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归零(二)
回来的第三天,我在家中将天寿宫里得到的信息进行了整理,五十年所来的终极之局,被埋葬在天寿宫之底,李置生的以假乱真,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纵观这些年我们所做的这些,吴家的事件到夏国秘术的出现,我寻着线索一路走来,竟是在李置生早算好的局中,常道人言可谓,人心难测,在分辨是非对错面前,由于局限性的关系,我们往往很难看清背后存在的东西,所以双眼常常是蒙蔽的。
二叔秦南道李置生三人在天寿宫地底所说,也有许多我还无法理解的地方,二叔对吴家到底做了些什么,秦南道在那个地下长道是如何杀死的张黑子,李置生能隐忍几十年在张家,在我的脑中,还有许多诸如此类的问题,却已无人回答。
了解事情的人现在就剩下了我爹,二叔说我爹是他的协助者,整个事件的过程,我爹只是在做着协助,我可以理解为这是一种开脱,二叔想让事件就此结束,不想让再多的人卷入其中,但作为一个多年的参与者来说,我爹他就算是猜也几乎猜出来后面的始作俑者,正如他这次选择在这个时候去旅游一样,他知道二叔最后的目标是天寿宫,我爹他在刻意回避。
之后的几天时间,我爹他一直还没回来,在外面玩的可是够开心的,各种朋友圈的照片发着,他是真不知道二叔发生的事情,我这边感觉天都要塌了。
胖子还是每天过来同我没事叙说着天寿宫的事情,生活还是同往常一样,我在等待着我爹的归来,心中已是积压了许多的积怨。
凌天若那边已经准备好了所有的工作,新闻发布会定在下个礼拜进行,而我的也在逐渐平淡下来,人还是得有些目标和事情做,以前从未发现会有这样的空余感,大概是我追着的事情突然真相大白,一时间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缓冲点。
我很难预想出以后的日子该怎么样进行下去,我开始有点理解二叔和秦南道为何在真相大白后,会选择死在祭祀场内,这样的心境不是谁都能理解的,一份持续了一辈子的工程,突然间失去的时候,这个人的心基本也已经死去了,花开叶盛,花落叶败,二者相依。
过了几天后,我爹终于回来了,让他回来的并不是他真正旅游结束,而是秦南道的追悼会,我和胖子也受凌天若相约去参加秦南道的最后追述,因为凌天若想在追悼会上把秦南道发掘的夏国秘密公布。
让我不明的是我爹他为什么会大老远从国外赶回来,在我的影响里,他和秦南道算不上有什么特殊的交集,按理来说,最多只是相识罢了,也用不着费这么大劲儿赶回来,这让我更加认定,我爹他并不是像二叔说的那样,只是一个简简单单协助者。
追悼会这天,到场的人有很多,秦南道作为考古研究界的一位泰斗老前辈,不论是人脉还是学术上,都是德高望重的,他的学生遍及大江南北,能看的出来,在他们这些人眼里的秦南道还是非常值得尊敬的。
谁有能曾想过,秦南道会有那样的一面,那个心狠手辣的秦南道,做事不择目的的秦南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就算是对你喜笑颜开的兄弟,也会随时在背后捅你一刀,你永远猜不透背后的心。
到场的媒体记者也是站了满满的一大厅内,我和胖子低调上前祭拜后,便站在了最后面,看着一个个上前祭拜的人们,表演着一出又一出的情感大戏,这么多前来吊唁的人中,真情实感的又有几人,别人不知,起码我和胖子来说,并无半点哀伤之情。
我爹在随后也风尘仆仆的进来,他面无表情的上前祭拜后,也站到了一旁,这里也许多的人都是在等待祭拜之后的发布会,关于西北夏国历史,一直都是一个较有争议的历史,没有那本准确的信息史书记载,所以历史界也对这个领域也是非常看重,吸引来了不少的人员。
这样的场面让我想起了二叔,同样是与秦南道一样,他为了夏国历史,也是耗尽了毕生的心血,但是却不能这样风光的办一场像样的追悼会,他注定就是这样的人生,我还未和我爹说二叔已经死了的消息,看样子的话,我爹应该也差不多知道了天寿宫的事情。
待所有人都祭拜完后,就在追悼会的现场,凌天若最后走上了台,她要宣布秦南道的最后所托。
凌天若今天的装扮朴素中带几分庄严,一身黑色的礼服,公关方面一点不输于人,她上台后说道:“各位来宾,各位学术界的学者们,还有姥爷的学生们,很不幸的在五天前,秦南道先生于疾病突来,离开了人世间,享年八十九岁,逝世于公元二零一九年三月二十六日晚上八点,按照他本人的遗愿,我将公开他毕生所研究的项目资料,为历史学界做出重要的一笔。”
我和胖子在人群里听着凌天若的开场,胖子直在赞叹,我没有太多的注意到凌天若上,我在人群里寻找着我爹,他似乎一会的功夫就没了人影,胖子就骂道:“张墓,你活该单身一辈子吧。”我痴痴笑道。
台下引起了异常的轰动,这样的消息当真是重磅的,人们开始谈论起,说着秦南道的事迹。
片刻后,就有工作人员肃整,再次保持了安静下来,我的目光依然在寻找着我爹,他早已没了人影,他对夏国的历史并不感兴趣,等待所有人把目光再次投向凌天若的时候,我看到她有些情绪激动,可能是说及又想起了她姥爷,我可以试想理解,秦南道让凌天若掌管的红花会竟还藏有这么大的目的,这点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面对秦南道留下来的东西,更多的是悔呢,还是恨?对于凌天若来说,还是有些难以承受,这本不是她该卷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