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一百八十七章 劫过
随着这样的变化,那迷雾却是迅速的稳定了下来。
这时候,那战场天地也渐渐的稳定了下来。或者更准确的说,是那战场天地的残骸,渐渐的稳定了下来!
在那迷雾的中央,那战场天地这时候已经是彻底化作无尽的碎片。
在那些碎片之中,一个个举世超脱者正茫然四顾,似乎尽皆有些无法置信一般。
很显然的,此时此刻,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已经是超出他们的意料之外了。
“我们到底干了什么……”一名举世超脱者喃喃着,话语之中充满了悔恨。
这时候,战场天地除了这些残留碎片之外的一切,却尽皆已经化作种种不可思议的存在向着周围那被无数大道符文所加持的迷雾源源不断的轰过去了。
这而在那迷雾之中,大道符文不断的崩溃,又不断的重生,无穷无尽的光华从四面八方无止尽的汇聚到这些大道符文崩溃破碎之处,让那些大道符文如同时光倒流一般重归完整,重新挡在那战场天地所化的无穷存在之前,如同一道道时时刻刻恢复自我的堤坝一般,守护住那迷雾本身,也守护住迷雾周围的一切!
当那些举世超脱者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们便发现了自己也是处于一种风雨飘摇的状态。
那无穷战场天地所化的存在在这时候却是同样没有放过他们,同样是在时时刻刻的向他们冲过来。
若不是有着他们所在之处的碎片代替他们承受那些冲击,那些破坏,他们这时候怕早就真身崩溃,神魂消亡,只剩下一点灵光回归他们自身的天地了。
就像是,那些现在没有出现在这战场天地残骸之中的那些举世超脱者一般……
“若是真的沦落到那个下场的话,那接下来,我们怕就要沉沦几万亿年之久才可能恢复过来了……”那些举世超脱者一想到这个结果,心中便忍不住恐慌。
对于这些举世超脱者来说,他们的死亡,其实并不是真正的死亡。
至少,只是真身死去的话是如此。
毕竟,这些举世超脱者与他们自身的天地,也是他们作为举世超脱者的根源,却是有着无比紧密的联系的。
这种联系说是一而二,二而一,自然是有些夸张。
但,说那天地乃是他们身心的寄托,却是一点都不过分!
所以,想要彻底杀死他们,却必须有着两个条件,第一,便是将他们的真身抹去。第二,便是将他们作为举世超脱者的根基天地彻底灭掉!
唯有完成这两步,方才算是真正将举世超脱者杀死。
而这两步只要有任何一步没有完成,那这举世超脱者便可安枕无忧。
若是真身没有被灭杀,那自然不用多说,其根本就是丝毫无损。而若是真身被灭杀了,那他们作为举世超脱者的根基天地没有被灭掉,那情况相比于真身没有被灭杀来说要差上许多,但,他们同样也有着重来的机会。
因为这些举世超脱者与天地之间的紧密联系,他们却是有着一部分存在是寄托在那天地之上的。
这一部分存在,在平常只是让他们对那天地有着超乎想象的权限而已。
一旦等到他们的真身被灭杀,那么,这一部分存在,便会瞬间成为他们最后的生机,将带着他们的一点生命灵光,投入那天地的轮回之中,借助轮回的力量,转世重生。
只是,这样的话,他们真身所拥有的一切显然就再难以找回来了。
转世重生之后的他们,虽然境界依然如旧,但真身所拥有的一切力量,一切实力,一切神通,一切威能,乃至其他种种,却就都得重新修炼才能够恢复过来了。
而哪怕是入劫强者,即便是有着自身的境界打底,想要从零开始重新恢复那个层次,那至少也需要几万亿年时光没日没夜的修行才可能做到。
换句话说,一旦真身死亡,对于他们来说,便相当于直接浪费了几万亿年的发展时光……
这样的损失,对于那些举世超脱者来说,不能不说是代价是相当大的。
而这还是没有计算敌人出手的结果,若是计算敌人的话,那结果显然将会比这个更加惨烈。因为,在道行境界恢复之前,那举世超脱者显然是无比脆弱的。若是有敌人趁着这个机会,直接将其举世超脱的根基天地连同他的真身一同毁灭,那等待他的,显然便是魂飞魄散,永不超生了。
正是因为有着这样大的危险,所以对于那些举世超脱者来说,开辟一处战场天地来充当他们的战场,让他们所有人都投入那战场天地之中去决胜负,才能够被所有救世组织接受。
毕竟,虽然在那战场天地之中的死亡并不算真正的死亡,但在其中的死亡,却就代表着其距离死亡只差一步了。
而一旦自己取得胜利,却就能够无比轻松的将其推过那差的一步了……
这是他们在那无尽天地劫之中的时候的想法。
在这时候,他们开始庆幸自己当初那种想法了。
因为,正是他们当初有着那样的想法,现在的事情方才还有得挽回……
“幸好幸好,若不是留了一线,我的罪孽就大了。”那些举世超脱者心中都或多或少的有着类似这样的想法。
因为这样的想法,他们的心情却都已经安定了许多。
甚至有些,连以自身的力量去支持自身所在的那一块战场天地的碎片的意思都没有,直接就任凭外面那战场天地其他存在所化的种种不可思议的存在直接就将他们所在的那天地碎片毁灭掉,继而直接覆盖他们周身上下,如同石磨磨豆一般,将他们一点点的碾碎,让他们的真身彻底入灭……
这样做的,是那种觉得再无任何脱身希望,同时也已经对自身在之前的行为感到极度悔恨的那种举世超脱者。
当然,这样的举世超脱者,其数量终究还是比较少的。
