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玄功阁
唐易登上二楼,楼上空无一物,唯虚空中有一画卷漂浮,待唐易走近,卷体自开,浮现《周天星辰图》六个大字,忽而一道金光照射唐易,随后唐易便随着金光入了画卷之中。
……
不觉中外界已过了半个时辰。
“葛长老,不知唐师弟会得怎样传承。”许是等的久了,沈玄有些按耐不住问道。
葛长老也不看他,只是悠悠说了句:“你呀,还是燥了点儿。”然后就不再理会他。
沈玄讨了个没趣,讷讷住嘴不言。
……
外界的一切已于唐易无关,他只觉进入一个特殊空间,恍如寰宇,周天星辰点点,如恒河之沙,不计其数,似是按照某种玄妙规律运转,保持着一种相应的平衡。
当唐易靠近这些星辰之时,仿佛打破了这种平衡,周围星辰翩翩起舞,萦绕在他身旁,唐易突然有些明悟,这些星辰,每一颗都代表一种道韵功法,而后盘膝坐下,心神入定,遂陷入空冥之境,慢慢四周星辰沉寂,唯一颗光芒耀眼,直射唐易神宫。
在此星光指引下,唐易运转真元,却不再是老道传他的养气篇章,而是一种全新法诀《溯元经》,此功法是太玄祖师亲传,号万物之本,万法之源,可却极难修炼,对人资质要求甚高,太玄百万载以来,能得此传承者不超双十之数,而能凭此功法成就元神者,不过了了几人,但每位都是惊天动地的仙道巨擘。
唐易自是不知这些,默运功法,真元游遍全身,直至运行了八八六十四个大周天循环,自身与《溯元经》契合无碍,唐易这才清醒过来,醒时发现自身已回到玄功阁二层,而《周天星辰图》又自行闭合,仿佛不曾打开。
闭目细感,虽未运功,全身真元却在自行缓慢运转,每一周天真元便浑厚一分,同时随着真元运转,隐约感觉天地元气对自身体质的改善,虽然不多,但天长日久,聚沙成塔,也颇为可观,而后唐易收敛心神,离了二层,飘然而出。
离了玄功阁,才发现已是蝉鸣渐起,玉兔徐升,不觉已至深夜。
沈玄见唐易出来,忙迎了上去:“师弟让我好等,不知得了什么神功妙法?”
“既已传承完毕,你俩就别围在这里了。”葛长老吩咐了一句。
沈玄唐易两人忙遵命离去。
“小子倒是好福气。”二人走后,葛长老喃喃一句,而后便继续入定,参玄打坐。
……
沈玄和唐易出了玄功阁,复又乘上法器,往山间飞去,夜间星光点点,摇曳闪烁,唐易望着星空不觉沉吟,这些时日诸多事情,经历之丰富比他两世为人还多,现在想想,恍若梦中。
沈玄见此也不扰他,约过了一刻钟,只听竹叶沙沙,悠悠鹤鸣,已然是到了山间半腰。
二人下了法器,就见前方竹舍排排,似是零落而建,却又不显杂乱,倒像浑然天成一般,别致至极。
“这山间竹舍便是我等居住之所,现已夜深,师弟这几日疲累,早些歇息,过后再为师弟引荐咱们大师兄。”说着沈玄便领唐易到了一间竹舍门口:“此屋还无人居住,但有童子日日清扫,也算干净,师弟若是喜欢,就定在此处可好?”
“但凭师兄安排。”唐易自不会有何异议。
沈玄点点头,告辞离去。
唐易进了屋子,见屋内不大,唯有竹塌一张,蒲团一顶,确是干净整洁,心中甚为满意,神念微动,查觉竹舍之内清净非常,隔绝了外间鸟唱蝉鸣,天地元气亦比屋外还要浓厚几分,心知应是有高人在此布了法阵,也不多想,和衣而卧,此次拜师,总算有个了结。
……
“你觉得唐易如何?”大殿之中,太玄子突然问向清风。
“根骨佳,处世安然,悟性高,修道真种。”清风答道。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人高于众,众必非之,天资之高,悟性之佳,不知福祸也。”太玄子喟然长叹。
清风闻言咯咯一笑:“若是悟性资质全无,何能登入太玄仙门,你当这掌门千载,却是落了个瞻前顾后的毛病,不然怎会直至今日未能破妄斩虚,成就元神真人。”没有外人,清风对太玄子就少了几分恭敬,多了几分调笑。
“是极,是极,老道我修道千载,不想却是蒙了神智,落了下乘,反不如你这顽石看的清楚。”
“哈哈,我虽是顽石,可天生通透心,人虽万物之灵,惜杂念太多,顾及太多,自不如我看的清楚,不过也正因如此,我无虚妄,更妄谈斩之,没了蜕凡成仙的可能。但寿命悠长,自有逍遥之意。可自千年前你就丹成九转,只差一步便可成就元神……”
“可就这一步,我却迟迟跨不出去,天寿将至,虚妄缠身,难免有些伤神,天意如刀,看之不透。”太玄子又是长叹一声,却是为了自己。
清风闻言便不再说,他服侍了三十三任掌门,能成就元神真人者十不存一,不少寿元将至便兵解重修,因修道之人大多不惹红尘俗世,而一旦成为掌门,则免不了一些俗物缠身,极易蒙了道心,从此修行毫无存进。
可若是能过了这层考验,则比旁人多出几分成道的机缘,而每任掌门莫不是天资卓绝,人中龙凤,接任时无不自信满满,不少还是中途道陨,大多在还丹境界蹉跎一生,不得寸进。
……
唐易自是不知掌门师尊为了他引发诸多感慨,只是躺在竹塌之上,心神松弛的紧,不多时便安然入睡,倏忽七日已然过去。
待唐易再次醒来,又是日上三竿,只觉浑身放松,精神饱满,真元运转无不圆润,心中畅快非常,这一年来的疲倦似都随风而去。
稍做整理一番,便出了门去,自从入了筑基期,周身真元自行运转,隐隐有融于天地之感,自能做到辟谷不食,百尘不染,倒比从前方便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