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谬论

罗果儿瞪大眼睛盯着陈司宇，捂着嘴，怔了半晌，突然笑了起来。

“哈哈，陈司宇，你一定是在开玩笑。当然，如果你是在说圣经的话，我可以陪你讨论。”

陈平双臂杵在打下来的桌面上，对于这个话题，他表现出极大的兴趣，等待着着陈司宇接下来要说的话。

而在罗果儿说话的时候，陈平保持着沉默，他不喜欢插嘴。因为陈平觉得这样做，会让罗果儿觉得自己不尊重她。

陈司宇盯着两人，并没有回答罗果儿的问题，正色道。

“那么就让我们简单估算一下，不考虑跨种族通婚的因素：一个人，假定他为甲。甲的父母辈有两人，祖父母辈有四人，依此追溯，第n代祖先会有2n个人。以平均20年一代人来计算，一个人在1215年的祖先共有240个人，也就是一万亿人！很显然，当时我国人口总数远远小于这个数字。而且如果当时每个人只要后来没有绝嗣，都几乎一定是甲的祖先，而且在他的家谱的不同位置重复出现过很多次。这听起来很荒谬，但是是真的。既然如此，每个人在十三世纪的祖先都几乎构成了当时国人的全体，那么如果，再以此方式，从十三世纪往前推呢？”

“细极思恐。”陈平头扭到一边，眉头紧蹙。

“其实，这可以以更简单的方式呈现出来。1998年，耶鲁大学统计系的Chang在一篇论文里精细地估算了这个问题：在一个人数为N的族群里，假定交配关系是随机的，大约会在多少代人以前出现一个人是今天所有人的共同祖先？答案是log2N代。”陈司宇继续说着。

“我觉得这说法类似于斐波契纳数列。一道很普遍的数学题，一对兔子，出生后第二个月开始有生育能力，每月繁殖一对小兔子。问一对兔子一年中可繁殖出多少对兔子。答案是144对，如果把题目进行变化，换成一对夫妻。只要时间够长，那么若干年后他的后代会有多少？那么同样倒推，以全国十六亿人口为基数，时间假设为X并且足够长，事实上人类出现的地球上的时间并不短。这样的话，是不是在X年前，有一对夫妻是我们所有人的祖先？这简直是太荒唐了，要知道近亲繁衍，绝不会生出健康小孩，又怎么能变成现在的十六亿人口。”

陈平顿了顿，然后用手搂着罗果儿的腰，刮了刮她的鼻子。

“也只有你会信司宇那种乱七八糟的说法，这些假设只存在于理想状态。而理想状态，就是不可实现的。比如天灾地害，大规模疾病，战争，绝嗣的人，可不在少数。”

陈司宇笑了笑，和胆小的罗果儿之间并不适合讨论这个话题，如果继续深究下去，罗果儿不知道会做出怎样剧烈的反应。

“好了，你们先休息。我已经在支付宝上订好酒店了，早上五点钟到，我们直接提包入住。当然，我们不是在隔壁，我也不会住在你们楼下。”陈司宇望着陈平，打趣道。

罗果儿一脸茫然，她不明白陈司宇话里的意思，她问扭头陈平。

“他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住我们隔壁也不住楼下？”

“反正不是好话。”陈平没好气地回答。“你就不要再问了。”

“我先查下旅游攻略，七天时间。得把该玩的地方都玩一遍。反正环洱海一圈是不可能的了。现在有的路根本不通。”陈司宇叹了口气，略微有些遗憾。他打开笔记本，在网页上浏览着。

要坐八个小时的高铁，车上空调温度开的很低，陈司宇双手摩挲着，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陈司宇所不知道的是，在不久之后，他今天所关心的这个谬论，却是所有事件发生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