剩下的那些举世超脱者或许对自己之前在那战场天地之中的所作所为而有些后悔,同样也对现在自己的处境感到绝望,但却并没有就此失去反抗之心,依然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抵挡周围那战场天地所化的种种不可思议存在对他们的攻击。
最终结果就是,在不知多少时间之后,这战场天地的废墟这种,只剩下一些看起来若有若无的,六劫强者级数的举世超脱者悬浮在无尽的冲击,无穷的恐怖之间而已。
剩下的,那些不到六劫强者级数的举世超脱者,尽皆在那战场天地所化的各种存在冲击之中彻底消亡了。
“劫数应当是彻底过去了。”这时候,一名六劫强者级数的举世超脱者这样说道。
“不能冒险,虽然感觉已经过去了,但,最后的攻击余波依然没有消失,若是我们这时候出手的话,说不定就功亏一篑了。”另一名六劫强者叹息一声,道。
在这无尽天地劫之中,他们这些六劫强者却是感到极度的压抑。
他们作为举世超脱者,不得不参与这无尽天地劫之中,不得不按照无尽天地劫的需求在其中扮演自己的角色,进行着各种争斗,各种算计,各种厮杀。
但,因为前文所言的原因,他们却也不能全力出手,必须收着自己的力量,自己的道行,自己的神通,自己的威能。不能施展太强的手段,免得刺激了那无尽天地劫,继而给这无尽天地以及他们自己都带来厄运。
在这种必须出手,却不能表现得太强的境况下,他们遭遇的每一次选择,都是一次关系重大的抉择,一不小心,便可能让他们遭遇到自身不愿意遭遇的恐怖。
这样的状态是何等的压抑,不言而喻。
若不是这些六劫强者都无比熟悉和无尽天地,彼此之间也都有着默契,他们却绝不可能这般顺利的完成这一次劫数的考验,没有出现任何纰漏。
不过,这样的压抑,却也在他们身上留下了不少后遗症。
比如这时候面对着这种只需要他们出手便能够轻松消弭的战场天地的残余影响,他们却居然都不知道该不该出手了。
“算了,就这样等下去吧。反正他们也能够解决。顶多也只是多浪费一点时间而已……”又有一名六劫强者叹息着,这样说道。
他的这话,却是得到了所有六劫强者的认同。
显然的,现在出手,最多也不过是节省一点时间而已。但所冒的风险,却大得可能让他们所有人都被灭杀。这收获和风险明显是不成正比,如此这般一来,该怎么做,那难道还用得着多说吗?
随着这一番对话,这些六劫强者的存在却是变得更近于无了。
他们对于这一片迷雾的影响,也已经削弱到了近乎没有。
对于他们这种选择,除了那四劫强者级数的举世超脱者之外,其他举世超脱者却几乎都没有察觉。
其他举世超脱者终究是难以真切的理解六劫强者级数的存在到底有多么强大,多么不可思议。因此都生出了错误的感觉,以为那些六劫强者都在之前的连番剧变之下死于非命了。
只有那四劫强者级数的举世超脱者在清楚的感知到自身的强大之后,明确的知道那六劫强者到底会强大到何种程度,确信那些六劫强者并不会在之前的连番剧变之中受到真正的损伤。
因此才能够确定,这时候那些六劫强者并不是已经死去,而是藏起来了而已。
虽然并不知道那些六劫强者为何在之前那无尽天地劫之中那种种放水的表现,但这四劫强者终究不是傻子,却猜得出来他们有着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
所以,这时候他也就当做没有发现这一点,只是静静的操纵那迷雾之中,从无尽天地所汇聚而来的无穷存在尽可能的消弭那战场天地的残留而已。
那战场天地的残留本身也是来自无数天地的,其破坏力之恐怖,自然是达到了一个无法想象的层次。
想要将其消弭,显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哪怕是这四劫强者所操纵的力量同样来自无数天地,无数举世超脱者,也是如此。
但,那战场天地终究已经崩灭,那些战场天地的残留存在,终究已经是变成了无源之水,无根之木了。抵挡一点,其便减弱一点,消弭一点,其便削减一点。
如此这般,只要他能够挡住最初的那一波冲击,那么,这战场天地的残留被彻底消弭,那就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了。
而对于那四劫强者级数的举世超脱者来说,时间他有着太多太多了。
于是,他在这一处位置足足等了将近十万年,靠着无比的耐心,却终于将这战场天地的一切残留冲击彻底消弭了。
等到一切残留被消弭,这四劫强者级数的举世超脱者便感觉到周身一轻,一种难言的感悟凭空出现在他的心间。
在这无数感悟之中,他恍惚之间就感觉到自身的神通威能,乃至对天地万物的认知,对无尽天地的认知,乃至对混沌的认知,都开始一点点的向上攀升。
随着这一切的攀升,他的道行境界也开始一点点的提升起来。
等到不知多久之后,当这一切变化结束的时候,他的道行境界,却已经是彻底达到了接近四劫强者巅峰的层次了!
从初入四劫强者,短短的十来万年之间便达到了接近四劫强者巅峰的层次,这进步速度之快,简直就称得上是逆天的速度。
但,若是考虑度过劫数所得到的馈赠,这种提升速度,却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恭喜恭喜。”这时候,大量的六劫强者凭空出现在那四劫强者的面前,并有这样的话语不断传来。
那四劫强者听到声音回过神来,当发现那些六劫强者之后,眼神不由得变得复杂起来。
“多谢多谢。”良久,他才叹了一声,将自己心中对于他们的种种疑虑压了下去,口称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