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与悔4

张老太想了想,实在想不出葛伟华为什么让自己这么做,但她还是依言照做,她转过身,和那天一样,像魔鬼一样张着手爪,就在这时,她眼前一花,似乎看到女儿躺在床上,正无比淡定地看着她,虽然她已经明白了她的意图,但她并没有像电视剧那样呼喊求救,只是看着她,似乎她等待的就是这一刻。

张老太怔住了,她不想再次下手,就在她想问葛伟华能不能停下时,突然,一只手从她身后伸出,一张手巾捂住了她的口鼻,同时一股刺鼻的味道瞬间直冲上她的大脑,张老太本能地挣扎,可惜那股味道令她头晕目眩,她甚至来不及骂娘就晕了过去。

葛伟华还死死地捂着张老太的口鼻,直到确定她再也站不起来了,他才松了手,葛伟华正准备将她运到他自己最近才建立起来的密室时,他的手机响了,这是他的私人号码,除了“那个人”外无人知晓,他之前给他发了一条短信,说他要伸张正义,估计他是看到短信了,葛伟华接起电话:

“我已经出手了。”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问:“什么情况?”

“已经得手了,马上运出去。”葛伟华有些得意地说。

“你准备怎么运?运到哪儿?”对方问,语气有些生硬。

葛伟华有些不高兴了,他正想将自己的密室计划合盘托出,但又起了个心眼儿,他将话咽了回去:“运到你那儿?”

“在我看来,她罪不致死,虽然她背着一条人命,但都是封建的愚昧思想作祟,对社会的危害不大。”对方冷冷地说。

“反正人已经弄晕了,你说怎么办吧!!”葛伟华有些怒了,他没想到自己的首次出师竟没有得到改变了他下半生的“那个人”的肯定。

“就地解决。”对方长吐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她不比其他人,她为了儿子连亲生女儿都能杀,你说她会突然失踪,将儿子弃之不管吗?”

“就地解决?我没带工具。”葛伟华见对方妥协了,心情也好转了一些。

“伪装成心脏病发。”对方道,“你那里带着针管吧?”

“带着。”葛伟华将一些小件物品放在特质的西装内包里,从外面看不出来,但里面应有尽有。

“给她注射空针。记住,打在她的耳垂下方凹处。”注射空针会引起心脏栓塞——气体通过静脉到右心室后会起到阻隔作用,血液即进不来,也流不出去,最后导致心脏衰竭,只要打针的地方不被发现,就很难查出真正的死因。而TMX市非正常死亡是不会进行尸体解剖的——专业法医的数量较少,若是每一具尸体都要解剖的话,根本忙不过来,所以对于正常死亡(如自杀、意外、病死)的情况,都不予解剖,除非是死者家属提出申请,但由于自古以来的文化都讲究“全尸”和“入土为安”,市民对解剖的接受度并不高,这也给高智商的犯罪分子可趁之机。

葛伟华将针管抽进一段空气,又将张老太推至侧卧状,把她的头发拢到后方,针管对准她耳后的血管扎了进去,然后再狠狠地将空气推入,做完后,葛伟华闪至一边,静静等待着。

一秒、两秒……,张老太还没有动静,葛伟华屏住呼吸,整个房间阴寒到了极致。

过了一会儿,张老太开始抽搐起来,可能是心脏的负荷令她的大脑醒转过来,她身子开始抑制不住地颤抖,右手紧紧捂着心脏,本来就皱纹的脸更加扭曲了,看着她痛苦的模样,葛伟华这才咧嘴笑了,可是心里却有些遗憾——他原想将她大卸八块后抛尸,现在却以如此简单的手法结果了她。

约莫两分钟后,张老太的痛苦终于停止了,葛伟华试了试她的鼻息,对还等在电话那头的“那个人”说:“搞定了,现在怎么办?”

“离开现场。”

“我不用布置一下吗?”葛伟华问。

“不要移动尸体,你一旦移动就会在上面留下瘀痕,法医就会知道。”

“呵呵,”葛伟华不以为然地笑道,“有你在,我还怕什么?”

电话那头,“那个人”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道:“你离开的时候小心点,我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