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4章 尝痋

“你！”凤倩倩想反驳，不过却没找出借口。

“你住着大别墅，一晚上就募捐了六亿多，却欠着人家十几万不还，你懂不懂什么叫羞耻啊！”

“对，你懂不懂什么叫羞耻啊？”凤倩倩随声附和着。

“我愿意！”牧原脖子一梗，“我就是有钱没处花，愿意借高利贷，你管得着吗？”

“你！”虫蝉儿气得小脸煞白。

“小凤姐，这笔帐你可要算清楚了，现在找我要只有十七万，可下个月再来讨的话就成了十八万七了，多拖几个月都够买高配版的了，到底哪个划算啊？”牧原喝了一口茶，用眼角瞟了凤倩倩一眼，“你要是着急的话也成，那我就出去找高利贷，这利息让别人去挣！”

“行！”凤倩倩一口答应了，“容你一个月的时间，下个月连本带息还我十八万七！”

凤倩倩说完扭头就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又折了回来，从两叠钱里抽出一叠，足有一千多块，她将手往前一伸递到了虫蝉儿面前。

“小妹妹，今天你帮了我，这是茶钱！”

“不用！”虫蝉儿很江湖地一挺胸脯，“我只是打抱不平，说过分文不收的！下次讨债的时候我还帮你，他要是敢不还钱，我帮你一起揍他！”

看着凤倩倩大摇大摆地走出院门，虫蜂“噗哧”一声笑出了声，然后就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想到这个半吊子小太妹居然和妹妹联起手来了，那句话说的没错啊，仇人的仇人就是朋友。

“牧原，你们家有吃的没啊，我饿了！”虫蝉儿抹了一把汗，捂着小肚子说道。

“没有！”牧原没好气地说。

“跑到别人家里来捣乱，还有脸跟人家讨吃的，你懂不懂什么叫羞耻啊！”龙灵儿悠悠地说道。

“小魔女，关你屁事！”虫蝉儿一听，抄起手刀又冲了上去。

“唉，我这个妹妹啊！”虫蜂哭丧着脸叹了口气，“从小被娇惯得不成样子了，虫族要是交到她手里，非天下大乱了不可！”

“所以才需要带出来磨练一番嘛！”牧原笑着说，“对了，虫大哥，为什么你们虫族的传人也必须是女性呢？”

“不是，我们虫族的继承人是男女皆可的！”虫蜂解释说，“这一点儿不像苗蛊，因为他们一脉的传人必须是苗蛊婆，而我们这一脉只要能通过考验就可以进入候选名单，经过一番培养，在十八岁的时候确定传承人的身份，之后就是逐步接触族里的秘法，直到上一任族长离世才能继承衣钵！而且族长在我们族内并不是唯一的决策者，其主要任务还是延续传承，族内事务由长老们和族长一起决定！”

选拔痋族继承人是一个非常复杂的程序，名叫“尝痋”，大体分为三个流程，分别是滴血、验骨和辩聪。

所谓滴血，指的是婴儿出生后取其鲜血加以草药去喂食痋虫，这种“饲料”必须能够让善虫喜吃而恶虫避让，这其实也是对族人的一种保护，大体上分辨出各类痋虫对其的危害度。这一关如果能够通过，新生儿就获得了初步资格，成长中会专门调配适合的草药供其长期食用，并给予特殊的培养。

所谓验骨其实就是核查基本功，痋术中的很多手法对身材和筋骨有着特殊的要求，在候选人满了十二岁之前必须要把一些筋骨拉开，为后来的训练提供最基本的素质。

最后的辩聪类似于智力测验，选拔出基础知识扎实、智商较高的孩子，这一阶段通常在十六岁左右。如果能够在这一轮中胜出，其天赋和能力一般都是族内的佼佼者，即使无法成为真正的接班人，也往往会成为痋族内的中坚力量。

