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二章 谁是主谋

第七百零二章谁是主谋

话说月黑风高,渭水黑暗湍急,正是杀人之夜。黄衍终于在横渡渭水时露出獠牙,用一根锁具将陈龙拉入暗黑冰冷的水底。

团息功流转不休,沉入水底的陈龙丝毫不觉得憋闷,不由得心中冷笑,事情有阴谋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主谋者是成公英还是另有其人。陈龙任凭钢索拉着自己下沉,装模作样挣扎了几下,最后死鱼眼圆睁,寂然不动了。若是貂蝉在旁,也该赞一下老公的演技不凡。

沉寂了良久,黄衍惨白狰狞的脸终于从黑暗处浮现了出来,见陈龙死去已久,不由微微冷笑,吐出一串气泡。黄衍心道:“任你武功再高,奈何水性不好。你死的不冤,可知我的江湖绰号,叫做海青龙王?”

原来黄衍年轻时最爱在周边大湖之中潜泳,一身水性和功夫都是在咸水湖中练就,仿佛是《水浒传》中的浪里白条一般,岸上虽打不过李逵,水里却能把李逵轻松呛死。他手里这一根奇巧的钢索,不知道将多少英雄豪杰拉入深水里溺死,因此江湖上得了个龙王称号。进入海青派之后,更是更名为“海青龙王”。

黄衍沿着手中钢索游鱼游了过来,见陈龙双目圆睁毫无声息,显然已经毙命,随即准备上浮。不料刚刚上浮一半,忽然感觉脚下一紧,居然被人拉住了右腿。黄衍这一惊非同小可,不由张嘴大呼,浑忘了还在水中,立刻被浑浊的泥水灌了个饱。黄衍也算是当机立断,立刻右腿一缩,身体在水中一个前滚翻,意欲脱开控制,忽然脚下巨力传来,立刻身不由己,脚上头下急速向着水面冲去,砰的一声脱开水面,竟被人拽上了天。

黑暗之中,黄衍只觉得云里雾里,也不知被拽着上了多高,手舞足蹈之间,忽然又开始急速下坠,最终砰的一声,一头重重撞在了不知什么坚硬的东西上面,立刻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黄衍终于悠悠醒转,头上一股剧痛传来,下意识用手去捂,却发现四肢被牢牢捆在树上,根本动弹不得。黄衍这才回忆起昏迷前的惊魂一刻,这才看清楚捆着手脚的正是自己引以为傲的套人钢索。

黄衍心底的恐惧立刻弥漫起来,睁大双眼看着面前的黑暗,竟没敢发出半点声响。忽然头顶一声讥笑传来:“黄护法,你醒了?”

声音虽小,在黄衍耳中不下于五雷轰顶,声音果然是死鬼槐杨,他是怎么做到的?

黄衍带着一头问号抬起头颅,终于在黑暗树影中分辨出槐杨的鬼影,嘶哑着问道:“你究竟是人是鬼?是人又哪能不呼吸?”

陈龙不由哈哈大笑,一跃而下到了黄衍面前,笑道:“你摸摸我浑身冰冷,当然是鬼了。”说着一把捏住黄衍的脸蛋。

黄衍开始吓得不轻,感觉陈龙的手温热,这才放下心来,吐了口浊气道:“想不到槐护法的水性比我还好,在下只好愿赌服输,没什么好说的了。”

陈龙笑道:“你的意思,是你什么都不知道?却又为什么下手杀我?背后的主使人是不是成公英?”

黄衍闭紧了嘴巴,表演起死猪不怕开水烫,被陈龙手下一紧,捏开了嘴巴,紧接着右手一弹,一股带着腥味的直冲黄衍的咽喉,似乎是一粒丸药,咕噜一声被黄衍吞进了肚中。

黄衍心叫不妙,果然陈龙笑着说道:“我家乡有一种毒草,最强壮的牦牛只要吃了几颗,也会肠穿肚烂而死。我师尊精晓药性,制成了毒涎丸,让我随身携带,以备不时之需。只要三刻钟之内没有吃到解药,必定肠断肚烂而死,就算是大罗金仙,也难解救。”

说罢毫不犹豫,干脆一飞冲天,找了块干净树枝躺下道:“想好了,就喊一声。否则就别打扰我睡觉,有缘来世再见!”

河边的丛林瞬间再次陷入沉默,黑暗中只有虫鸣。一条小小绿色竹枝蛇从黄衍脚面上爬了过去,滑腻腻的感觉让黄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时间在黑暗中悄悄流逝,仿佛生命也在默默无闻中消逝一般,黄衍的额头渐渐现出豆大的汗珠。此刻头顶上忽然鼾声四起,原来陈龙已经进入梦乡。

黄衍张嘴欲喊,猛然间收住了,若是让背后的老大知道自己出卖了他,自己的妻儿老小势必要被斩尽杀绝。但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自己要是就这样毒发身亡,也太对不住自己了。作为年富力强的海青派护法,黄衍也算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怎么甘心就此冤死丛林。

激烈的思想斗争让黄衍忘了寒冷,身体渐渐发起烧来,刹那间已经是热汗淋漓,青筋从脖子上渐渐升起,两个太阳穴热得发烫,嘴里唾液似乎都被烤干。黄衍心中有鬼,忍不住想是不是毒药发作的前兆,暴躁起来,猛地抖了抖身上紧紧捆扎的铁链,发出哗啦一声脆响。陈龙鼾声忽止,翻了一个身,继续睡了过去。

黄衍几次都是欲言又止,猛抬头见天色竟然开始泛白,心想三刻钟难道就要到了,心中不由大急起来,大吼一声道:“槐兄醒醒!槐兄醒醒!”

陈龙鼾声顿止,懒洋洋伸个懒觉,说道:“哪个小鬼乱叫?惊扰了老子的美梦!”

黄衍贱兮兮求道:“在下有个请求,若是槐护法能答应,在下当知无不言。”

陈龙仍不起身,半晌才回应道:“你再和我讲条件,估计会耽误一刻钟的时间。这个药性连我师父都拿不太准,三刻一过,随时会发作,到时候死的好冤!”

黄衍急忙道:“请槐兄先赐予解药,我一定老老实实道来。在下以妻子儿女全家性命做担保,若有违此语,全家不得好死。”

陈龙终于翻身跳下大树,走到黄衍面前,见他满脸大汗,眼色惶急,知道吓得差不多了,也不多言,伸手在他身上点了几下道:“我已经将毒药发作的穴位暂时封闭,毒性不会蔓延,若是你所说有点价值,再给你解药不迟。”

黄衍做了个无奈的表情,只得屈服道:“阁下在郑玄讲经大会上受人偷袭所伤,阁下可知道是何人在背后主使?行凶者又是何人?”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