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形而上

高、矮老者二人恨得牙根痒痒，石仲棠的武功实在是高他们太多了，而且还有“打狗棒法”这不弱于“反两仪刀法”的神功，再加上他对“打狗棒法”的理解，犹在高、矮老者之上，只是随手一招，就可以破了他们的精妙刀法。

当然，这不是说石仲棠比他们更有武学天赋，一来是他有“先天童子功”这高屋建瓴的顶尖内功，就和张无忌的“九阳神功”一般，即使普通武功也能发挥出莫大的威力，更何况是“打狗棒法”这样的精妙武功。

二来则是因为他两世为人，思想、修养以及眼光都高于这个时代的人，虽然接触“打狗棒法”的时间不长，但有过原著中黄蓉、杨过等人学“打狗棒法”的经验，自然更容易理解。

三来是因为他遇上了洪七公这样一个好老师，要说金庸中最成功的教育家，非洪七公莫属，郭靖可不像令狐冲那么聪明，能将郭靖调教成为一个武学宗师，洪七公绝对称得上是一个“教育家”。

最后一个原因则是因为“打狗棒法”与“反两仪刀法”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武功，“打狗棒法”对自身的知识并没有那么高的要求，说到底是一种“技法”；而“反两仪刀法”就不同了，这门刀法是根据伏羲八卦、河图洛书等易理推究出来的，要想真正悟通这门神功，必须要理解这中国最高深的学问，往深追究，其实是一门“学问”，更是一种“道法”。

如果让一个大儒得到“正两仪剑法”与“反两仪刀法”，就算是没有丝毫内力，立马就可以成为顶尖的高手，至少不会弱于现在的石仲棠。在中，令狐冲没有一点内力，都能够用“独孤九剑”，一剑刺瞎十五个武林好手的眼睛，就是因为他领悟了“独孤九剑”的学问。

当然，这也不是说“打狗棒法”不如“正反两仪刀剑合击之术”与“独孤九剑”，而是恰恰相反。实际上“打狗棒法”已经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人人都可以练，但真正能够达到最高境界的人，却少之又少，与“太极拳”一样，易学难精，都是“形而上”的法门。

就和后世的数学一样，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用，不像语文、英语、地理、生物等那么实用，但实际上却早已超越了生活，但却处处在生活之中，那就是所谓的“形而上”，并不流于表面。

石仲棠随手施展“打狗棒法”，将打狗棒使得圆转如意，虽然“反两仪刀法”刀刀狠辣、招招沉猛，而且还都是一些刁钻古怪的进招之法，但他总能用“打狗棒法”轻易格挡开来。这让高、矮老者二人好生难受，交战这么久，他们也看出了石仲棠并没有出全力，似是给他们留着面子，但这更让两人难堪，更是加紧攻击起来。

矮老者身材矮小，但总是上蹿下跳，喜欢攻击石仲棠上三路，高老者与他恰恰相反，此人身材高大，但却总是矮着身子窜来窜去，不断的攻着石仲棠的双足，二人如此进击之法，倒也是符合“反两仪刀法”中的这个“反”字。

“师弟，‘混沌一破’”

矮老者突然窜起一丈高，头下脚上，笔直的刺向了石仲棠的头顶，但刀尖却是颤动不已，不知道真正的进攻方向是哪里；与此同时高老者居然直接趴在地上，好像是一只癞蛤蟆一般，忽左忽右，手中的钢刀忽上忽下，但真正的进攻方向却始终不离石仲棠的下三路。

一正一奇，颇为巧妙。

石仲棠脚下一点，身子笔直的升了上去，手中的打狗棒舞的好像是一个车轮一般，正是“打狗棒法”中的“封字决”，只要矮老者进攻，立马就会受到雷霆般的反击。

矮老者虽然知道自己只要挡上一个呼吸，师弟就可以纵身而起，攻向石仲棠的下肢，而他又无法在空中借力，必然可以一雪前耻。但石仲棠却不给他们机会，他就像是拿着一个巨大的风车冲进了人群，对方如果不闪避，那必然是尸骨无存。

