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过去

周霜霜又看到了过往。

她以旁观者的角度,看到了一个年幼的孩子。

略眼熟。

经过一瞬间的思考,她就想起来,这是自己在天南省贩毒基地里救下的那个男孩。

嗯……陈伯伦说过,这是他小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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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情况不太妙。

因为她又回到了那个地窖。

那个险些让陈伯伦葬身于此的阴冷地窖。

然而,此时此刻的周霜霜无形无体,只能眼睁睁看着,却什么也做不了。

看着在这狭小潮湿又憋闷的地下室中,纵横的虫子从他身边簌簌爬过。

然而什么都做不了。

这种感觉,当真十分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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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糟心在看到对方火烫的脸颊和惨白的唇色时达到了巅峰。

她如今面临了当时一样的情况——这个被关在地窖里的男孩子,由于体质太差,再加上环境和饮食等原因,已经又一次陷入了高烧当中。

周霜霜上次碰到他时,不顾一切后果用酒精兑水物理降温又急忙喂了药,这才勉强维持住。

可如今,眼看着对方的气息越来越微弱,整个人都陷入了抽搐状态,她却什么都做不了,不由心急如焚。

“陈伯伦……”

她小声呼喊着。

然而没用,对方根本没感觉。她再一次把手伸过去,却如同投影一般,穿过他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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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霜霜深呼一口气,告诫自己:冷静,冷静。

在不同的时间线中,没有自己的时刻,陈伯伦都能活下来,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这念头刚转,便见这小小孩童身边的空间,陡然出现了奇特的变化——

仿佛有人在静谧的空气当中硬生生撕裂出一道口子,形状极其不规则,又骤然收缩和出现,其中形态,与稳定和安全绝无半点关系。

而随着陈伯伦抽搐的越发剧烈,那道裂缝也越来越闪烁不定。

这是……他的能力?

周霜霜心中惊疑不定——原来,他这么小就有这种能力了吗?只不过,看样子需要在生死关头激发才行。

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陈伯伦说过他的错乱记忆——是在离家不远的公园里醒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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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周霜霜心急如焚的视线中,陈伯伦的身形不由自主的向裂缝中滚去,刹那间便被裂缝吞噬,彻底失去了踪影。

这个小小的潮湿的地下室中,唯有爬虫一无所知,依旧安然的在他曾经躺过的地面簌簌爬过。

而周霜霜眨眨眼,也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

这一次,她看到了少年版的陈伯伦。

对方脸色苍白,微微咳嗽着,此刻正坐在轮椅上头,手中拿着一叠资料,不停的写写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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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椅啊……

周霜霜蹙了蹙眉头:是因为当年耽误治疗动用能力的后遗症吗?

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因为她看清楚了,陈伯伦的腿脚完好无损,也没有出现残疾人会有的肢体萎缩,那么,体质虚弱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但是,没什么大事,还活着,这就很好了。

周霜霜也微微放下心来,此刻饶有兴致的绕着他转了两圈,得出一个结论——

不愧是父子俩。

曾经的少年林仑,与如今的少年陈伯伦,这么一看,还是有六分相似的嘛!

不过二者成年后,气质差距太大,以至于并不能第一时间联想到。

正想着,却见陈伯伦手一抖,突然捂着胸口,撕心裂肺的咳嗽起来!

“咳……咳咳……”

他脸色惨白,此刻衣服下锁骨突出,身形很是消瘦。

门外立刻有人进来,端来了一个小碟子,上头花花绿绿的不知名药片,足足12粒。

陈伯伦却看也未看,动作格外熟练的就着水,一颗一颗的吞了下去。

周霜霜见状,更是笃定了之前的猜测——他的身体,确实是很差。

应该是他小时候经历的那次变故,或者说是发烧,以及动用能力的后遗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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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霜霜没法言语,自然也得不出确切的结论来,此刻只能默默的看着对方难看的脸色。

在这一刻,她突然想起曾看到的未来中,那位鼎鼎有名的陈先生,被士兵视作希望的陈先生。

脑海中不由涌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该不会那位陈先生,就是如今这个时间线的陈伯伦吧!

可惜,她看到对方时,对方仅仅只是一个存在于别人称呼中的人,并没有机会观察到。

此时此刻,她也只是猜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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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

在这位少年陈伯伦身边多转两圈,周霜霜便发现,或许是因为体弱多病的缘故,这位少年陈伯伦的神情很是阴鸷。

配上那双颜色比常人更加浅淡的双瞳,整个人不说话时,便散发出格外令人不舒服的气息。

在他身边,根本感受不到半分温暖,反而负面情绪一阵又一阵。

这与周霜霜所认识的陈伯伦大不相同——那位陈伯伦虽然说话尖酸刻薄,但无论如何,心却是正的。

在他身边,虽说常有气死的可能,可一旦习惯之后,反而能能从对方话语中汲取足够的信心和力量。

这一点,与这位少年陈伯伦就大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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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景不断转换,周霜霜便跟着跨越各个时间,看到了各个时间段的陈伯伦。

但无一例外,这个陈伯伦单从气息上来讲,就与她所认识的那个人截然不同。

对此,周霜霜只能叹气——一个人的身体状态,果然能够影响到他的心理。

不过,开元通宝让她看这个,是要她在陈伯伦犯错时拦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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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她所见到的场景,则是熟悉的两个人。

——已至中年的陈伯伦,和年少的林仑。

“那群蠢货利用我的细胞代孕出的孩子,就是你?”

坐在轮椅上的他漫不经心的开口,眼底满是轻视和不满。

半响没听到回答,他嗤笑着:

“蠢货。”

不知这声“蠢货”,是说他言语中的那群人,还是说眼前的这个小小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