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撒网

不得不说，即便只是“低配版吴亦凡”，但走在路上，张一真的回头率还是挺高的。以他的颜值加身高，在学校里也算是个校草级别的人物了。

离开“第一家”之后，张一真就直接跟着我们回了学校，至于张一雅倒是没跟来，也没跟我们说什么，张一真解释说她回宾馆了，今天这事儿他自己一个人就可以搞定。

虽然张一真给我的印象就是不怎么靠谱，但毕竟也是个有点儿本事的道士，能找到这么个人帮我，已经很不错了，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张一真一路上勾搭了几个长相还可以的妹子，要到了几个手机号码之后，我们总算是到了宿舍楼下了。

不是我的宿舍，而是孙涛的宿舍楼下，也就是孙涛跳楼死亡的地方。

张一真收到他师父的指示时，就已经知道这边死了一个人了。

张一真说，不管是什么道行的鬼魂，只要沾了人命，事情就要复杂多了。如果是冤魂、怨灵，杀人之后会增加它的怨气，导致实力急剧攀升，而且有些鬼杀人之后还能奴役死者的魂魄，会变得异常难解决。

到了宿舍楼下之后，张一真总算是安分了下来，收收心没再勾搭妹子，而是开始在楼下查看了起来。

这栋宿舍楼里还有主人，所以警戒线也已经拆掉了，孙涛尸体所在的位置，如今也被校方找人清洗干净了，看不到一丝血迹。不过来往的人显然都有意避开这里，即便是住在这宿舍里的人，也大多选择绕道。所以，此刻我们三个人在这里变得异常的显眼。

我们跟在张一真身后，想看看他都在找些什么。

只见张一真耸着鼻子，似乎嗅到了空气中的某种味道，然后又顺着那味道在寻找什么。

我知道张一真的鼻子很灵，不过他此刻的举动倒是挺像狗的，就差趴到地上了。

强忍着笑意，我问张一真闻到了什么。

张一真只是摇了摇头，说事情似乎有些奇怪。

我的心里瞬间就紧张起来了，看张一真现在的表情，事情似乎不太好办呀，莫非连张一真都对付不了她？

“一真哥？”陈欣显然也开始不安起来了，按照我之前的猜测，距离我被杀害的时间还有三四个小时吧，而距离她被杀害的时间，也只剩一天多了。

张一真见陈欣那楚楚的摸样，整个人画风都变了，立马又回归那满嘴跑火车的状态，“安啦安啦，那都是小事情。虽然气味有些奇怪，不过那家伙确实就是个十几年道行的小鬼，虽然杀了人会比较棘手，但是我还是解决得了的。”

我嘴角微微一抖，果然，这家伙总让人觉得不太靠谱呀，他真能解决得了？

张一真捏了捏鼻子，扫了眼周围继续道，“现在太阳还没下山，有些东西还是看不明白，不过估计也和我猜想的差不多了，对方道行也就十年出头，身上背着条人命，加了点儿怨气。处理起来会稍微费点儿劲儿，不过那都是小事情。”

“张道长，她真的是鬼么？”我犹豫了下，问他。一直到现在，我其实都还不太习惯称呼“她”为“鬼”，每次称“她”为“鬼”，总觉得有些拗口。或许是唯物主义洗脑的后遗症吧。

张一真原本听到我喊他张道长还挺兴奋的，结果听着我后半句的问话，眼神瞬间就变了，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不是鬼？那还能是什么？”

我尴尬笑了笑。

“你昨晚不都被鬼压床了？是不是昨晚睡觉的时候觉得有段时间气喘不过来，像被什么压着一样？那就是鬼压床！没有鬼，哪来的鬼压床？”张一真鄙夷道。

我尴尬笑着，的确，昨晚被鬼压床了，甚至还和她有了短暂交流。

我相信那不是一个梦，那是真实的。

“走吧，回你宿舍布置一下，趁着太阳还没下山，把网子撒了，晚点儿好抓鬼。”张一真摆了摆手，招呼我给他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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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的管理还是挺开明的，宿舍楼并没有设什么门岗门禁，几乎什么人都能进出，男生宿舍女生能进，女生宿舍男生也照样能进。

是的，女生宿舍男生可以进！

我刚进学校的时候，原本以为女生宿舍楼下会有一个凶巴巴的看楼大妈呢，然而并没有。

我甚至都不知道该说学校开明呢，还是穷呢？连个看楼的大妈都请不起。

其实学校的安保也就那样吧，张一真进来的时候，连登记也不用，跟着我们大摇大摆就进来了。门岗形同虚设。

前阵子还听说有个贼在女生宿舍被发现了，女生们不敢抓他，但是把两边的楼梯口堵住了，不让他走，然后喊来了保安。结果保安来的时候，那贼估计是见众人和保安说话时松懈了，猛地便冲下了楼，把堵在楼梯口的女生们给吓的，纷纷躲开了。

