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唤马齐

“走。”安巴带头往村子里走去,“去看看这是一个什么民族的村子!”

众人再往上走了两步,却发现了一个小小的过道。

这过道是在石头里面凿出来来的。

应该是过了这个过道,便能够进到村子里面。

因为过道前一个巨大的石头挡住了视线,这石头四四方方的,就跟一块照壁似的。

“这块石头……”汪洋在石头上摸索了一会,“应该有一百到两百年历史。”

汪洋摸到了石头上的大字,然后肯定的点点头,“一百年。看来不是一会半会就在这定居了。”

所有人凑了过来,好奇的在照壁上打量着。

巨石上繁体字写着三个大字:“喚馬齊”

“这是这个村子的名字?”安巴是个文盲,简体字都有点看不懂,别说繁体字。

“唤马齐?”张六皱了皱眉毛,好像有点眼熟,担又说不清在哪里见过——这种感觉,就像想起安巴船上有狈的记载似的。

张六回头看向那两位老人家。

武增尼和汪洋双双耸肩。

“换马骑?”布库笑了,“有意思啊。”

“万马齐喑究可哀……”不曰无不由自主的沉吟一句,“政治隐喻?”

这样一想,不曰无就明白了,看来这真是一个避世的村子。

“走吧,想那么多干嘛。”安巴就要进村。

“慢着。”张六突然说话。

众人看向他,他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张六抬起头来。

倒是因为张六听到了身后李念旧在碎碎私语,声音很小,只有自己听到了而已。

见张六严肃表情,众人便等待起来。

大约过了一分钟左右,李念旧念完了,随即不知道是幻觉还是怎么的,张六听到了木门开门的嘎吱声。

虽然只是隐隐约约的的。

“可以了。”李念旧的声音从张六脑海里隐去。

“好,可以了。”张六疑惑归疑惑,但是李念旧既然没有多说,那说明没什么大问题,就跟遇到棺材海时那样。

和那个时候确实很像,张六说没事了,大家有把小心给放下了。

众人欢快的绕过巨石,穿过三米长的隧道。

前面出现一条小石板路依山而走,连接着整个村子十分分散的居民房。

这些居民房分布没有规律,只是哪里有平整一点的地,就在哪里筑基。

这里是岩石峭壁,所以也没有发现哪里有种菜啊,养牲畜的地方。

也不知道这么大的村子,怎么解决饮食问题。

“嗷呜!”

从上端传来一声狼嗷。

众人抬头,只见烟雾缭绕的山顶一块巨石,六头狼探出身体,随即一头比寻常狼还要大个三分之一的一头狼出现了。

“狼王?”汪洋皱眉。

但随即,一只白色的跟狐狸似的动物从这大个狼的背后伸出头来。

“狈!”

众人面面相觑。

武增尼马上就要上前,汪洋赶紧拉住。

“沉着!冷静!”汪洋做了个深呼吸,“大家都没想到吧……哈哈哈,还真有狈啊!不过,这头狈,和我们先前想的应该不一样哈……大家有这个共识没有?它不是坏的,应该……所以不要一上去就干啊!切记。”

汪洋重点看向武增尼。

武增尼点头。

“不过还是做好小心准备呢。”布库说。

众人点头,忐忑的依着石阶,往那最顶部走去。

大概走了十几分钟。

已经来到了整个村子的上面。

一个巨大的岩石上面。

六匹狼蹲在最后面。

狼狈在最前面等着他们。

众人小心的来到了与它们相隔五米的地方,这才打量起这头传说中的狈。

这头狈个头十分小只,就是只狐狸大小,但是能够从形态上看得出来它就是匹狼。

它前肢都不能说是短小了,应该是个畸形的双腿,先天长成这个肌肉萎缩的样子,有点儿恶心。

狈唯一与狼不同的地方,就是那双眼睛……那就是人眼睛,能够从这眼睛里看出情绪来。

它此刻的情绪应该就是一种……慈爱的表情。

它慈爱的看着……布库和安巴。

众人再次面面相觑。

“你……你们认识?”武增尼疑惑的看着布库。

布库也是摇头,它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头狈会这么看着自己。

安巴却突然恍然大悟:“阿爹……它……是不是闻出了我们的鄂伦春人血统?狈是鄂伦春人传说中的妖孽,那它他乡遇故知,所以格外激动是吧?”

“鄂伦春人血统?”布库翻了个白眼,被女儿这个浪漫的想法给雷到了,“安巴,你不知道你自己是被我捡来的?连我自己都是被鄂伦春人捡到的没人要的孩子,你说我们有什么血统?”

安巴吐了吐舌头。

“原来你们是被捡来的?”张六还真是才知道。

“不然呢。”布库又翻了个白眼,“不然你看贵州还哪来的鄂伦春人?整个贵州,就只有我爸这一支鄂伦春人,又没人愿意嫁,不就只能靠捡了?”

“你说什么?”这下就是武增尼惊讶了,“整个贵州就只有你爸一支鄂伦春人?”

布库看向武增尼,心道完了,说岔嘴了……

就在这时,只听见鸟鸣似的声音。

一个小玩意从狼群里飞了出来,掉到了武增尼脚下。

武增尼吓了一跳,只见那狈,似乎也带了一种情绪看着自己,至于是什么情绪,那就说不清了。

随即便听得布库和武增尼齐齐惊叫一声:“朋奴化!”

武增尼从地上捡起那手指头大小的小铁器,立时泪眼婆娑,说不出话来了。

布库也是一脸复杂。

其他人好奇的凑过去,就是用子弹壳、铁条、铁珠制作而来的小乐器。

“这是铁簧。”布库对张六解释道,“现在年轻人很少玩这个,打仗的时候制作出来,有时候解闷,有时候是为了报警通信,因为它吹出来的声音就像鸟叫。他们鄂伦人叫它朋奴化。”

武增尼将子弹壳翻了一下,随即从侧面出现用刀子刻着六个字:“玛拉依尔.猎犬”

“得了,还真是我们鄂伦春人的东西。”布库叹了口气,“玛拉依尔.猎犬,我怎么不知道啊……没有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