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上谷郡

三日转瞬即逝,唐易将随行物品都装进储物袋,特别是手写的《道德经》一书,不是这世间之物,若是流传出去,可不知会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而后去清羽道人的坟前祭拜一番,唐易便洒然而去。

因其功力深厚,奔行起来骏马难及,奇山峻岭亦如平地,不过几日功夫,便至幽州最大的郡城——上谷郡,只要过了此郡,就至兖州地界,随后渡海,一路东行,可见太玄。

上谷郡是幽州最古老的郡城,历经朝代变换,江山更替,却一直保留此郡。从外观之,城墙高耸入云,占地极广,护城河、钟鼓楼一应俱全,望看此城有坚不可摧之感。唐易两世为人,亦是头次见如此壮景,道心不由起了几丝波澜。入了此郡,只见街道两旁商铺林立,叫卖声不绝与耳,来往巡逻兵丁森严肃立,唐易感慨此地不愧为幽州第一大郡,确是繁荣。

随意寻了家酒楼进去,小二赶忙上前迎道:“这位小道长,不知您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唐易随手给他二两银子:“今天住一晚上,准备几个素菜,剩下的赏你了。”穷文富武,更何况修道,清羽道人三百年来不知攒下了多少银钱,让唐易离去时一股脑打包走了。有了赏钱,小二脸上笑容更盛了几分,心想这道长年纪不大,出手却阔气,一定得伺候好喽。引唐易上了二楼,找了个靠窗的座位,赶忙下去收拾准备,不多时,菜便齐了。

唐易素来不喜肉食,故道家虽不忌荤腥,可其饮食也清淡至极,边吃边看楼下来往人群,熙熙攘攘,前世今生,他都是清净性子,甚少外出,猛见此热闹,心中略有不适。正在这时见酒楼又进来两人,两人服饰让唐易颇觉眼熟,略一转念,便想起这正是璇玑洞的服饰,没想到在这儿又碰见此派中人,不知这算不算冤家路窄,不禁哑然一笑。

刚进来这两人一人名为李健,一人名为徐浩,俱是璇玑洞四代弟子,来幽州分舵办事,准备在这酒楼用饭,他俩显然是常客,熟门熟路的找了个偏僻角落坐下,点了几个常吃的菜,打发走了小二,只听徐浩低声说道:“大师兄,我俩前次闭关,结果错失了和大长老一起外出的机会,真为可惜。”

李健摇摇头:“福兮祸所依,上次错过未必是祸啊。”说完眼中忧色一闪既逝。

徐浩为人精明,却是注意到了,小心试探问着:“难道大长老那传闻……”尚未说完,就被李健瞪了一眼,讷讷闭嘴不言,心里却震骇不已,近来幽州地界俱传大长老惹了不该惹的人,受了重伤,怕将不久人世,可门内高层都讳莫如深,今看大师兄这神色,传闻未必是空穴来风,若是大长老真有个万一,徐浩打了个寒颤,不敢再往下想。

酒楼喧闹非常,这两人坐的地方极为偏僻,说话声音又低,可唐易功力通玄,却听了个清清楚楚。心中恍然,他们所说的大长老应该就是前一阵子那个银发老者,虽当时只是小惩大诫,不过伤势也够他受的,璇玑洞中人若是安分守己,唐易也没无聊到非要找这些人的麻烦,说到底对他而言,最重要的是寻求大道,其余不过红尘俗事,不值挂怀。

李徐二人各思不同,却都没了说话兴致,草草用完饭,就要起身回转分舵,刚至楼梯口处,迎面上来几人,俱是一袭青袍,身背长剑,一看服饰,就知是幽州大派剑池弟子。两派素有摩擦,只因实力相当,故还都算克制,尚未起太大的冲突,可今时不同往日,璇玑洞大长老身负重伤的消息在幽州传的沸沸扬扬,剑池中人开始屡屡挑衅璇玑洞弟子,以为试探。璇玑洞高层却下禁令,让门下弟子保持克制,更是坐实了传言,使剑池愈发嚣张起来。

剑池为首弟子名叫墨渊,是现任掌门墨革的独子。墨革资质超凡,年近不惑便入先天,其子也是天赋异禀,年仅双十,却已是后天五层高手,刚听人禀报,说璇玑洞四代大弟子李健在此,赶忙领几位师弟师妹前来堵截,准备折辱李健一番,最好能把他斩杀在此,打击璇玑洞士气同时,进一步试探对方态度。

刚上二楼便见准备下楼的李健徐浩二人,二话不说,墨渊等人把楼梯一堵,朝李健微笑拱手,道:“李师兄,真巧,没想到在这儿遇见了,相逢不如偶遇,今天小弟做东,李师兄请务必赏光。”

李健一看如此,心中暗怒,可想起师门禁令,不得不耐着性子还了一礼:“墨师弟客气了,今日为兄尚有要事在身,等来日闲暇,再和师弟叙旧。”

说罢拉着徐浩就想下楼,可墨渊等人虽笑容可掬,却就是不让李健二人过去,李健大怒:“墨师弟这是何意?”

墨渊却面色一变收了笑脸:“小弟好心好意请师兄喝酒,师兄不但不给小弟面子,还怒斥小弟,是觉的我剑池无人吗?弟虽不才,可也不能让师门蒙羞,愿以三尺青锋讨教一二,望师兄不吝赐教。”

言罢不给李健推脱机会,直接一式平沙落雁,袭向李健面门,李健心头一沉,知今日之事无法善了,抽出佩剑,还了一招长河落日,双剑一触既分,墨渊“噔噔噔噔”退了三四步,李健却原地不动,二人同为后天五层,可终究李健浸淫五层甚久,内力上占了便宜。

墨渊虽稍逊李健,却也不恼,执剑而立,笑吟吟说道:“师兄好深的内力,小弟自愧不如,不过前些日子家父传给小弟一套碧水剑决,还请师兄斧正。”李健闻言凝神静气,虽未听过此剑决大名,但这是先天高手墨革亲传,必定极为不凡,其余客人看二人打将起来,忙往店外走去,却也并不惊慌,幽州武林兴盛,这场面是司空见惯,只要不自己找死留在比斗之地,也不会有何伤亡,所以只要不伤性命,官府中人对此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