司机!把他们送到屋子里。”
这时,那名司机点了点头,对我们严肃的说道:“你们两个还是去前面那个屋里等着吧,一会会有人过来接你们回北京的。”
我们没有立即走,我问驴兄:“你是不是搞错了,小川真在这里吗?”
驴兄说道:“没错啊,应该就在这边了,我们还保持着联系,前段时间,他的电话一直没人接,不知道怎么了。”
这时,另外一位壮一点的警官走了出来,问道:“怎么回事啊,在外面说什么呢?”
这时我们身边那位警官站直了身子,说道:“报告首长,这两位难民问一个叫汪晴川的人,可我不是认识他。”
那首长瞪了我们一眼,然后看了看他的手下,然后问我们:“你们说的是汪晴川?”
我们点了点头。
那首长说道:“我们这里有两个叫汪晴川的,如果这一个不是,那么另外一个汪晴川可能就是。但是他不在这里,而是在三十里营房,新疆军区边防十三团驻地。”
我和驴兄一听,觉得这会应该没错!
那位首长问我们什么来头,然后我们把当年在海南某某军区,某某团的事情讲了一下,那首长点了点头,说那个汪晴川的确是我们要找的人,然后又吩咐那名司机送我们到三十里营房。
我们就这样又上了车,打转往回走,我们见战友的心情急切,可是虽说是三十里营房,却距离叶城有三百三十公里,途径阿卡孜达坂、叶尔羌河、麻扎达坂、赛图拉哨所遗址,而且山路盘旋不好走,我的心早有些捺不住,在路上愣是憋出了几泡尿,最后终于在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到了三十里营。
我和驴兄一下车,就找了名穿着迷彩服的同志打听汪晴川的事情,这名同志点了点头,说汪队长今天出去带队巡逻了,要到晚上六七点钟回来。
我和驴兄有些失落,就问他在哪里巡逻去了,我们很想见他,准备现在就去找他。
这名同志说道:“不好找啊,他们通常沿着黑色岩山的边缘巡逻,边缘线很长,不知道他们具体在哪块。”
我有些疑惑,问道:“黑色岩山?那是什么山?”
这名同志回答道:“就是喀喇昆仑山山脉,乔戈里峰也在这条山脉里面,是世界上冰川最发达的山脉,有雪崩的危险,每年都有战士牺牲。”
我和驴兄点了点头,看来这里的环境确实非常的艰苦。可这一晃就是五年,也就是说汪晴川在这里呆了五年,简直难以想象在这五年时间里,他是怎么过来的。而我在外面混了两年,又和驴兄混了三年。果然弹指一挥间啊,转眼都过去这么久了。时间是一把杀猪刀,它总是在你不注意的时候,在你的背后捅一刀,当你不经意回头的时候,你才发现自己身上早已留下许多岁月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