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十五前的约定

夏中平走出陪都市公安局的会议室，虽然还一脸笑容地同一众市局领导班子成员寒暄客套着，可心里却着实憋了一团火。就在刚刚结束的工作会议上，市局对今后的工作重新进行了分工，他这个新晋的副局长被委任了新的工作内容——主持消防和文教卫方面的工作。

这与夏中平事先收到的暗示截然不同，看来是有人从中做了手脚，彻底地将他边缘化了。而对于这个安排，夏中平除了无奈还是无奈，会议刚刚开始，夏中平就已经意识到了，现在的领导班子根本就是铁板一块，刑侦、治安、交通等重要部门牢牢掌控在市局陈邵许的手中，全部由其心腹把持。

回到办公室，夏中平点燃一支香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即使在这个位子上坐上十年也很难有所建树，但如果稍有疏漏被人抓了把柄却会落一个凄惨的下场。众所周知，消防工作不出事情则已，一出事就是天大的娄子，从这个位子上倒下去的官员可不在少数。

夏中平拿起电话，想和从前的老领导聊上几句，不过号码拨到一半他又停住了，细细地思索了一番，夏中平就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当务之急，他需要先稳定下来，继续以中立的态度观察事态的进展，多做只会多错，树敌太多只能让今后的工作更难开展下去。

主意打定，夏中平就通知秘书进来，把之前的工作汇报都调出来，准备打一个持久战了。

吃过午饭，牧原等人开车往倾城私房菜会所外面走。

牧原原本是打算上午再去易学研讨会看看热闹的，可谁知龙灵儿和小龙虾一直玩到凌晨才睡觉，吃中午饭还是被董燕硬生生从床上给拉起来的。少了龙灵儿这个“百事通”，他一个人去了也没什么意思，干脆就陪着萧建波喝了一上午的茶。

出大门的时候，牧原突然看到奇怪的一幕。

两位轿车停放在马路边，车门口站着几个人，男男女女的都有，其中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苟洋，他西装革履的站在车门前，满脸的愁容，一只胳膊吊在脖子上，像是刚刚骨折了一般。

“这两位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牧原奇怪地嘀咕着，“瞧这副打扮，难道是来看病的？”

龙灵儿向车外看了一眼，笑嘻嘻地说：“没准是过来找那些大师的呢，驱邪啊！”

牧原无奈地摇摇头，都开始可怜这舅甥两人了，都过去这么久了，居然连病因还没查出来，所谓病急乱投医，只是没想到这么一个大主任医生居然也开始相信这些歪门邪道了。

“牧原哥哥，你不会开始可怜他们了吧！”龙灵儿不屑地说，“不吃点苦头，他们对待患者的恶性是不会改的！”

“希望如此吧！”牧原说，不过他倒觉得人的本性是没那么容易改变的。

龙灵儿驾驶者奥拓车子一路穿行，一直到达市郊的边上才找到玄无理大师给的那个地址，不过这套住所却让两人有些惊讶。一路走来，道路两边都是一栋栋的别墅，他们还以为玄大师的住所也是如此呢，因为无论是名气，还是本事，玄大师想买一套别墅应该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没想到，坐落在他们面前的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家小院。

三间砖瓦房孤零零地矗立在一个小山丘下，四周围着一道篱笆墙，前有一片池塘，后有一座座的丘陵，院子里除了一些花草之外，居然还栽种着蔬菜和果树。

今天的天气不错，阳光明媚，天高气爽，两位老人正坐在屋檐下一个背风向阳的石桌前品着茶，漫不经心地看着涟漪荡漾的水面。

“两位大师好！”

牧原推开篱笆门打了个招呼，却发觉眼角身影一闪，龙灵儿已经轻飘飘地翻过了低矮的竹墙直奔前面的池塘跑去了，那里竖着一支鱼竿，摆放着一个竹椅。

“看来我们这两个老骨头还不如一根木头杆子讨人喜欢呢！”易有道无奈地笑了笑，自嘲地说了一句。

“大师莫怪，我这个小学妹就是这么一副调皮的性子！”牧原笑着说，“一刻也闲不下来！”

“随她去吧！”玄无理面无表情地说，“我们可得罪不起这个小丫头！”

“两位大师知道灵儿的身世？”牧原在石桌旁坐下，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知道！”易有道点着头，还给牧原倒了一杯茶，“不过这小丫头是故意瞒着呢，我们两个老家伙可不敢点破！”

