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2章 本命痋虫
“这是我的本命痋虫,只有通过接班人第二重考验的人才能有幸驯养出自己的本命痋虫!”
虫蜂嘴唇微颤,发出一声微弱至极的口哨声,如果不留意根本就听不到,因为这声音比喘息声大不了多少。涣若释也见过龙灵儿驱使蛊虫,不过她的口哨声却大得很,甚至需要用喉咙、腹语发声来下达命令,在驱使大量毒虫的时候还需要借用蛊药,无论是熟练程度还是驱使能力都不如虫蜂这般轻车熟路。由此看来,痋族还是有所保留的,并没有把本命痋虫这样的秘技传授给她,而是教了一些无伤大雅的皮毛,但这已经是很难得了。
黑色瓢虫潜进去后,虫蜂的耳朵轻动,听了片刻就猫腰钻进了车间。
车间里配备有一盏大灯,但是却没有打开,惨红的光线从墙角处的一个地洞里照射出来,使得房间里的东西朦胧可见。这里面到处都是杂物和垃圾,入鼻一股子机油和锈蚀的气息,两人悄悄来到洞口旁,不禁捂了一下鼻子,这下面的味道更加难闻,腐臭、潮气、血腥味,让人几欲作呕。
“师父,还是算了吧!”砂楚说,“好几年不动,这破玩意都锈死了!”
“那就算了,把东西清理一下,装起来带走!”巴颂说,“咦,什么声音?”
砂楚侧耳听了一会儿,说:“没有啊,是不是风声?”
“行了,车子还在外面等着呢!”巴颂催促了一句,“带回去后,一定要妥善保管好!”
虫蜂丈量了一下洞口大小,这下面没有修筑台阶,而架着一个铁梯子,每次只能容一个人通过。他给涣若释打了一个手势,意思是等人探出脑袋以后再动手,一个人负责掐住脖子,一个人帮着往上拉,来个瓮中捉鳖,抓个老实的。
涣若释点点同意,这个办法很高明,只要控制住一人就好办多了,甚至可以故技重施逮住第二个。即使第二个人跑了,也逃不出这地下室,插翅都难飞。
足足等了十分钟,下面的梯子终于传来“呛呛”的踩踏声,涣若释轻轻地走到墙根处站好,他撸了撸袖口,双手张开成虎口状。虫蜂也往后靠了靠身子,相比之下,他比涣若释强壮不少,力气也大,也往上拉人的活自然由他来做了。
不知道为什么,涣若释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紧张和兴奋,随着“呛呛”的脚步声越来越大,他的手居然微微有些发抖。虫蜂也发觉了,伸手按住涣若释的手腕,冲他微微地摇了摇头。
涣若释有点儿惭愧,怎么说自己也是经历过实战的,可今天却变得这么没出息了。稳了稳心神,涣若释终于镇定了下来,他睁大眼睛盯着洞口,随时准备出击。
洞口处的光线越来越暗,影子在车间里被放得老大,一只手先从下面伸了出来,它把住洞口的地板微微一使力,一个黑乎乎的大脑袋就从下面探了出来。
涣若释眼疾手快,双手狠力地朝那人的脖子掐了过去,原以为这一下就能扼住他的脖子,让他彻底失去反抗能力无法发声,但这一掐之下,那颗脑袋居然被他掐断了。
砂楚“啊”地一声惊叫,脖子一缩,脚下一滑,“噼里噗通”地滚了下去。
涣若释也傻了,把那颗“人头”捧到眼前一看才弄明白,这哪里是什么人头啊,根本就是一个黑瓷罐子。原来砂楚上来的时候手脚不够用,就把它顶到脑袋上了,涣若释从后面只看到黑乎乎的一团,还以为是人脑袋呢。
“妈的!”涣若释骂了一句,气急败坏之下,直接把那个黑瓷罐子又狠狠地摔了下去。
“咔嚓”一声之后,下面又传来一声惨叫,然后就是急促的脚步声。
“快追!”虫蜂招呼了一声,双脚往下一探就跳了下去。
涣若释满脸涨红,也急忙就随其后,但落地后却发现这地面软乎乎的,低头一看,自己的双脚居然踏在砂楚的大肚子上。这家伙一脸紫青地躺在地上,脑门上鼓起一个大包,鼻孔嘴角蹿血。那个黑瓷罐子碎成了好几半,里面淌出白花花的粉末。
不用问,脑门上那一下肯定是让黑瓷罐子砸的,但虫蜂和涣若释跳下来正好落到他的肚子上,被这么重重地一砸,内脏都破了。
“妈的,挡着老子的道,活该你死!”涣若释很是无语,抬头再看,地下室里空空入也,虫蜂和巴颂都不见影了。
“大哥,怎么磨蹭这么半天啊!”梁军抽了两根烟了,可工厂里半天也不见一个人影出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哼,能出什么事啊?”王运秋把烟头扔到地上,狠狠地跺了一脚,“行了,你继续看着,我进去催催!”
王运秋走进工厂后先喊了两声,见没人应声,就探头探脑地进了车间。他又喊了两声,声音在车间里回荡,依然没有人应声,于是在心里暗骂了两句,捂着鼻子朝地洞里看去。在惨红的灯光映照下,一张七窍流血的脸正瞪着大眼睛死不瞑目地看着他,王运秋“妈呀”一声惨叫,掉头就想往回跑,可是才转过头就看到了更加恐怖的一幕。
一团蓝幽幽的火苗飘荡在空中,里面探出一张狰狞的面孔,它张着大嘴露出森白的牙齿,还有一双黑黝黝的瞳孔……
王运秋又“妈呀”一声惨叫,连滚带爬地往回蹭,谁知道身子底下一空,整个人就顺着梯子滚到地洞里面去了,和那张死不瞑目的面孔来了一个深情对望,再往后,再往后王运秋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他大脑里一片空白,直接晕死了过去。
“虫蜂,若释!”
“小师兄?你怎么来了?”
“下面什么情况?”
“砂楚连摔带砸已经死了,虫蜂追巴颂去了,不知道去哪儿了!”
“你别动,什么都不要碰,等我下来,明白了吗?”
“放心吧,出门的时候我捂得严严实实的,手套还没摘呢,没留下指纹!”
“大哥,大哥!”屋外突然传来梁军的声音,“你叫什么啊?是不是出事了?”
“快,先找地方躲起来!”牧原低声交待了一句,然后闪身躲到了一堆杂物的后面。
“王哥,你怎么了?”梁军探头朝洞口里看了一眼,却看到一个王运秋趴在地上。
牧原正想着怎么把梁军也赶到下面去呢,却看到他居然主动顺着梯子下去了,要说这惯偷的胆子还就是大,居然一点儿警惕性都没有。
“王……王哥!”等扒开王运秋的身子,梁军立刻吓得缩成了一团,杀猪搬地嚎叫起来。
牧原担心声音传出去,索性“哐当”一声把洞口给关上了,以涣若释的本事,收拾这个手脚发软的家伙根本就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
涣若释猫在桌子后面,耳膜都要被梁军的嘶叫声震破了,他从兜里掏出一张符箓,准备用“锁煞”把这小子弄晕了,但还没动手呢,一团黑雾就从眼前飞了过去,瞬间把梁军包裹了起来。
“啊——”梁军的惨叫声更大了,地下室里横冲直撞,沿路的桌椅板凳、瓶瓶罐罐全都被他撞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