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9章 目光
“杀……”
“荷花宫”原本宁静、素雅的莲花状建筑上，此时布满了杀戮。
各种法宝四处飞舞、各种法器飞来刺去、各种法术五光十色，唯美精致的建筑一座座坍塌，喊杀声和惨叫声此起彼伏。
血液顺着地面流淌。
尸体裹着灰尘缩卷在坑脏的角落，无人问津。
死的人不仅有年轻帅气的青年、倾城绝色的少女，也有尊贵的老者，他们在其他地方也许是地位尊崇的贵人，在这里只是一具死尸。
不仅是“荷花宫”斜对面的“九大衙”、对面的“兜闾阁”、右面的“大昌殿”甚至更远处的“大太子宫”、“三公主宫”、“玄女宫”乃至天帝的“如意殿”全部是厮杀的人影，密密麻麻，数都数不清。
血气遮蔽了阳光与云层，煞气漫天飞舞。
周凤尘落在“荷花宫”最高的主殿，坐在几片晶莹的琉璃瓦上，远处可以看清大半个“天庭”，近处可以遍查整个“荷花宫”。
瑶池娘娘和黄公奇等人此时并没有在“荷花宫”，倒是下面厮杀的人群中有不少熟人。
周凤尘拿起刚刚从下面拎来一瓶精装美酒，喝了两口，不太好喝，太甜了。
他擦了擦嘴，目光在远近游弋。
如今整座“天庭”都在厮杀，唯独他成了闲人。
按道理来说，他是该帮助天龙观玉僧、周本通一方的，毕竟相对于这群躲在神树顶，自称“神仙”的上古遗族来说，大家都是自己人，灭了这群“怪人”，大家再决胜负不迟！
但从这段时间的经历，尤其是经过豁牙老头的托付之后，他突然发现，这群“仙人”不仅可怜，而且愚昧。
以至于，现在这整座“天庭”的厮杀都变了味。
没有什么保卫家园。
也没有什么开疆拓土。
甚至没有什么必战的理由。
“修士联军”一方先被偷袭，而后报复，争夺上界的仙机。
“天庭”一方视下界为贼逆，势不两立，“天帝”和瑶池娘娘甚至只是为了大限前，教训教训这群贪婪的人。
这让他周凤尘怎么下的去手？又怎么可能偏袒哪一方？
他又拿起酒壶喝了两口，甜的发腻。
便在这时，一道若有若无的目光扫视了过来。
周凤尘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就是这道目光，这道梦中出现过的目光！
仿佛千年老尸一样，死气沉沉，却直抵人心！
世上根本不该存在这种可怕的目光！
现在却真实出现了。
他深吸一口气，扫视向四周，那道目光忽然消失了，但他肯定，那道目光来自东面，“天帝”的如意殿方向。
如意殿？
他满腹疑惑，脚下一点，飘忽间便穿过了战场上空，到了另一座宫殿，再一闪，又到了一处宫殿。
就这么闪烁七八次后，到了如意殿对面的“无量殿”上方停下，往前看去。
这一看，那道目光暂时被忽略了，被眼前的一幕惊的够呛。
此时整个如意殿前广场和规模宏大的如意殿几乎都成了废墟，无数高手在中搏杀！
关键这些人，基本上全是熟人！
天空上，豁牙老头恢复了“天帝”装束，一手天子剑，一手真龙锏，真如天帝临凡，神骏勇武，他的对手是佛光漫天的天龙观玉僧，看样子并不落下风。
另一边瑶池娘娘一身宫装，风姿绰约，高贵典雅，一手静玉瓶，座下九品莲花撵，对战周本通，无论何种法术，应对自如！
下面，道子姜太玄独战战天圣，两人道行仿佛，旗鼓相当！
再下面，“修士联军”一方:蒋正心、张十三、银角大王、祁太婆、赛白凤、苦心和尚、夕空妙、韩非、苏轮才、白道婆、鲁阳婆、牛小云、金雕羽、周凤一、玉阳子、慕容虎、太甲尊者、十尾等等人。
“天庭”一方:十方十老、天圣、天王、大将、散仙包括玄女、各位太子、公主等等人。
双方围绕着如意殿中间位置的一处八翅玲珑的塔，混战不休，无所不用其极，以彻底碾杀对手为目的。
鲜血漫天抛洒，法术手段密密麻麻，五颜六色，如天光迸溅！
地面裂开，沙土、玉石迸溅，残破的建筑不时被卷起飞旋。
周凤尘紧皱眉头，这种场面，在预料之中，也在预料之外。
从心里上来说，他厌烦天龙观玉僧和周本通这种一心成仙得道者，从情理上来说，他同样对为一己执念妄图杀戮的豁牙老头和瑶池不太感冒。
一时之间，进退两难！
便在这时，那道目光又出现了。
周凤尘凝眸迎向那道目光，发现，赫然是来自那座塔的塔顶。
如意塔！
禁锢那团云雾的地方。
目光似乎就是来自那团云雾中！
这道目光不仅可怕，似乎更有一种极大的吸引力，引着周凤尘前去。
周凤尘心中莫名的焦躁起来，但想进入那座塔，必须要经过战场，到时势必会被卷进去！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看向塔外一座矮小的身影上。
那是神姜，他这辈子唯一一个正式收下的衣钵弟子。
此时神姜正被四位“天庭”神将围攻，尽管她这些日子道行突飞猛进，仍旧不是对手，一个踉跄，被一位神将的长矛刺中左肩，另外三位神将趁机进攻，作势将她分尸！
不远处的阿灵着急救援，却也被人挡住。
周凤尘忍不住了，先救下弟子再做打算吧！
气势瞬间散出，右手招出大戟，犹如一道长虹，直奔神姜杀去。
沿途无论哪一方弟子，统统被扫飞。
眨眼到了神姜身前，呵斥一声:“去！”
大戟一挑。
“砰！砰！砰！”
四位神将仰面倒飞，刺伤神姜之人更是脑袋崩裂，魂飞魄散。
惊魂未定的神姜眼睛瞬间亮了，大喊一声:“师傅！”
周凤尘挥舞大戟，笑了笑:“小丫头，学会斗法了，却没学到精髓！”
他的气势远超一般高手，而且是在众人斗的难分难解之下出现，声势极为浩大，四周厮杀之人不由纷纷停下。
就连上空瑶池、“天帝”、周本通、天龙观玉僧和姜太玄、战天圣也停下了斗法。
一时间无数道目光齐齐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