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分析

昨晚，在柳崖家中告别后，陈司宇坐在他的那辆黑色越野车中，双手搁在方向盘上，支着下巴，眉头紧蹙。他突然打开车门，对着副驾驶座上的陈平说道。

“我们回去，看看那棵成‘精’的树。”不知怎么回事，陈司宇在做下这个决定时，他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

“如果它真的成精了，我们就当一回孙大圣。”陈平笑着下了车，手电筒已经还给柳崖，在去往那棵树的路上，两人只能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

“大夏天的，野外竟能凉到这个地步。”陈司宇钻进树林的同时，小声埋怨着。

在走进树林时，陈司宇看到一束灯光来回晃动，他心中一惊，赶紧和陈平猫着腰钻进一旁的灌木丛中。

等到灯光渐近，陈司宇看到那人体型颇为壮硕，肩上扛着把猎枪，并不是柳崖去而复返。两人都放下心来，应该是之前遇到的中年胖子。

陈平缓缓的出了口气，正要站起身，却被身旁的陈司宇一把拉住。

“他有些奇怪。”陈司宇浑身颤抖着，并尽可能压低声音，就连近在咫尺的陈平也只勉强能够听清。

“你看他打手电筒的方式。”

这几个字就像一道闪电击中了陈平，他感到浑身的毛孔在一瞬间收紧。一阵强烈的寒气从后背袭来，令他几乎动弹不得。

中年胖子每一步都走的很稳。

他从陈司宇二人藏匿的灌木丛前经过，短短的几十秒时间，陈司宇却觉得无比漫长。

中年胖子将手电筒发出的光束向身后射去，灯光把他脚下的路，照映地泛起惨白的颜色。而他自己正一步步的向后退着。

陈司宇觉得这一幕显得无比诡异，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这一刻似乎都停止了跳动。两个人蹲在灌木丛中，一动也不敢动，他们生怕自己发出什么声音惊动中年胖子。

陈司宇是被人叫醒的，陈司宇揉了揉头，神情木然地看着周围的警察，人群中，他看到赵霁赵警官的身影。陈平被赵霁的助手小黄带到另外一边谈话。

陈司宇这才发现自己和陈平，昨晚竟然就在树林里睡着了。接着，他看到赵霁以审视的目光盯着自己。陈司宇有些愤怒，在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才是受害者，莫名其妙地背上一口黑锅，被冠上犯罪嫌疑人的身份。

或许是因为什么原因，赵霁对待陈司宇的态度看上去有些改善，他从烟盒中拿出两根烟，主动递给陈司宇一根，自己点燃了另一根。

“你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吗？”

陈司宇接过烟点燃，猛吸了一口。稍微提了提神后，陈司宇环顾四周，看到警员们携带着工具。他苦笑着回答。

“看来是发生了什么命案吧？现在看来，这次我又脱不了干系。”

“我只能告诉你，形势确实对你不利。两起凶杀案，你都在第一现场。那么昨晚，你在哪儿？”

“昨晚、、、”陈司宇的眼睛闪动了几下，眉头紧皱。

“这件事我说出来，没人会信的。”

赵霁背靠着一棵大树，他的神情变得严厉起来。

“只要你说的是实话。”

陈司宇慢慢转过头，望着赵霁。

赵霁正视着他，两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

过了大约五六分钟，陈司宇将目光移开，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这件事情比较诡异。”终于，陈司宇艰难开口，把昨晚发生的事情，简单的叙述了一遍。他注意到，在听自己陈述时，赵霁的神态和表情从始至终都没有一丝变化。也就是说，赵霁在心里并不认为这件事情诡异。

“昨晚你们在树林中遇到的那个胖子已经死了。”赵霁说，“我在警校时，犯罪心理学是必修课。在今天之前，即便作案时间对不上，我仍把你当成首要嫌疑人。现在我才z真正相信你是被诬陷了。”

“因为真正的凶手，绝不会一直停滞在案发现场，以免引起怀疑。”

陈司宇惊讶地张大了嘴。“这么说，这里就是、、、”

“这里是第一现场，我在你们前面的草丛中发现拖曳的痕迹，一直到那边的水库才消失。”

“那么我说的话你也相信了？”

赵霁垂下头，沉默了几分钟，然后抬头说道。

“在这之前我并不会相信。但是早上，我真真实实地遇见了，比你所说的经历，更加诡异的事情。我宁愿相信这是一场梦。”

“一具已经出现尸斑的尸体，活了过来。”

赵霁狠狠地吸了口烟，他望着天空，缓缓说道。

他直接跳过对那段恐怖的经历描述。

“后来，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女出现，救了我和法医。她告诉我，跟你合作才有可能破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