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四相凶阵(七)
曹老大看着眼前这个人,他惊讶的那皱巴巴的僵尸下巴差点掉了。。。!
连一直沉着冷静的苏夫人,都不禁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翠!”
之前阻挡曹老大的人,正是小翠。
苏安之目瞪口呆,惊讶的都说不出话来了。朱炯看着场情形,脑海也是天翻地覆。
刚刚明明还是鉴定地站在朱炯这一边的小翠,为什么突然去帮对方了?!
“唉!”轻轻谈了一口气,朱炯有些伤感地说道:“我想我知道了。”
此时苏夫人和斗笠兄弟也来到了朱炯这里,她之前一直被无相围攻,并不知道法坛这边究竟发生了什么,她怎么不会相信多年的丫鬟会突然叛变。
听完朱炯的陈述,苏夫人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你是说,刚刚献祭的那个孩子,是黄大姐和曹老大的孩子?”
“虽然有些难以相信,但按时间来说是符合的。而且主持阵法者,是黄香娘,她和护阵凶兽心神相连,也难怪那个乌龟会吞噬其余三个凶兽,那是它母‘性’大发,要为自己即将出生的孩子寻找法力能量。”
“小翠是喜欢曹老大的?”这是一句问话,但苏夫人却用的肯定的口气,她望着法坛对面而立的小翠和曹老大,心突然很为小翠感到伤心。
想到小翠的遭遇,苏安之也有些眼圈发红。毕竟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和别人生孩子,这种打击任谁也难以承受。
“最伤心的只怕还是黄大姐,”苏夫人悠悠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不管怎么样,那是她的孩子。眼睁睁看着自己刚出生的孩子被……被献祭了,而且还是被她一直十分依赖的人。”
苏夫人此言,让朱炯和苏安之都为之心一动,再仔细回想刚刚的场景,二人渐渐发现:黄香娘和那个无相之间,也不是简单的关系。
“糟糕!”朱炯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按照我之前的计划,通过‘‘欲’结同心’的鬼术来干扰黄香娘对于法阵的控制,如今黄香娘悲伤过度陷入痴狂,只怕我的计划要泡汤了。”
“现在一切还言之过早,”苏夫人温柔地看了看苏安之,一手拉着朱炯一手拉着苏安之,亲和地说道:“朱道长,我这么一个‘女’儿。今天,我把她托付给你了,你一定要带她安全离开。”
苏夫人这话已经是要将苏安之许配给朱炯的意思了,苏安之知道,在自己家里,苏夫人一般不发表意见,但无论她说什么,苏大人都会同意。
因此,苏夫人的话,也等同于苏大人的话。苏安之羞红着脸,紧紧趴在朱炯背,心里气气血翻滚,可根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朱炯也明白苏夫人的意思,可苏夫人一身法力深不可测,真要放开打那个无相也不见得是她的对手。那么,苏夫人究竟在担心什么呢?!
朱炯思来想去终归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冲苏夫人用力点了点头,说道:“夫人你放心,这次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助苏妹,不会让她伤心的。”
苏夫人盯着朱炯的双眼,她看到了这个少年眼眸深处那不同寻常的光华,自己让他保证苏安之的安全,他却说的是“不会让她伤心”,看来这个少年也觉察到了什么。
她对着朱炯亲切地笑了笑,松开他的的手,像一个长辈一样拍了拍他的头,轻轻‘摸’了‘摸’他的脸。白皙如‘玉’的手指抚过少年俊朗的脸庞直至朱炯的脖颈,当她手要离开的一瞬间,她突然感知到了什么,那是一股很特别很淡漠的气息。
苏夫人心一动,点了点头,“我相信你!”
苏安之是何等聪慧的人,按理她早该察觉到今日母亲的异样,可如今她情窦初开,一颗少‘女’心热烈滚烫全在朱炯身,其余的事物难免疏忽了。
地面苏大人虽然听不清他们在空究竟说了什么,但突然感到十分安心。他望着空的妻‘女’,心甚是安然幸福。突然苏夫人也向他望来,二人多年夫妻,这一望像当初初次相逢的那一望一般,一望惊心,此生不渝。
在苏夫人和朱炯等‘交’流的短暂时间,整个空间再次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无相用那婴儿献祭成功后,天地间那肆虐的沙尘暴突然停止了,甚至于连空都‘露’出了太阳……说是太阳,也像一个太阳,只是那个东西太过诡异了。
四周的光线并不像晴天那样明亮,而是万物都‘蒙’了一层朦胧的薄雾,天空那轮“太阳”显示出一种暗红‘色’,而且间有一道黑‘色’线。
无相无欣喜地遥望着空的太阳,黄香娘也看着空,但她血‘色’的双目如同黑‘色’深渊。
法台还有两个人,那边是小翠和曹老大。
小翠低着头,双手轻轻变幻做法,不一会儿她手里显出了一套粗布衣衫。她依旧低着头,双手捧着衣衫,怯生生地递前去。
曹老大‘揉’了‘揉’自己那腐朽的,刚刚差点惊掉的下巴,一张僵尸脸依旧那么木讷,依旧那么恐怖。他抬手取过衣服穿了起来,穿的很仔细,前后整理照了一翻,嘶哑着说道:“小翠姑娘,你的手艺不错,多谢了!”
小翠的身体僵在了那里,她还以为她听错了,她擅长幻术,也擅长分辨幻术,但这一刻她‘迷’茫了。
直到一只僵硬有力的大手拍到了她的肩,另一只同样僵硬粗糙的手抬起了她的下巴。
还没看到曹老大的脸,泪水已经模糊了她的双眼。
“曹大哥……你,你原谅我了?刚刚我……”
曹老大用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而是用干硬的胳膊抱住了她,嘶哑着喉咙尽量轻声说道:“我这一生做过很多坏事,杀人放火,坏事做绝,可谓罪孽深重。也因此,我也清楚什么是真正的坏。你只是一个小姑娘,一时糊涂做了错事而已,这事你自己已经明白自己做错了,何必还要我说什么。”
她的柔情,是他的救赎;他的宽慰,是她的渡船。彼此,既是各自的彼岸——此刻,彼岸‘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