牧原无奈，只好闷闷地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这茶的味道很是特别，夹带了很多木草的香气，应该不是很名贵的茶，但却和他以往喝过的茶水都不一样。

“怎么样？还能入的了口吧！”玄无理问了一句，依然是一副僵硬的面孔。

“嗯！”牧原点点头，“有一种浓重的草木之香，醒脑提神，别有一番滋味！大师，这是什么茶？”

“这可是玄大师亲手栽种和炒至的白茶！”易有道说，“平时可是很吝啬拿出来的！”

牧原又饮了一口，说：“两位大师，既然灵儿的事情不便说，那关于我师父的事情是不是可以告知一二呢！”

“这个我们也不能说！”玄无理直接拒绝了，“找机会，你还是自己去问吧！”

牧原就更郁闷了，这也不便说，那也不能说，那这两位大师让他过来做什么啊，难道就是过来喝茶晒太阳？

易有道看出了牧原的心思，于是说：“今天让你过来为的是两件事，一件是给阵图，这是之前就约定好的，另一件事是收徒！”

“收徒？”牧原有些惊讶，“收我和灵儿？”

“没有她，只有你！”玄无理说，“我们和那个小丫头的长辈虽然也是相熟的，但却不敢高攀，而我们和你师父一向都是交情匪浅，所以才开这个口的！”

“这个？”牧原有些犹豫，“两位大师，能拜在二位门下是我的荣幸，不过我需要和师父商量一下！”

“放心吧，你师父是不会怪罪的！”玄无理说，“十六年前，你师傅就嘱咐我们了！”

“十六年前？”牧原想，“自己当时也就一两岁吧，好像就是那时认识师父的！”

“没错！前不久无理又接到了你师父的消息，旧事重提！”易有道也附和说，“原本是想去找你的，可恰巧听叶总的口中提到了你，所以就把见面的时间定在了昨天！”

牧原这才恍然大悟，可他对师父的身份就更加德好奇了，自古以来，这些老行当对收徒一事都是相当谨慎的，而能够同时劳烦两位大师一起授业，应该不仅仅是交情那么简单的。

“放心，我们收你为徒也不会抢了你师父的风头！”玄无理继续说，“权当是一为引师，一为导师，就是所谓的代师，代替你师父授业解惑，引你入门，导你入道！”

“那两位大师能否告诉我，为什么我师父之前不教我任何东西呢？”牧原问，他一直对这个问题感到不解。

“原因有两个！”玄无理说，“第一，他不能时刻呆在你的身边，条件不允许；第二，他的那些本事不适合你！”

“不适合我？为什么？”牧原问，难道自己学东西也非要剃度去当个和尚吗？

玄无理和易有道对视了一眼，似乎对回答这个问题有些迟疑。

“好吧！”易有道想了一下，说：“你天生就与世人不同，普通人都是三魂七魄，而你却多了一个主魂，是四魂七魄，煞气太重，如果你走你师父的路，要么早夭，要么疯魔，所以他才在认识你不久后把你托付给了我们两个！”

牧原一惊，原来这两位早就知道他的底细了。

“好！”牧原点点头，起身站好，“请问两位大师如何行拜师之礼？”

“倒杯茶就行了！”玄无理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牧原不再迟疑，眼睛一眨，两只漆黑的瞳孔就显露了出来，饶是南玄北易两人有些心里准备，也着实被惊了一下。他们对望一眼，都把视线转移到牧原的瞳孔上，此时牧原的身上已经露出了一丝阴寒的气息。

牧原将杯子倒满茶，恭恭敬敬地捧到南玄北易的手中。

“弟子请两位老师用茶！”

“好！”易有道大笑一声，将茶杯送到嘴边饮了下去。

玄无理也难得地露出了笑容，像喝酒一杯仰脖满饮了一杯。

“光有茶不行吧！”话音未落，龙灵儿已经从竹篱笆上跃了过来，得意洋洋地举着一条活蹦乱跳的草鱼，“晚上是不是还要摆酒啊，下酒菜我都钓到了！”

“好，好！”易有道笑呵呵地说，“多亏了灵儿姑娘了，我来这地方好多次了，除了茶，这老家伙还从没拿别的招待我呢！”

“那是你懒！”玄无理气恼地说，“每次来都想吃现成的，我又不是厨子！”

“两位老师，我给你看一件东西！”牧原拿过背包，从里面掏出一件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