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苏姨娘(一)
尽管茅一飞也会被打伤,毕竟他和青儿离的太近了。魏大人之所以果断的痛下杀手,也正是因为茅一飞和青儿的感情,他自己一生痛苦,他不忍茅一飞再重踏自己的覆辙,茅一飞和青儿,是决定不会有结果的。
快刀斩乱麻,长痛不如短痛,就这样吧,一个人活,好过两个人苦。
那兔爪的煞气十分犀利,曾经直接切下玉娘的右手,连带伤了她的元神。如今巨大的光束径直照向青儿,只怕她真的会魂飞湮灭,一缕衣角都不会剩下。
“不!”
茅一飞想要转身来救,可他修为被鬼气所封,一时间根本动不了。青儿提着他起身躲避,那里来及,如论如何都会打到她身上的,全身还是半身,其实区别并不大。
朱炯也是急得肺都快炸了,魏大爷啊魏大爷,你稍微攻击一下,能救下茅一飞就行了,你下这么重的手,杀了青儿,你让茅一飞怎么活?!
情势紧迫,朱炯丢下玉娘,凝神静气一指弹出,一团微弱的鬼气,飘向魏大人的拐棍。
力量不是最重要的,准度才是最关键。
准度对于玉娘来说已经不是问题,她见到朱炯背对着她,大好时机,双爪猛地扑向了朱炯的后心,血红的爪子,撕破了道袍,准确的在朱炯背上留下了深深的伤口。
哇的一声,半空中朱炯又是一口鲜血。脚下凝气不纯,一头栽下。落地的过程中,咔嚓一声,魏大人的拐棍也折了,他身体一歪,兔爪的红光打偏了一点点。
红光擦着青儿的胳臂一闪而过,半边衣袖化为了飞烟。青儿吓得心跳不止,她没料到红光有这么大的杀伤力。
朱炯满意地笑了笑,马上又痛苦难耐,摔在青石路上,真疼,何况背上还受了很重的伤。
可是,危急并没有解除,甚至于局面坏到了极点。
茅一飞还在青儿手里,玉娘依旧可以下命令,而这边唯一的战斗力朱炯和魏大人,具都受伤了。
玉娘看着地上的两个人,她忍不住笑了出来,想不到没等自己如何动手,最让她忌惮的两个人,魏大人和朱炯双双倒地。
“唉,我是先杀你们那一个呢?”
魏大人虽然只是拐棍断了,人并没有直接受伤,但他家里佣人一大堆,常年被人服侍,这一跤摔得真是七荤八素,都要灵魂出窍了。
“你先杀我吧?”
茅一飞一瘸一拐的跳到了朱炯身前,之前他是不愿意,刚才魏大人攻击是没来的及,其实他早就可以挣脱青儿布下的封印。
他冲破了几处穴道,趁青儿一时不注意跑了过来。
看到他挡在自己身前,朱炯又感动,又苦恼,如果不是因为茅一飞,事情何至于弄得如此狼狈。尽管他终于站了出来,可是毕竟腰里受了伤,穴道被封太久,一身法力,连十分之一都用不出,如何是玉娘的对手。
朱炯落地时就在手里捏了一团鬼气,打算等玉娘靠上了来的时候,给她来个意外的惊喜。
面对挡在身前的茅一飞,朱炯急得大喊,“你给我退下!”
一声清亮的女声混着朱炯有些焦急沙哑的男声,同时喊出了那句话。
一道倩影扑来,一个肘击打在茅一飞的后脑,他软软到下。
朱炯听到青儿竟然跟自己喊出了一样话,先是一惊,后来看到她打晕了茅一飞,心中大赞:青儿姑娘,干的漂亮!
茅一飞像死猪一样,翻着白眼,瘫在地上被青儿拖走了。
玉娘盯住朱炯,经过这个小插曲,她也选定了目标,一步步向朱炯走来,双手红爪指端尽黑。
朱炯向后挪了挪身体,做出一副惧怕的模样,手里已经运上了十成鬼气。
玉娘越来越近,两人的心都有些紧张,有些激动。
“禀玉娘,今夜月华已尽,不如先将他们关起来,待明晚解决。”
听到这个声音,朱炯的心彻底乱了。
之前随着玄明道长的离去,最后一丝月华也消失了,月亮已经变得很淡,马上就会消失,因为马上也就会天亮了。
玉娘师承玄明子,学的是拜月采集月之精华的道,所以她才会选在月圆之夜进食,以求达到最大的功效,现在也可以杀了众人进食,只是功效会大打折扣,这有违她一贯节约的风格。
“哑婆婆,你说的对。”
玉娘淡淡说道,想到月华,马上想到了师父,这让她心中一痛。
双手捏在胸前,念念作法,一股黑气由地下冒出,将朱炯魏大人还有苦生大师等人全部捆了起来,这次她没有选择常用的金针,也许那会让她心更痛。
不再看他们一眼,玉娘俯身抱起那只巨大的松鼠,起身飞入楼中。
老古,青儿和哑婆婆,将被捆起来的众人,拎起来,关到了另外的一个小楼中。
朱炯并没有什么内伤,但是胸前尤其是后背,受的外伤很重。哑婆婆不但能说了,而且也不再驼背,她轻轻抱着朱炯,一口气爬上楼,更是气都不喘。
被放在床上,看着那瞎着一只眼,歪着鼻子,以及凸在外面的两个黄牙,朱炯笑着哭着眼泪哗哗的直流。
哑婆婆关上窗门,伸手一抹脸,马上是一副秀丽的脸庞。
“果然是你,姨娘!”
看着她那熟悉的脸庞,熟悉的笑容,跟六年前一模一样。
苏姨娘坐在床前,别过脸去,虽然六年间想着朱炯已经哭过无数次,可当真的重逢相认时,千言万语凝噎在心头,却别过脸不忍让朱炯看到自己的悲伤。
朱炯就那么躺着,看着身边这个依然二十几岁的女子,强忍着别过脸去默默抽泣。
一会儿,苏姨娘转过身了,她脸上的泪水还没有擦干,但她想起来了,朱炯还受着伤。
她解不开玉娘下的黑气绳索,但朱炯对这些鬼道法术十分熟练。
苏姨娘让他脱下衣服来,要为他包扎伤口,朱炯脸色突然很红,毕竟他已经十五岁了,怎么好意思在苏姨娘面前脱衣服,尽管这些事在他九岁以前已经做过无数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