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拔毒
“暂时先把尸毒压着,明早去买糯米拔毒。”张一雅说了一句,也一把火,对着自己被抓伤的小腿来了一下。
房间里又是一阵“嗤嗤”声,张一雅却只是稍微皱了下眉头而已。
罢了,她从医药箱里取出一些消炎药涂在伤口上,然后用纱布简单包扎起来,一面跟我说:“先消炎,明天把毒拔了,再敷外伤药。”
我点了点头,也学着她的模样,给自己涂药包扎。
我的伤在左臂,自己不好包扎,最后还是张一雅默默过来帮我包好的。
包扎的时候,手臂还阵阵疼痛传来,似乎每一阵疼痛感都是来自于手骨的,我不免有些担心了:“师姐,我这手是不是骨折了?”
张一雅又让张一真翻过身来,趴在床上,脱去他的上衣,取出药酒帮他推拿,一面宽慰我道:“没有,只是有些骨裂了。”
我微微松了口气,只是骨裂的话倒还好,若是骨折就麻烦了,接下来一段时间都得打石膏了。
“师姐,那只跑掉的飞尸怎么办?”我又问道。
张一雅手掌猛然一个用劲儿,淡淡道:“灭了!”
“嘶——”张一真被张一雅刚才那一推,痛吸一口冷气,然后骂骂咧咧道:“张一雅,你想弄死我吗?轻点好不好?嗯……”张一真话还没说完,却是又一痛,眼泪都疼出来了。
只听“咔”的一声,是从张一真的腰部传来的,似乎骨头被张一雅推正了。
张一真疼的,紧紧咬着自己的拳头,呜呜骂道:“张一雅,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
伤口简单处理完,我下楼一路将我们带着泥土的脚印还有滴落地上的血迹擦洗干净,以免明天被爸妈看见了,吓着他们。
我们又各自擦洗了身子,把衣服丢洗衣机洗了,算是将今晚的痕迹基本洗刷干净了吧。
我激活重阴体质,拜入龙门一脉的事儿,已经打定主意要瞒着爸妈了,今晚我们与飞尸战斗的事儿,自然也不能透露出去。
所有的事情处理完后,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可以说我们整整累了一个晚上了,往床上一躺,呼呼便睡着了。
地上的脚印、血迹可以擦掉,可是我手臂上的伤却是掩饰不了,明天爸妈肯定会发现的。关于这个,睡觉前我也和张一真想好说辞了,就说昨晚睡觉被老鼠咬了。
虽然有点儿扯,但相信可以糊弄过去的。
……
而事实也是这样。
第二天早上七点多,我们便起了。
昨晚折腾到三点多才睡,换在平时,这个点儿我是绝对醒不来的,可是没办法,一来要装着没事儿的模样起来吃早餐,二来过会儿爸妈就出去工作了,我们也得去买糯米把尸毒拔了。尸毒一直留在体内的话,早晚会压不住,闹出问题的。
中了尸毒的人,尸毒一旦爆发,首先会毒发身亡,然后尸体发生尸变,成为新的僵尸。
爸妈看见我们的时候,第一眼就发现我和张一雅身上的伤口了,而张一真主要伤在腰部以及内伤,看不出来。
母亲问我怎么回事儿的时候,我只说是昨晚被老鼠咬了,张一雅不说话,母亲顺理成章误以为她也是被老鼠咬了。
如果只是我被咬的话,爸妈顶多心疼几句,可是现在张一雅作为客人(准儿媳)也被咬了,他们心疼之余更是觉得有愧,嚷嚷着要去买耗子药,买老鼠夹,准备对家里的老鼠来次大灭杀。
我和张一真心照不宣笑着,这个锅,只能鼠老弟去背咯。
爸妈这边,暂时是顺利隐瞒过去了。
等到他们一出门,我便喊兵仔去帮忙买袋糯米了。村子就这么大,谁不认识谁呀?我们昨天才买的糯米,估计店老板对我们还有些印象,今天又去买的话,怕惹来不必要的怀疑。
糯米这种东西,农村很多人都知道可以对付僵尸,加上最近僵尸事件一闹,昨晚又轰轰烈烈弄死了一只,这会儿尸体还躺田地里呢,我们再买糯米,难免会引起怀疑。
……
爸妈出门才不到十分钟,兵仔便兴致冲冲地提着袋糯米跑我家来了。把糯米往我手里一塞便开始问我昨晚的事儿。
兵仔不问还好,这一问,张一真嘴巴立马停不下来了,没等我说话,便抢着说起他昨晚如何勇斗僵尸了。
从他掐指一算,一语道破天机,算出僵尸何时出没,从何而来,再到他布下符海大阵,以逸待劳,又到起阵灭尸,奋勇以一敌二,与僵尸大战三百合……好家伙,那故事讲的是有声有色,声情并茂,直接就将人家说书的给比下去了,再加上我们仨的伤,我自己都差点儿信了。
兵仔有昨晚我给他发的一张僵尸照片,已经基本相信我们遇到僵尸了,再加上今早看我们都受了伤,也相信昨晚战况的惨烈。张一真的一番说书,恐怕他心里已经信了九分了,看他那眼神,无不流露着对张一真的崇拜之色。
“张大师……”
张一真摆了摆手,得意笑道:“叫我张道长就好,大师受不起,受不起……”
兵仔立马改口:“张道长。”
张一真笑着点了点头,摆出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全然看不出昨晚的狼狈。
兵仔又问道:“张道长,糯米可以对付僵尸这个我知道,可是枣核怎么也能对付僵尸呀?”
