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大鬼和小鬼
李大民当包工头的时候，自己根本不干活。
我则不一样，我什么事情都会亲力亲为，工人们和我在一起，也就不敢偷懒了。
一晃一个月过去。
这些天来，我和工人们吃住都在工地上，工程进度居然比预想的还要超前，按照这个速度下去，再有两个星期，我们就能提前完工了！
我和柳小娥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谁知天公不作美。
第一个月天气还很晴朗，但到了第二个月，连绵的阴雨下个不停，导致工程进度走走停停。
我一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干脆下雨天也接着干了起来，工人们虽然心有怨言，但想到柳小娥许诺的高额奖金，也就不说什么了。
在大家的齐心努力下，在还剩一个星期的时候，工程基本算是完成了，只剩下最后一道工序——放楼板。
在农村盖房子，工人们可以直接把楼板抬到屋顶，但盖小区不一样，六层楼的高度，必须得动用吊机才行。
一台吊机价格上百万，我们包工队没有自己的吊机，只能去外面租赁。
谁知柳小娥出去跑了三天，都没能租到一台吊机，眼看距离交工的日期越来越近，我们心急如焚！
这天下午，水姐忽然来了。
只见她坐在车里，冲柳小娥招手道：“妹妹，你过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柳小娥犹豫了下，还是走了过去，两人在车里嘀嘀咕咕半天，也不知在聊些什么。
半天，柳小娥回来了，我发现她眼睛红红的，好像刚哭过。
我拉着她道：“姐，是不是那老女人欺负你了？”说着，我提着斧头就朝水姐冲了过去，吓得她掉转车头就跑。
柳小娥赶紧追上来，拦住我道：“小雨，你干嘛呀！”
我说：“我帮你出气，教训教训那个老女人！”
柳小娥轻叹道：“你教训她也没有用，她就是个传话的！”
我心里隐隐猜到了什么，赶紧问道：“她到底跟你说什么了？”
柳小娥微红着脸，支支吾吾半天还是说不出来。
这时，水姐车子忽然又停了下来，只见她探出头来，冲这边喊道：“妹子，你考虑一下，只要你陪咱们黄总睡上一觉，吊机的事情不用你愁！”她倒也知道我不好惹，说完这句，吓得脚踩油门一溜烟跑掉了。
回过神来，我一脸认真地看着柳小娥，道：“姐，你可不能答应他们啊！”
柳小娥气得身子直发抖，道：“你……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我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去找姓黄的算账，肯定是他在圈子里透了气，所以才没有人肯借吊机给我们！”
柳小娥也急了，道：“小雨，你能不能别给我添乱了！”说完，她眼睛一红，眼泪就不争气地流了下来，自顾坐在地上生着闷气。
我心里憋屈急了，觉得自己真没用，连几块楼板都解决不了！
工人们三天前就走了，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吊楼板基本没他们的事情。
我和柳小娥两个人，孤单单地呆在工地上，对着楼板发呆，却是半点办法也没有。
不知不觉，天色黑了下来。
柳小娥忽然站了起来，拿出车钥匙开车，看样子是要出去。
我以为她是去找黄三变呢，“蹭”地一下也站了起来，道：“姐，你去哪里？”
这一起身，只听“当”的一声，好似有什么东西从我怀里掉了出来，落在泥土中，但当时我没有在意，心思都放在柳小娥身上了。
柳小娥白了我一眼，幽怨道：“我去买饭啊，总不能这样饿着肚子干想！”
柳小娥一走，我才注意到刚刚落下的东西，捡起来一看，原来是当初在小寡妇家的地道里，牛头马面给我的那面镜子。
镜子外表全是泥土，于是我“噗”的一下，对着镜面狠狠一吹！
好家伙！
这一吹，泥土全部四散开来，飘荡在空气中，把我眼睛都给眯住了！
半晌过去，我才勉强把眼睛睁开，发现不知何时，面前竟来了两个面黄肌瘦的汉子，一个年纪大些，一个年纪小些，正一脸谄媚地看着我呢！
“老板好，请问有什么吩咐？”两人异口同声地叫了一句，跟排练过似的。
“老板？”我奇道，“谁是你们老板？你们又是谁？“
两人道：“主人您就是我们的老板，我们是活在镜子里的大鬼和小鬼，您对着镜子吹一口气，我们就会跳出来帮您干活，您再吹一口气，我们就会钻回去。”
我仔细一回想，当初牛头马面把镜子交给我的时候，好像是这么说过，难道……这竟是真的？
为了验证心中猜测，我“噗”的一下，又对着镜子吹了口气。
果然，只听“嗖嗖”两声，面前两个汉子不见了，化成两道黑影钻进了镜子里。
“咦，这么神奇！”我把镜子彻底擦干净，仔细打量起来，发现这是一枚古代铜镜，巴掌大小，看上去非常古朴，带着沧桑感。
“他俩既然是鬼，自然能办到常人不能办到的事情，只是不知，他们能不能把楼板吊到楼顶……”
想到此处，我赶紧又把他俩吹了出来，指着不远处的楼板道：“你们俩能不能用这些楼板，把楼顶给封起来？”
大鬼和小鬼道：“这还不简单，老板您等着，我俩这就开干！”
我心里激动得要死！
为了缓解紧张的心情，我随手把工人们散落在一旁的烟盒拿了过来，颤抖着点上一根烟，学着老烟鬼的模样抽了起来。
夜色中，只见大鬼小鬼抬起一块楼板，“嗖”的一闪，人已到了楼顶，轻轻放了下去。
我还没来及看清楚呢，两人又“嗖”地蹿下来了，再次抬起一块楼板摆放上去……
如此不到半个小时，一百多块楼板，竟被他们俩抬完了！
我吃惊得眼珠子都要飞出来了，像看着怪物一样看着他俩。
干完活儿，大鬼和小鬼道：“老板，还有没有其他吩咐了？”
我茫然摇了摇头，道：“暂时……没有，我去上面检查一下，看看你们有没有摆放好。”
“老板且慢！”我正准备爬楼，两人忽然把我喊住。
我停下脚步，道：“怎么了？”
大鬼和小鬼哆嗦着身子，指着我手里的铜镜道：“老板，能不能先把我俩吹进去？您身上阳气太重，和您呆在一起，我俩身子骨实在是吃不消！”
记得牛头马面也说过我身上阳气重，有这么夸张吗？
我见他俩实在难受，就把他们给吹了回去，独自一人爬上楼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