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终章
樱女本来心中还想出去挡上一挡，可是被那女子一瞧，立刻便如同失魂一般，她只是筑基期的修为，哪里是这女子的对手，立刻就僵在当场不能动弹。
樱女连瑟瑟发抖的机会都没有，差点就要闭目待死，却不想一旁倒地昏迷的男子却是将她往后一拉，举起一面大盾挡在了面前。
只见雷光一闪，轰在男子手中大盾立刻便炸开一边。
“想要赢过我，还早着呢！”男子说着，舍下已经被轰爆的盾牌法宝，手中魔火点燃，又是数条火蛇朝着对方游去。
樱女被拉开一边，知道这种层级的战斗已经不是她所能参与的。
此间交战的二人正是从天上打到地上的洛书与龙绾儿。
事实上，由于交战时间极长，两人的修为境界都已经有了大幅度的下跌，乃至洛书刚才被龙绾儿击中之时，竟然短暂的昏迷了过去，若不是危机感使得洛书突然醒来，或者就会被龙绾儿击杀也说不定。
这会洛书拉下樱女，也没有多想，只当是一个偶遇的路人。
却哪里知道这樱女其实便是洛书此前一缕因果造化之气，方才使得其以精怪之身化为人形。
洛书把樱女拉到一旁，使出最后手段与龙绾儿拼了一记，两人撞在一起，连地面都被两人这一次的撞击掀翻，接着两人便错身而过，互相站到了对方的身后。
空气都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随后一连串音爆从二人身边响起，就像是在一瞬间两人已经交手了一千次一万次。
接着空间都被撕裂，宛若纸片一般片片剥落。
每一张纸片中，都剥离了一张洛书与龙绾儿交战的景象，或者是龙绾儿长枪刺穿了洛书的胸膛、或者是洛书双手魔火打入了龙绾儿的双眼，或者是龙绾儿的利刃斩断了洛书的左手，或者是洛书的凤鸣剑将龙绾儿钉在了树木之上。
这是洛书与龙绾儿的最后一战，两人都用上了所有手段，耗尽了全部的因果来对对方造成最大的伤害，同时又不断规避掉对方杀害自己的可能性。
在这疯狂又宛若静止的一战中。
一切都仿佛定格在这一刻，可是一切又都仿佛从这一刻中诞生。
每一片如同纸片般被剥离的空间碎片都像是画像一般，在半空中风化消散。
这些或者洛书击杀对方，或者被对方击杀的事象都宛若薛定谔的猫一般无法确认其为真或者未假。
在结局未有诞生的那一刻，或许每一片事象都是真，每一片事象又都是假。
只要没有人来打破，这些事象都在一片接着一片的新生而出，又一片接着一片就此风化消失。
或者洛书就此会消失，故事就此完结，又或者洛书就此胜利，这一场因为洛书而起的无来由之争会因为洛书的胜利而告终。
但是新的未确认事象不断在诞生，而未确认的结果也不断的在消失。
本来这样的战斗可能会一直持续下去，大约是一生那么久，除非两人都愿意抽出力量，避免造成最坏的结果。
但是这个时候不论是谁退出，大约都是输了。
恰似天平最后的平衡，两个人都不断加大筹码，只是两人本来就旗鼓相当，一个舍了祖龙，另一个舍了沈淑淑，两者战在一起，只论战力而言也算是旗鼓相当。
就算舍去一身修为，我也要杀了你。
洛书抱着这样的想法，毫无放弃的打算。
至于龙绾儿那边，她也只不过是狄云的一个载体、傀儡，被操纵被驱使，只要狄云的杀意足够她也自然不会停下。
就这样，两人任由事象不断的创生又不断剥离，就像是存档之后再读档一样，绝对不会放弃筛选到符合自预期的结果。
或许会直到其中一人精力耗尽，结果才会被筛选确认下来，一定会有一方以死亡告终。
只是在场的却不止两人。
只见樱女从一旁走进，她诧异的看着眼前奇妙的景象，以她的修为自然无法理解这些事象的概念。
想要达到玩弄事象与因果的地步至少也要化神期才行，或者极少数元婴可以在巅峰时期领悟到事象的意义，但是却无法做出任何有效的改变。
只是，无法理解不意味着无法改变。
就像是蚂蚁抱团可以咬死大象，又或者马戏团的老鼠可以咬断束缚老虎的绳索一般。
总之，樱女在特殊的时间站在了特殊的位置，见到面前不断被创造与剥离的事象，目不暇接。
一时间樱女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做，只是她深刻的感知到两人之中，其中一人与她有恩，而另外一人的气息是那样的讨厌。
樱女出于好奇，从千万张绘有各色未来的纸片中选择了一张，选择这张纸片的原因大约只是因为其中有着好闻的味道。
这一缕味道源于洛书当时下的那一丝因果之力。
当初种下的种子在这一刻发芽结果。
接着樱女面前的画面一转，原本两人交错而立的景象竟然变成了樱女手中的画面一般。
只见洛书道了个“收”字，抬手举起一件宝物，从中放出无穷光芒对准龙绾儿一照，接着便见到其身体之内许多黑烟黑气都一一涌出。