张一真捋了捋他那不足零点一公分长的美须,卖弄道:“《子不语》中说,‘枣核七枚,钉入尸脊背穴,放火烧之,啧啧之声,血涌骨鸣!’”
兵仔愣了一下,随即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此时心里应该是在说:道长就是道长,说的都是经典呀!有逼格!听不懂的,基本都是对的!
张一真在那边添油加醋地说他昨晚英勇斗僵尸的事迹,张一雅不拆他台,我也懒得多说什么,与张一雅在一旁拔尸毒。
张一雅将糯米磨成粉末,加水调和,然后将我包扎伤口的纱布拆开,敷在伤口上。
原本被尸毒侵蚀得已经麻痹的伤口,被糯米这么一敷,一时刺痛起来,就好像在伤口上涂了盐巴一样。
张一雅也不理会我疼不疼,将伤口重新包好,取出银针,在我手臂上连扎数针,一会儿工夫,左臂上就插了十几根银针。
张一雅的这一些动作,也将兵仔的目光吸引了过来,一旁的张一真也不肯浪费这个卖弄的机会,解说道:“《茅山图志》有云:‘谷者,食也。日出穗生,日落穗落,受天地浩然,正阳也!’这个糯米呀,长时间受日光照射,内含天地浩然正气,有克制邪物的力量,将它磨成粉,加水调和,外敷在僵尸抓咬的伤口上,可以解尸毒。然后再用银针刺激穴位,可以促进排毒。”
兵仔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张一雅也给自己的小腿上的伤口敷上了糯米,然后同样用银针刺激穴位辅助拔毒。
一般来说,糯米去毒不是一次性可以拔干净的,要连续多天多次更换,而且糯米很黏,贴在肉上,每次更换时都像割肉一般疼痛。
不过现在有张一雅的银针刺穴辅助拔毒,一次就可以将毒拔干净了,而且趁着糯米还没完全干,扯下来的时候也不会那么疼。当然,不是所有人都会张一雅这一手的,我该庆幸有这么个能打能奶的大师姐。
约莫过了五分钟,张一雅给我拔针,然后又刺其他穴位,再继续等待。
整个左臂这会儿像火烧了一样通红,除了伤口的位置还一片冰冷,其他的地方都在发烫。而慢慢的,伤口的冰冷感开始消退,尸毒在被逼出体外了。
等到左臂的发烧感退去的时候,伤口也基本恢复了正常体温,张一雅帮我把纱布拆开,里面原本白色微微泛黄的糯米糊,这会儿已经变得暗紫而发黑。用纱布将吸了尸毒的糯米扒下,将伤口洗净,敷上龙门一脉的外伤药,再取新纱布将伤口重新包好。这样,被飞尸咬伤的伤口算是处理好了,就等它愈合就可以了。
张一雅的小腿也是这般处理。
而换下来的黑色糯米不能乱丢,取精阳火先净焚一番,然后用纱布包好丢垃圾桶里。
兵仔只是普通人,看不见精阳火,不过还是可以看见取下的糯米变成黑色,又在张一雅符纸烘烤下颜色变浅。也着实惊呼了一把,心里对张一真和张一雅更加膜拜了,连带着我这个“师弟”也崇拜上了,甚至囔囔着要拜张一真为师。
不过张一真忽悠归忽悠,并没有答应收徒的事儿。一来,他资历不够,不能收徒,二来,道门抓鬼看似风光帅气,实则是一条不归之路,今后都将在不安稳中度过。兵仔是个普通人,本该和普通人一样过着舒适安稳的生活,没必要和我们一起冒险。
打发了兵仔,我们也该准备继续追捕飞尸了。
昨晚,张一雅和张一真用枣核封住了飞尸的背脊七穴,尸气被封,它本该失去行动能力的,可惜最后一击,张一真有些脱力了,导致最后一个穴位没有完全封上,飞尸体内还残留一些尸体可以运转,也导致了它昨晚的成功逃脱。
飞尸不除,终究是个隐患,等它体内残存的尸气慢慢冲击,把七颗枣核全部逼出的时候,它便又恢复了原样,又出来为祸苍生了。
所以,趁着现在它还重伤,枣核还封着几个穴位,我们必须除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