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恶有报》前篇

沙中村，一个极为落魄的村庄。

落魄到村子里没有电，连公路都没有修到村子口。

村子里唯一的运输设备是仅有的一只驴和板车。

而离村子最近的公路都在七公里之外，更别提在公路上还要走上二十几公里才能看见最近的其他村庄。

村子里年轻人都去外地务工了，只剩下了十几个老人和孩子。

这里的孩子想上学，七八年前还能靠外地来教书的支教。但实际上最后一位支教离开的时候，就再也没有支教被分配到这里来了。村里只有一个八十岁的老人撑起了老师的职位，这个所谓的“老师”当年也只是跟支教学过一年的汉字。

稍微老年痴呆的“老师”自己也就认识二百来个汉字，课本也是当年支教带来早已经被翻烂的小学课本。

口齿不清加上一点点的歇斯底里，老人所能教授的东西非常有限。

至于标点符号和拼音韵母连老人自己都无法认全，每天填鸭式的教学就是老人要做的事情。

村子里还有十二个孩子，小半是孤儿。大半是父母出去打工没有带上，可出去的大人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老人无奈也只是安慰孩子，明年过年爸妈说不定就回来了。

当然孩子们很天真，从来不觉得自己过的有多糟糕。

老人们对这些孩子的未来，也就是学着他们的父母等年纪大了就出去打工。

不过能肯定的是，同样成为大人出去之后，就再也回不来了，这里被废弃只是迟早的事情。

至于为什么不留孩子们长大了在村子里务农？

村子就那么大，村里七个老人的一切几乎都是共享的。

十二孩子们也被分配睡在七个老人各自的家中。

四快荒地上种的农作物收成也只够这些老人和孩子凑合，不至于饿死但无法做到我能更多。

水有山泉引流，但也早已没有当年村子人丁兴旺的时候甘甜。因为已经有七八年没有去清理竹子搭建的管道了。

老人的想法也很简单，得过且过。

至于家禽，只有这满山跑的走山鸡。

年轻力壮的鸡几乎很难抓住，让老人来更是难上加难。孩子没也每一个可以追上鸡的，所以几乎只能吃老的。

都是几乎老的不能再老跑不动的才会被老人们抓住，然后不忍心的杀掉烹煮。

一个月吃上一次，偶尔能配上几个小的山鸡蛋。

先照顾孩子，老人们再吃剩下的。

其实七年前，政府来过一次。

来是讨论带老人和孩子去临近有电的村子过活，但是被这些守旧的老人们无情的拒绝了。

政府的想法也很简单，为这不足二十个人的村子架设几十公里的电线入村实属浪费。但是村子里的老人又不肯走，也只能渐渐将村子淡忘了。

老人们其实心里也很明白，思考着等这些孩子大了离开这里去了外面的城市。

就挖几个坟墓，一个个等待着埋葬在出生的地方。

。。。。。。

十二个孩子，七男五女。

我叫狗蛋，村子里跑的最快的孩子。

但是村子里的大壮老欺负我们，他常常说我们四个是没爸妈的孩子。

可是我知道，他的爸妈也不要他了。

不过每次吵架一说到这爸妈不要他这个点，大壮就会揍我们四个。

我跑的快，但是我另外三个朋友就没那么快了。

他们不过大壮。

大壮一伙八个人都是有父母的孩子，而我们四个都是孤儿。

所以我们在暗地里被分为两组，但实际上爷爷奶奶从来没有给我们任何一个人打上过标签。

这也是我讨厌大壮的原因，他实在太坏了。

我们平时都吃过水烫熟的蔬菜和窝头，每次都是大壮带着其余七个拿走一大半。

只留下一些给我和我们这群没有爸妈的孩子。

虽然大壮不是特别壮，但还是比我们都高出了半个头。

我们只能被他欺负，我们都打不过他们。

更何况他们人更多，打架是难免的。但是这种打架，多半是我们四个人挨揍结尾。

最幸福的时候就是每个月底，

因为有鸡吃，但其实我们四个人也都是吃剩下的。

偶尔能看见的鸡蛋也都到了大壮手里，根本没有我们的份。

但就是这样我们也过得很开心。

每天早上我们都要学习，老师就是村里年纪最大的爷爷。

他说只有学会了这些，出去后才能过的好。

可不知道为什么，男生几乎没几个爱听爷爷教字的。

但是几个女生都听的十分认真。

我其实开始也挺喜欢这些一笔一划的文字，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这些文字能对我的未来起到什么作用。

而且爷爷每次教我们，都要带着已经裂开的老花镜在唯一的课本山看上许久。

节奏慢的可以，并且说的还不一定都对。

当然这些都是我后来发现的，拿着一个生僻一点复杂的字。

每次问爷爷，爷爷的发音回答和意思都不一样。

这也是我不喜欢学字的理由，反正我不知道外面怎么教的。

几乎一上课的局面，男生们都在分神只有女生听得津津有味。

当然上课没人敢睡觉，除了大壮。

为了这件事情大壮也少不了爷爷的打。

爷爷语文教的很差劲，但是数学可好了。

听说年轻时在村子里做过生意，可村子里一共就两把算盘。

一把爷爷自己拿着教，一把大家拿着学。

可想而知就算大壮不感兴趣，这算盘也从未交到过我们四个人的手里。

不过就算没有算盘，数学上我们学的都很认真。

至少比爷爷教语文时认真多了，从个十百千到成千上万。

我们甚至还会攀比，因为打不过大壮的情况下我们可不想被认为比大壮还笨。

我们渐渐的长大，但是大壮的欺负似乎越来越过火了。

大壮的侧重点从欺负我们男生变成了女生。

因为我们这里四个人中的两个女生真的挺漂亮的，当然这个漂亮也只能跟我们自己内部比较。

我们每次都会阻拦，但显然我们根本不是大壮的对手。

开始大壮还只是调戏，到后来几乎开始动手动脚。

我们也会向爷爷奶奶们反映，但是显然效果根本得不到逾期。

当天晚上，而大壮拖着小红去了小树林。

我跑的很快，但是大壮的手下还是把我扑倒了。

我的死党，也就是四人中的另一个男生大海跑了进去。

制止了这件事情，但付出的是一条左腿作为代价。

大海被大壮活活打断了一条腿，才让这件事情暂时平息。

第二天我们才知道，当晚小红控制不住割了手腕。

用的是瓦片，伤口不深但似乎感染了。

小红已经包好了手，但脸色骤变。

唯一的驴车派上了作用，足足两天三十公里的路程才保下了命。

大壮学乖了，但是付出的代价真的很大。

村子里没钱治病，小红虽然治好了但是欠下的债似乎惊动了当地的领导。

大海自己包扎了一下，说自己是摔伤的。这也导致了大海日后的残疾，当然不是现在要谈的。

领导来到了这个被遗忘的村庄，一阵嘘寒问暖之后指责了自己的手下。

并且对村子里每个村民都道了歉，希望将整个村子移驾另村。

老人们还是不想走，给领导看了自己早已挖好的坟墓。但是希望领导能把孩子们都带走，因为孩子还有未来。

领导直接答应了下来，男生除了大海全部送去当兵。

大海和女生则不知道被安排到了哪里。

在武装部呆了十几天，我们一些人分别被送往了各地军区。

而我不巧和大壮分到了一趟运兵的班车，我思考着想为大海和小红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