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血蚁后
等韩青带人抵达现场，瞥了一眼正在好奇的叶惊飞，戴上手套，说：“无关人等暂时离开吧。”等叶惊飞转身要走，正准备跟媳妇刘筱视频通话，这韩青又很不地道地叫住了叶惊飞。
“一会儿你还得跟我们回去做笔录，这阵子发生的事，跟你有关的还真不少。”
叶惊飞显得极其不耐烦，对那韩青说：“警官你是不是误会了，这事情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对门住着谁，我现在都还不知道呢？怎么能和我扯上关系，你这个……是不是点神经过敏了？”
任凭叶惊飞怎么数落韩青的不是，韩青还是没打算让他这么离开。
“死者叫魏寒，现在你们算是认识了吧？一会儿我们在这里勘察现场，你就在一边看着，有什么问题，我会询问你的。”
韩青那叫一个法西斯主义，就是要让叶惊飞亲眼看着他们怎么把尸体从白蚂蚁的窝子里清理出来，见识一下这种死法的惨烈。
“成！怎么着你今天也不可能轻易让我走，那我就看看你韩大警官是如何侦破案件的吧？瞧把你能的，这不还没弄清楚上一具男尸是怎么死的吧？”
戳中了韩青的软肋，这可让他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了。
“这个就不要你操心了，那男尸今天晚上就会有结果，到时候我请你到办公室喝茶，顺便聊聊这两具尸体。”
叶惊飞点了一支烟，就站在一边看着警察打理现场。就看着警察在屋子里拿着照相机使劲了拍，韩青身后的一个女警官，看起来就是传说中的法医。这阵子也是被韩青弄得焦头烂额，连假期都没有了。
“死者尸体严重腐烂，无法辨认五官。”戴着手套的田雨把尸体上成堆的白蚂蚁扫落，跟那个黑乎乎的头颅都快要捧在一起了。
“咦……”叶惊飞一阵反胃，差点就吐了出来。一边忙活的韩青差点笑岔气。
接着，那田雨不满足于对尸体的迷恋，硬生生把穿在死者身上，已经重度腐烂的衣服一把扯了下来。这下倒好，一大团白蚂蚁滚到了叶惊飞的脚底下，吓得他往后退了一步。现场的警察看到叶惊飞也会害怕，都感觉舒坦，算是给韩青报仇了。
心下琢磨，这韩青是故意让他呆在这里，给他难堪。叶惊飞这可恼火了，硬着头皮啪啪啪几脚下去，那团白蚂蚁全都到阎王爷那里报了到。
“小伙子，还算不错，见到这种场面还不呕吐的，你算是头一个。咱们所里缺人手，又有离奇命案，要不要考虑加入啊？”
摇摇头，叶惊飞对面前的韩青是恶心到了极点。
没有衣服的尸体，全身都笼罩了一层厚厚的白蚂蚁。田雨仔细清理，渐渐地露出了所有的面貌。这个人生前是有多么不招白蚂蚁待见，才落得这样的下场。
“死者肌肉已经被全部啃噬，无法判断是否他杀！”
“咦！”陈燕惊呼一声，本能地弹跳起来，一屁股把早已经腐朽不堪的茶几坐成了两截。
“小田，怎么回事，这么咋咋呼呼的，没见过尸体还是是怎么地？”
等韩青凑过去看，原本还带着笑容的脸蛋，顿时铁青，他可没有见过这样的尸体，还真叫人觉得奇怪。看着两个见惯大风大浪的警察都吃了大亏，叶惊飞也绕开门口的书架，瞅了一眼沙发上的尸体。
那尸体近乎腐朽，就剩下眼眶里两个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天花板上。白蚂蚁爬到头颅边上的时候，也刻意绕开了两只鼓鼓囊囊的眼珠子。这一幕十分瘆人，本来是炎热的大夏天，每个房屋里的人都觉得一道冷气顺着后背心冒上来。
“眼珠保存完好！眼珠保存完好！”
看见一遍做笔记的警察没反应，田雨重复了两遍，查看尸体的双手，都颤抖了起来。叶惊飞顺着那对眼珠子看向的地方望过去，就见到天花板吊灯上面，挂着一块诡异的布条。
“韩警官，你看看那个东西是什么？”
忙着清理白蚂蚁的韩青，也抬头看见了那一条红布，双眼更加迷惑。这男人死之前明显是在看电视，有为何会看着天花板上的红布条。这怎么推断都不合适，要么是红布条令他产生了恐惧，要么是有人刻意把他摆弄成这个样子，好扰乱警察的关注点。
“去把布条取下来，看看上面有没有什么线索。”
整个房间从内到外都没有看着门窗，屋子内除了死者之外，别的房间没有发现任何有人行动的迹象。现场除了两个物管和叶惊飞的足迹，基本上找不到任何线索。
和城郊外发现的男尸一样，再一次成了一个悬案，韩青不禁觉得这事情越来越蹊跷了。
等红布条取下来之后，韩青更是两只眼睛都发直了，布条上的黑色文字，他根本就不认识，全都是蝌蚪一样的泰国语。小城本就没有多少外国人，没有旅游线路的城市，怎么会出现泰国语呢？种种推论在他脑海中形成，又全都被他推翻。
此时，检查尸体的田雨，又是“咦”的一声。
“这白蚂蚁的蚁后，怎么会是红色的？”她小心翼翼用镊子夹着血红色的蚁后，一点点查看。有常识的人都知道，蚁后是一群白蚂蚁的核心，只要抓到了，那么这一窝白蚂蚁在几天之后就会全部溃散。而大自然当中多数的蚁后，都是白色的，根本不会出现这种血红色的蚁后。
“让我瞧瞧！”韩青放下布条，凑了过来。软体蚁后在镊子上不断挣扎，扭动着肥胖的身躯。头部的口器还在一张一合，韩青就看了一眼，莫名觉得一阵恶心。
“韩师父，你没事吧？”田雨用力在他后背上抹了抹，总算感觉好了一些。
这蚁后通体血红，体内的各种器官肉眼都能看见，不少混杂血色和白色的液体，还在不断流动。它扭动的样子十分痛苦，直到田雨感觉镊子上传来了一股巨大的力量。那只血蚁后，竟然逃出了镊子的掌控，一下子跳到了田雨的手套上。
逃脱的蚁后肆无忌惮，很快咬了下去。这一口咬得结实，把橡胶手套都给直接咬破。一甩手，血蚁后飞了出去，落在了叶惊飞的面前。看到有人挡了它的路，血蚁后长着大嘴，耀武扬威，似乎是准备对叶惊飞下手！
这一口下去，还不得直接变成面前死掉的这个家伙，叶惊飞慌忙闪在一边，察觉到一阵劲风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