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显龙婆
孙冯二位,心里都狠狠的骂了一句:老狐狸精!
“罗大人误会了,冯某人本是跑船浪迹江湖之人,清江镇并非我的家乡,所谓梁园虽好却非久留之地,我这次是回乡养老而已。罗大人政绩斐然,德庇一方,实乃我朝典范也!”
孙老板也跟着说道:“大人,青兰江航道,也需要大人的主持啊!”
冯三爷的意思是:我真的服了,绝不会背地里说你坏话。孙老板的意思是:我愿献出部分航运的利润,就这么了解了吧。
“哈哈哈,喝酒喝酒!”罗知县终于笑了,这个结局他早已料到,却没想来的这么快。
三人还是第一次坐在一起喝酒吃饭,事情谈妥了,略喝了几杯,冯三爷要赶着坐船,便起身告辞。
临别时他紧紧握着玉马对罗知县说道:“大人,听闻贵府九夫人即将临盆,小弟一份薄礼已经让下人送到了府上,聊表心意。”
听到送礼,罗大人面色十分“不悦”,假意推脱了一番,拉拉扯扯三人赶赴码头而来,冯家的仆人和船工已经装好了船,喝完三杯送别酒,祭拜了河神,清江镇最大的船队浩浩荡荡出发了。
“大人,以后河运这块,我愿献上一半的财利,我们五五分成。”望着渐渐远去的船队,孙掌柜有些兴奋地说道。
“本县乃朝廷官员,怎么能要这个呢!”罗知县一甩袖转过身向镇上走去,头也不回地说道:“河道乃是皇上的。”
孙掌柜如晴天霹雳般,呆立在当场,所谓皇上的,那不就是你罗知县的吗,挣了半天,多半家资都扔了进去,到头来却为他人做嫁衣,河道还是没自己的份儿!
“姓罗的,你也太狠了,吃人不吐骨头啊!”孙老板狠狠想道。他不比冯三爷,他本是一个粗人,粗人做事讲究的是:简单粗暴。
朱炯一连喝了八碗鱼籽粥,吃的饱饱的,觉得精力充沛,状态很好,加上肩头骨伤已经愈合,现在他再也不惧那个恶鬼了。
“秀莲,我吃饱了,不用再煮了。”
“饱了就好了,这是最后的米了,再想吃也没有了。”
朱炯一怔,从怀里掏出一个金元宝来,但秀莲坚决不要。
“我不要钱,只求你带我去,我要亲手杀了那个鬼!”
朱炯扶起苦苦哀求的秀莲,想了想,“亲手杀了,这个有点难,但也许你可以帮我抓住它。”
经过昨天一战,以及肚兜上的血,朱炯已经基本可以确认这个恶鬼是个什么鬼了。
鬼书记载,天下大江深潭的水底,连同阴域苦若冥河,此冥河不是阴间的那个河,而是一个类似于阴间的空间。里面上下左右全是水,异常阴湿幽闷,很多水鬼不愿意往生,便会躲到这里来修炼。
由于这个地方的入口在人间水底,地府不方便管,天庭就指派掌管天下水域的龙族,管理苦若冥河。
苦若冥河里有一种湿生的水鬼,叫做显龙婆。她修行一种邪法,经过不断浸入孕妇体内,通过连续的出生,达到转生的目的,经过九次转生,便可以由水鬼,进化为龙。
龙有很多种类,是一切水族进化的终极形态,设法转生进化为龙,也是一条修行的捷径。但水鬼并不能进化为真的龙,只能进化为鬼龙。
鬼龙乃是阴间的龙,只是龙的一缕残念,不具备龙的身体,但会一些龙的法力。
阴雷便是阴间鬼龙的常见攻击手段,但龙都是听从天庭号令,不会随意使用阴雷,更不会随便在人间使用阴雷劈人。
九夫人肚子里的显龙婆,还没有达到九次转生,理应不会阴雷龙术。联想到,之前在湖里查到的那一抹龙的妖气,朱炯确定一定还有一个龙族在帮显龙婆。
龙族乃是上古时期就存在的种族,法力深厚,随便一条成年的龙,就是妖王等级。不过按照昨夜阴雷的威力来看,这个对手似乎并不厉害,朱炯还是可以对付的。
显龙婆要想化龙成功,需要杀人来加强修为,但有一个人不能杀,那便是生母。虽然杀了孕妇的孩子,借由孕妇的肚子出生,但孕妇也算她的母亲,弑母乃是五逆大罪,大伤天道,她的修行便不可能成功。
“你是说,那个恶鬼,算是我的孩子,她是不会伤害我的?”
“对的,她不会,也不可以伤害你。她体内有你的血,她虽然已经离开了你,但她的鬼术,对你不起作用。”
“想不到,想不到。我还不是那么孤单,我还一个含有我血脉的鬼孩子。”
看到秀莲神色凄苦,朱炯也有些感伤身世,接下来二人都没说什么。
朱炯让秀莲留在家中,他要先去湖底看看,晚上的时候,再去县衙斗显龙婆。
来到湖边,只见柳丝摇曳,湖里空荡荡的,没有一条船。
想来船老大听从了自己的意见,带人跑了,这样也好,晚上一场大战,便不会伤及镇上的百姓了。
他哪里知道,跑的人只有冯家的人和一些船夫而已。
运鬼气于身,化为一层类似水鬼的鬼气,朱炯一跃跳入了湖中。
全身被鬼气包裹着,此时如果湖里有大妖或者恶鬼,一定会将朱炯当作一只水鬼的。
落波湖虽然不是十分广大,但果然很深。径直潜了很久,四周光线越来越暗,下面依旧黑洞洞的看不到底。
最初四周还有些鱼,游来游去。到后来鱼都没了,偶尔有一两只湿生蜮顶着那个硕大的鱼头,好奇地看着朱炯。
朱炯伸手在脸上幻化出一个牛眼猫脸的怪脸,吓得湿生蜮落荒而逃。其实说起来,湿生蜮是一种很害羞的水鬼。
四周已经完全黑了,只有头顶有一点微弱的白光。谁能想到,落波湖水面广大,而在深水处抬头看去,就只是那么一个光点大小。
又下潜了很远,此时什么光也没有了,四周完全漆黑一片,黑暗如同无形的大手紧紧裹住他,让他感到异常憋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