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午夜色魔案(九)

当郝正北问孙沉商仪器是否方便携带的时候,孙沉商的心里有一种很复杂、难以捉摸的心情。!他又不想跟郝正北说任何有关这个仪器的事,但是既然已经答应了他,也避免不了谈论这个话题。对此,他深感痛苦和纠结,甚至开始有些后悔。

孙沉商的仪器一直放在一个很隐秘的房间,这个房间空间逼仄狭小,并且没有一点亮光,无论是白天,还是黑色,房间里面都是一片漆黑,一片静谧。这个仪器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要是把它带到警局,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于是孙沉商神色有些沉重地说:“要是想把仪器带到警局,倒也不是没可能。但我需要一个大的行李箱。”

郝正北一听,激动地蹦了起来:“太好了!没问题,多大的箱子我给你整来。你放心好了,这件事包在我的身!”

“好吧。有了大箱子,应该没有问题了。”

“那我现在去准备箱子?”

“可以。我可是不想出去。”

“好,我懂,我理解。那我现在去办。”郝正北正要大踏步走出门,忽而被孙沉商喊住:“等等!”

郝正北以为他会突然变卦,骤然停住脚步,用出的眼神瞅着他,神色有些不安地说:“咋了?你该不会是变卦了吧?我们可以说好的啊!”

孙沉商平静地说:“你放心,既然我已经答应你了,我会照你说的做的。更何况,为了唐诗潆,我也不会变卦的。”

郝正北听后,更加费解地盯着他:“若不是变卦,那你是想干啥?”

“我还有一个条件。”

“你说吧,别说是一个条件,是一百个,一千个条件,我都会答应你!”郝正北见孙沉商没有变卦的意思,也放下了心。

“我要坐我的车。”

孙沉商的车是一辆高级商务车,车里的窗户都拉着厚厚的黑布,一丝光都透不进去。自从唐诗潆永远的离开了他,他一直开这辆车。不过话说回来,他如今也不出去,也没有开出去几次。现在,他喜欢黑暗,喜欢寂静。茫茫的黑暗给他的心里带来宁静,这种宁静是纯洁的,与外隔绝的。

“啥?”郝正北当然不知道孙沉商的这个孤僻。他还以为他会提出什么重要的条件,甚至会为难自己,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一件小事,不禁对此感到异常的诧异和费解。

孙沉商望着他问:“怎么?你没有问题吧?”

“没问题!肯定没问题!那你还有别的条件吗?”

“没有了。”

“好,那我现在去买行李箱,买个大的,然后我再去一趟警局,看看啥时候再传唤一次吴迪。等确定了时间,我再来接你。”

孙沉商没有回话,郝正北走到门口又回头望着他说:“还有,只要你尝试这一次,我会把唐诗潆跟我说的内容告诉你。这一点,你完全可以放心。”

孙沉商一直默默坐在椅子,望着郝正北的背影离开,门发出吱呀的呻吟。

自从郝正北进来,孙沉商的宁静而哀伤的生活被打断了。他的心业已不再宁静,荡起层层波澜。这个郝正北,为什么偏偏要打扰自己?

不过他转念一想,郝正北也算告诉了他一个很重要的事:唐诗潆跟郝正北说了一些话。这个,对孙沉商是最有吸引力和破坏力的,是最致命的。他不禁心生疑问:唐诗潆到底跟郝正北说了什么?他想了半天,也猜不出来里面的内容。是啊,郝正北和唐诗潆的关心很好。有些话,唐诗潆不跟孙沉商说,而选择跟郝正北说,是无可厚非的。

但一想到这里,孙沉商暗自在心里痛恨郝正北。这个郝正北,真不是个东西,居然拿唐诗潆的话来威胁自己,让我干不情愿的事!他简直太不是个东西了!

他茫然站起身,在桌子边来回踱步,步伐时而急促,时而缓慢,时而有力,时而虚弱。无意间,他瞥见在桌子有一个烟盒,里面尚有一根烟。郝正北走的时候太激动了,居然忘了拿烟盒和打火机。

他已经戒烟很久了,但此时由于他内心烦乱,异常苦闷,也把戒烟的事抛在一边。他拿起那根烟,点燃了。

许久后,他进入自己的小黑屋……

郝正北买完行李箱后,去警局商榷再次传唤吴迪的事情。时间定为第二天,郝正北立刻给孙沉商打电话,但孙沉商一直是未接。

郝正北不禁觉得一阵紧张,在心里嘀咕着:“这小子该不会是反悔了吧?”

*

孙沉商还是一次来警局。在这里,无辜者可以得到保护,犯罪的人可以得到制裁。他来这里,是属于后一种,他虽然不是警察,但是通过外聘顾问的形式来这里帮助警察破案。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会来到这里,来帮助警察破案。

见孙沉商提着行李箱有些吃力,郝正北说:“要不我帮你提吧?”

“不,我可以的。”

“好吧。”郝正北也知道这个行李箱里面装的是他很好的仪器,这个仪器对孙沉商简直如同生命一样重要,也不再强求了。此时,他的心里不免有些疑问:这个仪器真的有这么厉害吗?居然可以进入别人的记忆空间里的密室?

孙沉商瞅着郝正北,似乎也看出他内心泛起了嘀咕,不过对此却一笑了之,继续拾阶而。要不是郝正北的手里有杀手锏,要不是唐诗潆,他是肯定不会来这里的!

“这边,”郝正北为孙沉商引路,“这里是我的办公室。要不要进去喝杯茶,休息一会儿?”

孙沉商哪有喝茶的心思,他想早点工作早点完事,有些厌烦地说:“不用了!我在哪里开始办事?”他没有说“工作”,而是说“办事”,因为在他的心里,虽然对警察这个职业很崇拜,而是内心却对其有着一种说不清楚的抵触和排斥。这也许是因为郝正北的逼迫,孙沉商才不得已来到这里的;更也许是因为别的某种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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