矮老者无奈，身体在半空中一拧，落向了一旁，看高老者还要进攻，连忙叫道：“师弟，不要打了！”

高老者为他马首是瞻，听到师兄的话，也一个翻身落到了矮老者身旁，问道：“师兄，还未分出胜负，咱们怎么就不打了？”

矮老者摇了摇头，道：“这小子一直没出全力，咱们二人也不是不识时务之辈，你就将那傻小子带走吧！”后一句话，却是对着石仲棠说的。

石仲棠向着二人拱了拱手，说道：“多谢两位了！”

不用他说，黄蓉与华筝立马抢了上去，二人一左一右的扶住了郭靖的两条胳膊，至于杨过，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打斗，他已经醒了过来，看到二女奔来，眼中闪过一丝痛恨，默默的站到了一旁。

华筝看了一眼黄蓉，到这个时候，她也明白了黄蓉的“心上人”就是郭靖，即使她对自己的相貌很有信心，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情敌的确是天生丽质、聪明可人。

郭靖虽然气恼黄蓉，但在这时候见到她，也是禁不住露出了喜悦之色，任由二女扶着自己，步履蹒跚的走到了石仲棠面前。

“过儿，你和郭伯伯走吧！”郭靖看杨过没有跟上来，转身期望的说道。

杨过看了一眼黄蓉，又看了一眼欧阳锋，摇了摇头道：“不，我要和义父在一起！”

义父？

石仲棠眼中惊讶之色一闪，现在欧阳锋还没发疯，杨过就和他搅和在了一起，而且看样子，杨过对欧阳锋的感情，明显要比对郭靖、黄蓉的深。要说黄蓉害他，但郭靖可是一直待他如亲生儿子一般，难道还比不上欧阳锋这老毒物？

不过，随即想到原著中杨过的所作所为，石仲棠也就可以理解了，在的世界中，黄蓉虽然对他不满、厌恶，但也没有要害他的意思，就是那一丝丝讨厌，都让杨过受不了，连带着对郭靖都有所不满了，更何况现在黄蓉更是欲处“他”而后快，自然更加向着欧阳锋了。

看郭靖还要再说，黄蓉却是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本来一直温柔的动作，突然变得蛮横起来，丝毫不顾及郭靖重伤的身体，一把拉着他冲出了墓室，吓得华筝急忙跟了上去。

“告辞了！”石仲棠深深的看了一眼杨过，紧跟着黄蓉离开了，对于早期的杨过，他实在是兴不起一点好感。

赵敏则是看了一眼高矮老者两人，心中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坏点子，眼中尽是笑意，也不发一言的跟了上去。

“义父，咱们怎么办？”待众人离开之后，杨过走到欧阳锋面前问道。

欧阳锋眼中闪过一丝溺爱与心疼，笑道：“他们一定是在门口的那块大石放下之后进来的，咱们跟着他们，说不定可以出去！”说着，右手伸出，将杨过夹在肋下，也不管高、矮老者二人，直接追了上去。

“师兄，咱们要不要跟上去看看？”高老者看欧阳锋追了上去，也满是期待的问道。

矮老者看了一眼曲曲深深的甬道，犹豫道：“咱们如果走了，冲儿回来见不到咱们怎么办？”

高老者略显颓废的拍了拍脑袋，说道：“这小子去找出路，这么长时间都没回来，是不是迷路了？”

矮老者点了点头，眼中突然一亮，说道：“走，咱们先跟着去，一路上留下记号，冲儿回来之后，自然会跟上来的！”

