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三百五十六章 俯瞰灾厄
别看维莉在马克西姆夫人面前主动包揽时说得有多么轻描淡写，真正落到实处，却是定然需要费力气、冒风险的。要知道，以高阶活尸的战斗力，她手上这份任务必然轻巧不了。
“等尸鬼网在战场上蔓延开来，想要找到它们应该不是难事。只是活尸的能力各不相同，要想对付它们，就肯定得先弄清楚它们的特点才行的……”
布洛瓦家的夜骐马车正在鹰马巫师骑队的保护下，于高空飞速奔驰着。而很显然，无论多好的马车，在这种近乎全速飞奔的状态下也总是不可避免地会有一些颠簸的。
然而，维莉对这么点儿晃动却丝毫没有在意，仍旧只是一边随口说这话，一边低着头像往常一样一页页翻看着她那本宝贝手记。
就好像早已经忘了，此时马车正在驰往的已经是一片危险程度仅次于英国的战场一般。
“小姐，那么等找到它们的位置以后，我就立刻派人去查明它们的能力特点，以便尽早分析揣摩、寻找应对的办法。”
这回小天狼星已经离开了，老管家自然没有再去另一辆车，而是照例候在了自家小姐的身旁，准备随时替对方分忧。
可听得老管家这么说，维莉却立刻就摇了摇头。
“不用了。”她轻声说道，“经过上次对方那两名高阶活尸的事，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对方的可怕。再加上……你也听到马克西姆夫人之前的描述了，勃兰特家放在西部前线的队伍甚至差点一个都回不去，我想这次德国这边的高阶活尸，要比上回我们遇见的更强——明知道如此，就没有必要再让下面去送死了。”
“小姐说得是。”
老管家闻言，不由顺着维莉的话应了一声。他知道，维莉既然这么说了，之后多半就还有其他的打算。
果不其然，很快就听维莉接着道：
“我已经说过了，高阶活尸的事，我或许能有办法解决。不过在那之前，要做的事情还是不变的，无论如何都得先等尸鬼网长起来再说。”
说到这里，她才稍稍放开了手中的书页，撩起窗帘往车窗外头随意望去。
与英国、与如今的荷兰和丹麦一样，德国西部的天空也已经被那灰蒙蒙的阴云所弥漫遮盖，这让她从本就飞得很高的马车车厢里望出去，就觉得天空格外地低沉。
“你们知道吗？霍格沃兹的天空依旧很蓝，还是和以前一样地美。在我和父亲离开之前的那段日子里，玛卡每天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站在天文塔顶往南边眺望……不远处的脚下就是无边无际的灰色云海，那画面……明明更美了，可一旦想起那些灰云之下的景象，却反而越发地烦躁了起来。你说，玛卡是在看什么呢？”
“麦克莱恩先生……应该是在想如何夺回那片大地吧？”老管家随口说道。
“我不知道，玛卡没有提起过……我也没问。”维莉又再次摇头，用她那有些生涩的声音道，“我只是在想，要是现在我们还对德国这边有所保留，说不定将来哪一天我们就自然而然地能明白玛卡在想什么了——不，如果是我们布洛瓦家的话，很可能还会更糟。”
“小姐——”
听着维莉非常难得地说了这么多，老管家终于明白她到底想告诉自己什么了。
“对不起，小姐……之前，是我太短视了，不该总是把和勃兰特家的那些恩怨放在嘴边的。”
“嗯，”维莉见他理解了自己的意思，顿时点了下头，而后才补充似的道，“其实父亲也是这个意思，这次援手德国，我们将会全力以赴……这时候父亲应该已经将后续的队伍都准备好了。而他自己，虽然我和马克西姆夫人说了他不会参与正面战场，可实际上父亲还是会在荷兰与我们一起向活尸大军发力的。”
“家主他……这样吗？”
这倒还真是老管家第一次听说，看样子，此次行动自家的计划家主甚至都没有对任何人公开，以至于连他都被蒙在了鼓里。
不过这位老管家毕竟也是一个精明出众的人物，听到此处，心里已经有了些数。
“这么说，我们布洛瓦家是真的准备要给马克西姆夫人一份助力了？”
到现在为止，马克西姆的真正目的其实一直都很清晰——她就是希望能借布洛瓦家的势，给后方那些仍在不断迟疑的家族和实力一个信号，煽动他们更积极地参与到抵御来犯之敌、乃至是反攻活尸大军中去。
而就维莉刚刚所透露出的消息来看，哪怕明知成效未必有多好，布洛瓦家仍是愿意真心实意配合对方一次了。
猜到了这些，老管家最后也不禁轻叹道：
“这该说是，马克西姆的不懈努力终于有了一次回报吗？”
“只是一次‘机会’而已。”维莉看着窗外灰意朦胧的景色，随意纠正道，“能不能成功，还说不好……我说了，不要小看它们……高阶活尸很强大。”
……
对于那些高阶活尸，维莉自然是不会有任何轻视的。
曾经因“诅咒”的残留而碰巧拥有过类似能力的她，很清楚那种基于灵魂规则的力量是有多么地诡异，即使活尸所被赋予的也只是一种“残余”，也不是任何人所能小觑的魔法力量。
更何况，还有那仿佛已经销声匿迹、却肯定仍躲在某片阴云之下用冰冷戏谑的目光窥视着一切的海尔波，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间“蹦”出来吓所有人一跳呢！
“呼——呼——呼——”
高空中，骑队护着马车倏然间呼啸而过，沿途便往下抛洒出混杂着不明液体的星星点点的黑色颗粒物。这些种子在落地之后便受催生药剂的影响，开始在地表、以及地下浅层迅速生根发芽、滋生壮大，并向四周不断地蔓延了开来。
由于数量巨大，一时间，沿途荆棘藤蔓生长的“嘎吱”作响声竟大到了空中车厢里都隐约可闻的地步。
可以预见，普通活尸的脚步很快就该慢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