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4章 魂魄尽散

“师父！”小龙虾急忙伸手去扶。

就在小龙虾转身之际，身后的情形突然发生了变化。牧野的双眼变得一片赤红，身形膨胀之下变得面目全非，变成了一头失去了理智的恶鬼，他发出几声凄厉的嘶吼，然后飞身扑进了魙火里。

“嘭！”天空里炸成一片，将山上山下照成了白昼。

“噗通”一声，红离歪倒在地，气若游丝。

“牧原！红离！姑姑！”山头上叫声一片，乱成了一团。

“哈哈！”能震天张狂大笑，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嘴角淌着鲜血，“死，你们都要死！”

半空之中，青龙那庞大的身形被炸去了大半，依稀还能看出一个蛇形。相比之下，火凤凰在炸开之后却无法聚合了，亮光在慢慢减弱，渐渐失去那仅有的光辉。

忽然，一轮明月和一轮曜日从山头两侧快速升起，发出夺目的光芒照射在火凤凰的余晖上，接受到这股强大的能量之后，火凤凰的身形开始慢慢地收缩，亮度再度显现，虽然不像之前那么绚丽夺目，但依然保持着凤凰的身姿。

“噗！”能震天喷出一口鲜血，身子“腾腾”倒退出去好几步。

“师父！”澹日急忙伸手相搀，差点被能震天砸倒。

“走……走！”能震天勉强从嘴巴里吐出一个字。

澹日一听，背起师父就跑，好在他还算清醒，没敢走来时的大路，而是朝钟亭另一侧的小路跑了过去。致行的脚法比澹日还快，几个闪回就来到钟亭前，先将道破扯碎，然后把聚灵棺的碎片混着砖头瓦块一兜，抱在怀里就跑。

拐弯处人影一闪，蔡合飞步走了上来，看到执行几人消失在钟亭后面，气得跺了跺脚。

“爸，别管了！”豫若川都急了，牢骚满腹地说，“快，快来救救姑姑！”

蔡合并没有急着去看红离，反而快步来到牧原身前，先扒开他的眼皮看了看，然后快速地在他的额头上画了一道符。

“若朴！”

“来了，来了！”敦若朴跑得呼呼直喘，跑过来后把手里的火莲花凑了过去。

有些枯萎的火莲花在碰触到牧原的脑门后震动了一下，金灿灿的花蕊一闪，然后慢慢地合拢起来，形成了两个拳头大小的花蕾。

看到这一幕，蔡合长舒一口气，随后眉头又是一紧，叹了一声。

“爸！”豫若川又喊了一声，这一次愈加不耐烦了，满满的怨气。

“采尘，你来行针，先封住要穴！”蔡合伸手探了探鼻息，又摸了一下红离的脉搏，“灵儿，你也跟过来，解毒要还要靠你！找个清静的房间，有道，无理，跟我一起来！”

“师父，姑姑到底怎么样啊？”犹若邻焦急地问。

“有三成希望，看天意吧！”蔡合拔腿就往庙里走，“若川、若邻、若释，你们三个给我守住庙门，防止能震天去而复返！”

“你要是早来，还用这些吗？”犹若川大声埋怨着。

“若川！”犹若邻拉了妻子一下，“师父肯定有苦衷的！”

蔡合回头瞪了女儿一眼，不知道是不是理亏，叹了一口气，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吴渝，螃蟹，还有秋刀鱼，你们三个领头，把所有人分成两波，把所有的门和路口都给我守好了，除了定点站岗还有增加流动纲手，两个小时一班！”

“好！”吴渝点头答应。

“要是漏了一个人进来，我找你们三个算账！”

吴渝心头一凛，这大小姐今天绝对是暴怒了，不是他们三个能招惹得起的。三人对视一眼，然后急忙把所有人叫到院子里，开始分组，安排蹲点和巡防的路线。

“老二，老三，你们过去帮忙！”

“老大，你这伤？”

“死不了！”郑步挥了挥手，“赶快去吧，我在这里看着老幺儿！”

“你们去吧，我陪着他在这里守着！”林景知说，“漫琳，和卿卿姐说一声，不行的话就让杰哥派几波人过来吧！”

“我刚刚汇报上去了！”花漫琳忧心忡忡地说，“他们已经出发了，不过最快也要四个小时才能赶到。在这段时间里，我们必须要守住，不能再出问题了！”

“唉，希望如此吧！”林景知叹了口气，“好在蔡老赶到了，有他坐阵相信不会再有问题了！在能震天这样的人物面前，我们还不如一只蝼蚁呢！”

“希望红前辈千万不要有生命危险，不然卿卿姐就有大麻烦了！”花漫琳忧心忡忡地说，“南疆那边派遣了很多人，如果得罪这一族的人，后果我想都不敢想！”

一等就是三个小时，将近凌晨四点的时候，宁采尘推门了房门，玄无理和易有道也跟着走了出来，三人都是一脸的疲态。

“前辈，请问红离前辈怎么样了？”夏雪焦急地问。

“暂时算是把命保住了！”宁采尘擦了擦汗，“不过元神消耗太大了，还要观察几天！三天内没有反复的话，就可以彻底放心了，不过肯定需要调养很久才能苏醒！”

“外婆，醒了吗？”龙灵儿推开房门，在蒋碧雪和蒋丹心的搀扶下踉踉跄跄地走了出来，给红离服下解药后她就被送回房休息去了，可她哪里坐得住啊，一直都在等着这边的消息。

“放心吧，已经稳定下来了！”宁采尘走过去，抬起龙灵儿的手腕给她切脉。

“我……我要去看外婆！”龙灵儿的泪水又淌了下来，“都是我害了她，我不该三番五次地激怒能震天，还连累了牧野，都是我不好，牧原哥哥以后肯定会恨死我的！”

“这怪不得你！”易有道安慰了一句，“能震天就是上门滋事的，无论如何都会找一个出手的借口！牧野舍身取义，他不是因为你才牺牲了自己，而是为了牧原，为了我们所有人！”

“回房吧，我给你行几针！”宁采尘说，“现在不宜打扰族长，有蔡老前辈照顾着呢，如果你想尽孝道，就要先把自己的伤势养好！”

蔡合给红离掖好背角，听着门外的议论声，又是长长的一叹。

“值得吗？百般算计，到头来却弄得如此狼狈，你早就该出手，不该让红离如此糟蹋自己！”

“是啊！”一道虚幻的身影出现在床头，伸手摸了摸红离花白的发丝，“我错了，对不住她！”

“只是现在吗？”蔡合有些恼怒，“你早就对不住她了，当年她负气离开，发誓赌咒不再见你，但无时无刻都在想着你！”

那道身影看着红离手腕上的佛珠，久久地没有说话，良久之后，一声长长的叹息。

“要知现在，何必当初！你们没有走到一起，最终我们三个还不是和能震天对上了！”

“当年时势不稳，我们四人征战南北，功高震主，早就引起别人的警觉了；能震天为了争夺大位，私下里做了那么多的小动作，一旦争斗起来，就会留人把柄。不但我们四个会死到那场浩劫之中，恐怕连青城派、天师府、苗蛊、壮痋，还有你领引的众多道门都要毁于一旦。”

“那你逃过了吗？”蔡合恨恨地说，“瞧瞧你现在的样子，生不得生，死不算死，沦落成一个孤魂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