“我看婵儿妹妹的年龄也就是在十六岁上下，应该只是候选人之一吧！”牧原问。

“不，婵儿基本上已经是未来的族长接班人了，当年那批孩子里只有她通过了滴血这个环节，虽然这十多年来也有新生儿出现，但她依然是最厉害的一个，所以族内才对她这么娇宠！”说这话的时候虫蜂一叹，“用现代科学来说，滴血其实是对基因的一种比对分析，有一种驱虫避虫的隐性基因存在于X染色体上，男孩子只有一个X染色体，只能拥有一半的天赋，但女孩子却可以达到百分百！”

牧原恍然大悟，恐怕这才是痋族和蛊族的传人几乎都是女性的根本原因。

蛊术分流于痋术，其传人必须是女性，也就是“草蛊婆”，原来是这门巫术对于基因的要求比较高，必须是两个X染色体都具备隐性遗传才可能激发某种特殊能力，具备成为草蛊婆的基本条件。这也是痋、蛊两族目前的窘境，近亲结婚虽然可以尽量保全X染色体上的遗传基因，但这会导致婴儿出现畸形或者智力低下，不但无法延续香火，反而会给族内带来更大的危机。

“现代医学这么发达了，未来或许可以有计划地寻找携带这种隐形基因的人，招揽他们加入未尝也不是一个解决办法！”

“难啊，三族里赵家看似是最颓败的一个，但我们也比他们也强不到哪里去！这一点就不如姨婆了，她当年树立下威望，这些年带着族里人开拓经营，仅仅是医药专利就赚取了大量的财富，从而为后辈人才的培养提供了源源不断的资源！”虫蜂说，“婆婆自觉有些固步自封了，这次让我带妹妹出来，就是想让她开开眼界，希望她日后能够带领族人富强起来！”

“壮痋现在很落后吗？”牧原关心地问。

“小康之家吧，丰衣足食没有问题！”虫蜂说，“以前我们靠蚕桑积攒下一些家底，但如今受到工业化的冲击，前景有些堪忧！”

“姨婆既然意识到了这一点，那就还不算晚！”牧原笑着说，“我对你们的情况不了解，但我在陪都有一些人脉，如果你要什么好项目的话我可以帮你引荐一下，具体事务你们私下去谈！”

“谢谢！”虫蜂拱了拱手。

三个人之间的聊天刚刚开始融洽，院门突然来了两个人，打头的那人没敢进门，而是站在花园外向里面张望，牧原一见急忙起身去迎。

“蒲叔叔，回到自己家怎么还陌生起来了呢，请进！”

“小牧啊，你在家啊，那就太好了！”蒲子陌尴尬地笑了笑，“话不能这么说啊，这房子现在是你的，我不能喧宾夺主啊！”

眼前的这位蒲子陌就是这套别墅原先的主人，他五十多岁的年纪，长得文质彬彬的，一副知识分子的打扮，签合同那天牧原和他见过一面，不过没怎么细谈，他自称子承父业，是在国外教书的。牧原把蒲子陌往庭前花园里让，眼角的余光却不经意地扫了后面那人一眼。

此人四十岁开外，大大的脸盘，胖胖的双颊，浓眉大耳，双眼硕大而有神，下巴上留着一缕黑须，从面相来说这人生着一张福相。他身穿一套灰色的中襟汉服，脚踩一双布鞋，这副打扮很像是游走江湖的风水先生。

看到牧原打量自己，那人咧嘴冲他笑了笑，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

牧原也礼貌性地笑了笑，抬手把这名老者也往里面让，不过却对他更加留心了。将两人让到茶桌前敬了茶，牧原一抬头，却发现壬随正颇有意味地打量着那个风水先生，而虫蜂却没有反应。

“蒲叔叔，请问您今天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蒲子陌动了动嘴角，似乎是有些难以启齿。

“是不是和蒲爷爷有关啊？”牧原的表情肃穆了几分，“是不是他老家人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