这件法宝乃是洛书用钟馗的秘法凝练出来的一件宝贝，虽然此宝只能使用一次名为轮回吞噬的秘技，但是其中被洛书灌注了大量的炽白魔火，最是克制各种歪魔邪道。
只见吞噬法宝放出光华，大量黑气都从龙绾儿眼耳口鼻七窍中喷涌而出而出，本来还凶神恶煞一般的龙绾儿表情立刻变得柔和了许多。
洛书见到此刻功成，哈哈大笑。
他与龙绾儿从天上打到地上，已近油尽灯枯。
此刻终于把这个心魔孽障收服，总算是完了心愿。
只是他想不到的是，正当他放下法宝，要用魔火烧化那些黑气之时，一团黑臭的水草却从一旁的溪水中跳起，立刻缠上洛书的身躯。
这满是腥臭的水草之上，竟然裹着一只长满眼睛看起来诡异至极的卡片，那张卡片中发出狄云的声音，充满了怨毒的意味：“一切都还没完，你要与我一起死！”
洛书哪里料到对方竟然使用了如此卑鄙的手段，为了将龙绾儿体内的所有魔气吸出来，他已经用尽了法力，被缠住之后立刻便失去了动静。
心中虽然知道糟糕极了，但是却无可奈何。
“果然很有我的风范啊，竟然在背后暗藏了一手。”洛书不觉在心底叹息，他打算接受这最后的结果。
败了，是的，完全败了，败给了自己的心魔。
机关算尽，本来想仗着自己体内雄浑的修为支持拖死对手，却哪里想到这家伙竟然能够与自己匹敌。
“就这么完了么？”洛书想起来到这山海界一路以来的行程，感慨万千。
本来无意入魔，但是一路烧杀而来，却全了魔头的名声，行的全是魔门之事，最后虽然斩却心魔，却不想心魔反而惹出更大的麻烦。
此刻自己被这魔头控制，说不定这就是事实了，就是最后的结果。
只是一切都还没完，就在洛书将要放弃的时候，一旁的樱女却站了出来。
“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洛书看向樱女。
前一刻这女人救了自己，帮自己在许多不确定的结果中选择了一个能够让自己胜利的结果。
下一刻自己就可能要被憎恨的心魔控制，想来狄云若是控制了自己的思想，一定会把这个女人撕成碎片。
只是洛书哪里想得到，只见樱女张嘴一吸，竟然就将无数水草吸入肚内，那满是怨恨的狄云都只来得及叫唤一声“哎哟！”然后就变成一张光秃秃的卡片，落在了地上。
洛书张大了眼睛，只觉得不可思议。
“快吐出来，那东西可不能吃！”洛书警告道。
“水草而已，我经常吃啊……虽然味道糟糕了点，但是就包给我了！”樱女拍了拍肚子，一副心满意得的表情。
听到这句话，洛书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他仔细打量了面前的樱女，只把化作人形没多久的女子看了个不自在。
只是樱女不知道的是，洛书在樱女身上看到的并不是情色之事，而是那一缕成就樱女的造化之气，以及樱女的樱花鱼原型。
“哈哈哈哈……原来如此，这真是万事有报，因果有终，正是一物降一物，一环又一环！”
洛书此刻已经从樱女身上看穿了她的原型，赫然便是当初洛书在山海战棋上所见到的那只樱花鱼。
洛书身上的水草束缚一解，又见到狄云果然变作了孤零零的卡片一张，一手魔火打出，将其烧化殆尽。
洛书这一手可谓帅极，也难为了樱女，见到这一手手法，虽然法力不甚多，却极为精妙。
望向还在痴痴望着自己的樱女，洛书道了声：“谢谢！”
一想到此女两次三番的救了自己，洛书有感而发。
“等等，你要去哪里……”樱女眼睛珠子一动，便有了想法，看见洛书就要远去，连忙跟上问道。
“唔，大概是上天吧……咳咳……我的法力……”洛书本来还想潇洒的飞上天空，却哪里想到刚才一场恶战，自己法力尽失。
这一次失去法力可不寻常，因为不断操作事象来与对手对战，洛书的根基都可以说已经被龙绾儿动摇，恐怕想要恢复到原来的实力，又是一段漫长的过程。
便是洛书此刻想要稳稳的站立，都极为勉强，不觉行走之间，竟然跌倒在地。
是了，跌倒了，再爬起来就好。
还未曾多想，旁边樱女却来一旁搀扶说道：“我可以跟着你么？”
“为什么想要跟着我？”洛书心中好奇，自己两次被这樱女救命，也可以说是自己过去种下的因结出了果。
洛书心中早有了主意，不管她有什么要求，自己都要答应。
只是好奇她为什么会提出这个想法。
“我听他们说天上是神仙住的地方，我想上去看看，既然你们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我想跟你在一起的话，应该可以去天上了。”
“好，等我修为恢复了，就带你上去。”洛书笑着答应了。
抬头望了望天，感受着樱女传来的喜悦之情。
想起还在天界的沈淑淑，又想起此前好一番经历。
将狄云消灭并没有让洛书变得更加空虚，失去了力量反而使得洛书觉得这个世界变得越发有趣。
洛书不觉叹道：“波澜起伏只如此，人生不过再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