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太白有鸟道

怪的是,与此同时,茫茫雪野毕毕剥剥地长出了一片热带雨林,还传来了热闹的鸟声。

再看小银人,他们竟然不见了。

“坏蛋,你又把人家弄哪里去了?”西施跺脚,恨恨地跟我急。

她跟我急,我跟谁急?

奇怪的是,我一点不急。面对茂盛的雨林,身上的每根汗毛都像站满鸟声,鸟声里滑落一颗颗露珠。

“还以为他李太白有什么道道,其实一一”白居易有点投石落井的味道。

“其实是鸟道。”西施竟然粗口了。

我的双脚爬满青藤。

“他鸟他的,我们找小银人去。”白居易揭杆起义了,“谁知他的鸟道会鸟出什么野兽来啊。”

西施更直接,话都懒是跟我再说,闪身就进入雨林中。

白居易可怜地看了我一眼,双脚一抬,紧追西施而去。

管他呢,人家是师兄妹。

一个声音在我耳边笑说。

瞬间,我成了孤家寡人。心里竟然没有难受的感觉,反而在“嗤嗤嗤”。嗤什么?嗤我,还是嗤他们师兄妹?

管它嗤谁。

“厚德”没走,“厚德”已经变成了一匹白马站在我身边。摸着白马的头,我闻到从它身上散的花香。我忍不住道,“厚德,你要变成白马,就要有马的味道,干嘛要用花香来讨好我?”

白马“嘶嘶嘶”了几声。

什么意思?

今天早上,怎么就出了那么多莫名其妙的事?

跳到白马背上,我即信马由缰。

走入树林没多远,一声虎啸,震得我差点从马背上掉下来。白马却不当一回事,朝着虎啸的方向而去。

将我送去老虎口?

送吧。

反正我该死。

却没有视死如归的感觉。

也没有雄纠纠、气昂昂的斗志。

走到一条溪边的草地,老虎冲我相视一笑。

你妹,老虎你也要跟我打情骂俏啊?

你自作多情吧你。人家老虎只是瞧了你一眼,顾自低头吃草了。

我身上长的是肉啊,白马身上长的也是肉啊,老虎竟然不屑一顾,竟然将草吃得津津有味。

变态。

我冲老虎骂了一句。

老虎抬起头顶我,“你才变态!”

今天什么日子,谁都跟我对着干似的。我正要冲老虎发火,白马却道,“人家老虎吃草都愿了,你还想干什么?”

白马一语惊醒梦中的我?

我是在梦中么?

树木吃吃发笑。

摸摸头,我没发烧啊。发烧的是这个世界吧,怎么一切都乱套了?

嘻嘻。

灵魂也在我心里嘻嘻。

“停!”我急喊,声音却一万年似的才发出来。白马已经走到十里之外,走入一群猩猩里。猩猩有的张着嘴,有的半张着嘴,有的半闭双眼,有的半抬着脚,有的手在半空,处于停止状态。

灵哈,我喊停,什么都停了。

试试“来”字怎么样。

“来!”我喊。

小银人会来么?

一阵脚步声。是大人的脚步声。

哈,小银人变大了?

脚步声急促。

高兴也不用这么急嘛。

杜甫一头从树后钻出来,将一套白衣丢到我脚边。

白马什么时候走了?我又是什么时候站在地上的?这得请福尔摩斯来侦探侦探。

“李兄。”

“杜老弟,和诗一首如何?”

“和你妹的诗啊。”杜甫气恘恘的说,“我好不容易看到白衣女在湖里沐浴,正要施法让湖结冰,好将白衣女冰住,你妹的一下子就将雪地变成了雨林,让她鸟儿一样就飞走了。我才得到什么?就这套白衣。”

“白衣也是战果,而且是最大的战果啊!”我开心的说。

“少来。我都被你整得生无可恋了。”杜甫一屁股坐到地上,怨怨的说。

这么严重?

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又是脚步声。

两人的。

不会是西施和白居易回来跟我说“生无可恋”吧?

白裙一闪,飘出来的竟然是两个美女子。

美若天仙,却对我脸若冷霜。

“前世得罪了你们?”我对她们的冷脸视而不见,嘻嘻的笑道。

“笑你妹啊。”高个美女出口就爆粗,“你将我们的银人弄哪里去了?”

“你们的银人?”

“就是,咋的?”高个美女抖着眉毛道。

“没咋的,报上名来再说。”我心情很好,有种谈家常的感觉。

“报就报,我叫柏丝,她叫柏丽。”叫柏丝的高个美女道。

“还有一个叫柏美,是吧?”我笑说,“她的骨头没散架吧”

“想得美你。”柏丝嘲道。

柏丽看了柏丝一眼,“少跟他啰嗦,让他直说,把我们的银弄哪去了。”

“死李白,快说!”柏丝一脸凶样,我却看到一脸艳丽。

“不急嘛,说说银人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柏丝的腰身一扭,“好处多到鸟去,味鲜,增碳,美容。”

“还补脑吧?”我一边说,一边朝杜甫使眼色,此时还不下手,更待何时?

杜甫不但对我的眼色视而不见,反而头一低,脸贴着双膝,打起呼噜来了。

“你李白懂个屁啊。”柏丝动情的说,“你都不知道我们跟银人的感情有多深,每回吃他们之前,都要流一条泪河。否则都吃不下。”

“呵呵,黄鼠狼给鸡拜年,还讲究良心哈。”

“太讲究了。肥肉不吃,骨头不吃,只吃脊骨肉。一个银人才有多少脊骨肉啊?”柏丝进入吃的境界了,“一顿没八个十个银人,根本就吃得不过瘾。当然,如果死李白你在一旁为我们吟诗,我们可以少吃一个银人也说不定。”

天子呼来不上船,你妹的A星人算什么鸟?

我心道,嘴上却说,“那我就一首诗换一个银人。”

“可以啊,只要诗得我们开心。”

“呵呵,我可是斗酒诗百篇哦。一下就换完银人,你们吃屁啊。”

“姐,别跟他这个死老鬼聊了,他在逗我们。”柏丽提醒柏丝,“我都快饿死了。”

不玩就上。

“厚德上啊。”我豪气地喊。

一点动静都没有。

厚德死哪去了?

这么简单的问题还得我亲自动手。我跳到柏丝、柏丽中间,一手牵一人,将她俩牵到一棵大树下面,然后再去扯几条坚韧的黄藤,让她们背靠大树,再紧紧绑上。

“李兄你在干嘛?”杜甫突然发问。

“你没眼看吗?”我没好气地答。

“你妹才没眼。”杜甫也说得一点都不文艺,“你在绑空气啊?”

“你妹才一一”

才什么?我的双眼一跳,哪里有什么柏丝柏丽?

一梦黄梁。

也不是全是梦,树林是有的嘛,杜甫也回来了嘛,柏美的白衣也在。我安慰自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