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蛇友

老人的反应显得十分奇怪，他看到这张照片的第一反应，竟然笑了起来。这与服务员口中，老人见到人蛇后，急于逃生的说法相矛盾。老人看着陈司宇两人的表情，变得和颜悦色起来。

”你们进来坐吧。“老人让开身子，钻进黑洞洞的房间内。

房间里没开灯，黑漆漆的。但现在是大白天，不开灯也应该很亮。

老人点燃了一支蜡烛，此时陈司宇才发现，这间平房竟然没有装窗户。他看到陈司宇露出疑惑的表情，似乎是知道陈司宇在想着什么，解释道。

“以前是有玻璃的，但耐不住一些顽童隔三差五地砸玻璃。我拿着政府给的低保金，并不宽裕。频繁地更换玻璃，对我来说是一笔很大的开销，于是我自己做了快木板，把它封上了。虽然这样就没有光线了，但也落个清净。习惯了黑暗之后，一个人在房间内，就连蜡烛，我也很少用。”

听到老人的话，陈司宇心中一时五味陈杂，很不是滋味。

老人招呼着两人在床上坐下。刘梦洁捂着鼻子，盯着那床发黑的被子，犹豫着该不该坐下。

陈司宇也没理她，自己挨着老人身边坐下。老人也许是太久没和人说话了，话匣子一打开，就滔滔不绝。

“你们认识他吧，他可是个大好人呢。如果没有他，也许我就死了。”

陈司宇摇摇头。

“外面的人，说你看到他落荒而逃。”

“他们瞎说的。想要借此破坏我和他之间的情意。”老人瞪大了双眼，表情不忿。

“谣言，总是越传越烈，然后演变出各种与事实完全相悖的说法。”

刘梦洁听到立业这个称呼时，身体突然剧烈颤抖了一下，她脸色在一刹那间变得苍白。刘梦洁揉着额头，说了声。

“我感到有些不适，先出去外面透透气。”

然后她走到门外，老头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陈司宇。

“没事，您继续说吧，我喜欢听您讲一些往事。”

“那时候我还住在镇上，有一天我从山上砍柴下来，看到一个年轻人昏死在山脚下。刚看到他时，我吓了一跳，因为他长得实在是太丑了。”

老头嘿嘿地笑着。

“那模样，压根就不像是个人。我救了他，后来他成了我唯一的朋友。这或许就是因果吧。我让他和我一起居住，房子虽然简陋，也不宽敞。但两间床还是能放下的。立业坚持要去深山中，一个人生活。用他的话来讲就是，这个社会，容不下他这个怪胎。我再三挽留也没用，只能等他病好之后，去了深山。虽然是这样，不过立业隔三差五的，还是会回来探望我一次。并且每次都带上山鸡野兔子什么的给我。”

“这样看来，他是个好人，除了长得丑陋了些。”陈司宇笑了笑。

“立业是不是像蛇一样，会经常蜕皮？”

“虽然确实是这样，但我们正常人，在皮肤干燥的季节也会脱皮。何况他那种特殊的身体体质呢。你似乎对立业很感兴趣，能告诉我，你找他的目的吗？”

“嗯，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因为您也不一定会相信。不过，我找他是有件事关生命的大事。如果，我不找到他，或许我就会死了。”

“啊？”老人十分惊讶，放在膝盖上的双手食指，频繁地敲击着膝盖。

“既然关系到你的生命，我相信立业一定会帮你的。他是个好孩子，也是个好朋友。”

“这样，您能不能帮我找到他？”

“今天不行，我得问问他愿不愿意见你们。”

“那谢谢您了。”陈司宇起身，给老人举了个躬。走出平房时，陈司宇十分懊恼。他发现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既然来是准备拜访一位老者，为什么自己没想到带些礼物呢。毕竟从老人的生活状况来看，他还是需要些东西的。

刘梦洁虽然脸色仍不太正常，但比刚才看上去精神恢复了许多。她走到陈司宇身边，问道。

“怎么样了？”

“他说明天给答案。所以我们今天还是先回宾馆吧。”

“哦。”刘梦洁应了一声，陈司宇有些奇怪地扭头看了她一眼，刘梦洁看上去竟然有些庆幸今天不能见到立业。

慕容子萍正襟危坐在茶几前，她给自己泡了一壶茶，闻着茶香使她想起藏在脑海中的一个人。

想着那个人，慕容子萍不免有些失神。

“如果不是因为司宇的特殊性，那么我一定会和他在一起。”

放在茶几上的白色手机，发出一阵铃声将慕容子萍从回忆中拉了回来。她看了下亮起的屏幕，是流子威打来的。

“你确定它今晚一定会杀人？”流子威在那边问道。

“是的，我在梦中看到有人和它签下契约。然后，它会因为我的到来，将契约人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