“这倒是个好主意！”高老者赞道。

说罢，两人跟着欧阳锋离去的方向，默默的追了上去。

石仲棠一行人又回到了之前的那个墓室，黄蓉与华筝两人将郭靖扶上了“寒冰床”之后，前者就气鼓鼓的站到了一旁，不知是不是因为华筝的缘故。

郭靖就在眼前，石仲棠也不好意思上前询问，毕竟人家两个才是正牌的情侣，他顶多算是个“男闺蜜”罢了。

“郭靖，你怎么样？伤得重不重？”华筝扶着郭靖摇摇欲坠的身子，担心的问道。

郭靖艰难的摇了摇头，道：“我中了欧阳锋的‘蛤蟆功’，暂时使不出武功来！”

“啊？那怎么办？”华筝一下子失了神，急忙向赵敏问道：“敏敏，你快救救郭靖吧！”

赵敏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白色瓷**，说道：“这是‘雪参玉蟾丸’，你先给金刀驸马服下！”

一听到“金刀驸马”四个字，黄蓉身子不自禁的一颤，但终归是因为担心郭靖的伤势，也从怀中拿出了一个青色瓷**。刚想过去，却发现华筝一个人搂着郭靖，满是心疼的将那“雪参玉蟾丸”给郭靖吞下，自己过去连个位置都没有。

石仲棠看到黄蓉的尴尬，走上前将那瓷**接了过来，猜想这必然是桃花岛的“九花玉露丸”，也是天下少有的疗伤奇药，对郭靖的内伤大有帮助。

黄蓉感激的看了一眼石仲棠，又调转了身子，不再看郭靖。

顺手倒出了一颗“九花玉露丸”，发现其色泽通透，也就是黄豆大小，但药性却是极佳，即使就这样闻着，也让人精神百倍，不愧是金书中有名的疗伤圣药。让华筝将那枚药丸给郭靖服下，剩下的那多半**的“九花玉露丸”，却是一点也不客气，直接揣到了自己口袋里。

黄蓉因为背对着这里，所以没有看到，但华筝、赵敏等人却是看了个清清楚楚，都露出了好笑的神色。

“郭师兄，我给你把把脉吧！”不说他刚刚贪污了黄蓉的“九花玉露丸”，就凭他对郭靖的崇敬之意，也不可能对此视若无睹。

虽然他不是真正的大夫，但以他现在的武功，对于人体的了解，比起一般的老中医都要了解，说是把脉，实际上是想用“先天童子真气”探查一下。

郭靖虚弱的点了点头，刚想动一下手臂，却带动了身上的伤势，又无力的垂了下去，旁边的华筝急忙拿起郭靖的右手，递给了石仲棠。

石仲棠夹住郭靖的右手，将真气探入后者的体内，发现他全身的经脉几乎都被“蛤蟆功”的内劲阻塞住了，比起上次在皇宫中所受的伤，有过之而无不及，要不是心脉附近有他自己的“全真真气”护佑，早就死于非命了。

“石少侠，郭靖安答怎么样了？”华筝看石仲棠松开了郭靖的手腕，紧张的问道。

虽然黄蓉没有看这里，但石仲棠也知道她一直关心着郭靖的伤势，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能让所有人听到：“郭师兄的经脉都被‘蛤蟆功’的内劲阻塞，如果不尽快驱逐出去，一身武功都可能恢复不了！”

“啊？那怎么办？是不是要像上次在牛家村那样，才可以帮助靖哥哥？”黄蓉再也忍耐不住，急忙回过身来问道。

石仲棠刚想回答，却见华筝正气鼓鼓的看着自己，大感意外，心想你们两个是商量好的吗？一个恢复了，一个又生气了，再说你生气也应该是针对郭靖的，关我什么事？

这却是石仲棠自己忘了，当日刚到终南山之时，他因为担心华筝受到什么伤害，就故意将牛家村的事情透露给了华筝，但却舍去了郭靖受伤这个主要信息，现在黄蓉这样一说，华筝自然立马明白了过来，能给他好脸色看才怪了。

石仲棠不知道华筝为何这样，只能装作没有看到，转头对着黄蓉说道：“那样倒是可以，但现在情况紧急，我怕欧阳锋他们，不会给咱们留出疗伤的时间！”好像是为了验证他的话似的，从墓门方向，猛地里轰隆一声巨响传来，整个古墓都震得动了起来，半晌才停了下来，好似是地震来了一般。

“遭了，一定是金人在炸墓门！”赵敏身子微微一晃，急切的说道。

显然，这一次并没有将墓门炸开，过了几个呼吸，又是一声巨响传来，这次的威力更大，墓室上方不少石块被震了下来，如果金人再来上几次，整个古墓都可能会被炸塌的，也或者金人压根就是想将他们活埋了，根本不是为了炸开墓门。

“快走！”赵敏招呼了一声，一把将华筝拉了过来，不等她反抗，就点住了她上半身的穴道，向着另一条甬道奔了出去。

玄冥二老、阿二阿三自然不会管郭靖了，眨眼之间，这个墓室就只剩下了石仲棠、黄蓉以及伤势不轻的郭靖了。

“蓉儿，你们快走，不要管我！”郭靖看他们二人还留在原地，急忙叫道。

黄蓉当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离开郭靖了，石仲棠虽然不是什么圣人，但要他眼睁睁看着郭靖被活埋，那也是做不出来的。前世看、看电视剧的时候，对于郭靖就异常佩服，佩服他为国为民的心胸，现在自然不可能让他自生自灭，直接一把拉起郭靖，背着他追了上去。

黄蓉本来想劝石仲棠不要管他们两个了，但看到石仲棠如此仗义，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呆了一呆，急忙跟了上去。

随着一行人在甬道中疾行，外面的爆炸声也一直没停过，不断有石头滚落下来，幸好他们都是高手，这点阻拦倒是没什么大不了。

“小心！”一块水缸般的大石突然从上方坠落下来，正好砸向了石仲棠与郭靖二人，后面的黄蓉救之不及，也无法相救，急忙高声叫道。

石仲棠感受到头顶的压迫之声，来不及细想，脚下又加了几分力，瞬间便弹射了出了一丈左右，本来以他的轻功，平地一跃十二三丈都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古墓的通道曲折、狭窄，他根本无法发挥出全部的实力。

“啊！”刚刚避过大石，就听到背后黄蓉传来一声尖叫，石仲棠急忙回身看去，却见那块大石太过巨大，居然将这并不宽敞的甬道直接封死了，其后传来了黄蓉的声音：“靖哥哥，你没事吧？”

郭靖刚想说话，但因为灰尘弥漫，再加上伤势严重，刚一开口，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石仲棠听到黄蓉声音清脆响亮，应该是没受伤，隔着石头高声调笑道：“臭丫头，只会关心你的靖哥哥，怎么不问一下你的救命恩人有没有事？”

石头后面的黄蓉俏脸一红，下意识的问道：“那你有没有事啊？”

石仲棠也没料到黄蓉居然真的会问，照他想来，这丫头应该是冷哼一声，立马反讽才是正常的，大声说道：“我和你的靖哥哥都没事，你向后退一下，我救你过来！”

黄蓉也知道凭自己的武功，不可能震开这块巨石，闻言立马向后退了两丈有余，捂着耳朵站在了甬道的拐弯处，却没发现背后正有人疾速靠近。

石仲棠也不放下郭靖，运起十成的功力，猛的劈将出去，只听的“轰隆”一声，那块大石已然被他一掌劈的四分五裂，乱石齐飞。当然他也被这一股强大的反震之力，震得向后连连退去，急忙运起“斗转星移”神功，化去了这股巨力。

这一瞬间，他突然有种明悟，好像明白了什么，但仔细一想，却好像什么都没明白。

“臭小子，这一掌就是老叫花子亲来都打不出！”沙石消散之后，一个高大的身影显露了出来，只见他右臂肋下夹着一个孩童，左手则是掐着黄蓉的肩膀，正是西毒欧阳锋，而在其背后，则紧跟着两男一女。

两个男的自然是高、矮老者二人，女的却是一个颇为妩媚的道姑，一双杏花眼中满是惊奇之色，正是赤练仙子李莫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