但是，女生们躲开也就算了，过来的俩保安，居然一个直接吓跑了，而另一个则是躲到了女生背后……简直无语。

当然，这是题外话了。

我随便找了个理由，说陈欣下午不是还有课，便把她支回去了。宿舍里有点儿乱，我不太好意思让陈欣一个女孩子看见。

带着张一真进宿舍的时候，宿舍里只有张楚健在打LOL，其他俩舍友一个去值班了，一个去打球了。张楚健只是看了我们一眼，以为我是带朋友回宿舍玩，就没问什么，继续激动地打着他的游戏，一边还不停怒骂，估计这游戏打得不怎么顺。

张楚健没问，我自然也没必要刻意去打断他的游戏，和他多解释什么。

张一真进宿舍的时候，鼻子就在不停耸动了，在宿舍里嗅了一圈，想来是发现了什么。

“怎么样？”我见张一真沉默不语，便跟上去问了一句。

张一真没有回答我的话，在宿舍里嗅了嗅，脚步终于在张楚健旁边的垃圾桶停下了，开口就骂道：“干吝娘（台语，cao你ma），我说怎么这么臭呢，你们这垃圾桶几天没倒了？这里面都什么鬼？快餐剩饭？干吝娘，都快赶上尸臭了！”

“额……”

我尴尬笑着，垃圾桶这几天确实没时间倒，我记得里面好像还有张楚健一双穿破掉的臭袜子吧？

张一真催着我把垃圾桶先扔出去，扔远点儿，留在这儿会影响他鼻子判断。

我知道张一真似乎很依赖他的鼻子，也不敢耽搁，赶紧拎着垃圾带跑下楼丢了。

张一真在走廊外站了好久，我把宿舍的门打开，里面又开了风扇，让残留的味道赶紧消去。

我现在才发现，自己支走陈欣的举动是多么的英明，刚才那要是让陈欣见着了，以后指不定有多嫌弃我呢。

等到宿舍里味道散得差不多的时候，张一真才从新进来，开始布置一些东西。

其实后来我才知道，这些臭味其实并不会影响张一真鼻子的判断，他的鼻子灵着呢，只是这家伙不愿意闻着臭味工作，便顺口那么一说，好催我把垃圾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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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一真随身背着个包，我虽然没看过里面装着什么，不过猜也知道是桃木剑之类的法器，毕竟张一真也是个道士嘛，即便他这身打扮一点儿也不像道士。

他在宿舍里转了转，从背包里取出一叠黄符，随手就贴到了宿舍四面，嘴里还一面念叨着什么。我细细数了下，正好八张，各自镇住一方。

而让我好奇的是，他的符上也没有胶水什么的，就直接往墙上一按便贴住了。或许是和便利贴差不多的道理吧？

等到张一真把八张符都贴完了，我忍不住凑过去和他要了一张，却发现那就是很普通的符纸，上面也没有便利贴那种胶面。我就纳闷他是怎么贴到墙上去的了？

“不懂了吧？就这一手，哥可是练了好几年呢。”张一真见着我的表情，很是得意地冲我笑道。

然后，张一真又从包里拿了个智能摄像机出来，在宿舍挑了个不错的制高点安放好，掏出手机连接上。

我问他装这个干啊。

他说，他今晚不能呆在我宿舍里，不然鬼见着他会害怕，就不来了。他晚上会在附近守着，等从摄像机里看到什么异常，他就启动阵法困住鬼，然后他就赶过来解决。

我抬头看着他刚装好的智能摄像机，这玩意儿其实就和监控差不多，只不过比监控高端一些，拍得清晰点儿，可以用wifi远程控制。

不过，我在意的是，这类数码设备可以拍到鬼？

孙涛的宿舍也有监控，他上楼的时候肯定是被监控拍到的，这样一来，应该也能拍到“她”吧？我可不认为孙涛会自己一个人没事儿跑顶楼去跳楼。

所以，就是因为这个，让江海警官坚信孙涛学长不是自杀的？

等等，也不对呀，如果真的能拍到的话，监控画面里应该是有一个女人吧？怎么可能会怀疑到我这边来？

我想不明白，便问张一真数码设备能不能拍到鬼？

张一真一边在背包里翻找什么，一边和我解释道，“这摄像机是拍不到鬼的，不过可以察觉到鬼的到来。嗯……科学点儿说吧，鬼是有磁场的，只要鬼出现，就一定会扰乱周围的磁场，所以也会影响到这些电子设备的运行。到时候我只有发现摄影机出现异常，就大概可以猜到鬼来了。当然，利用摄影机观察你的举动，也是可以辅助判断的。”

“设备异常？”我眯着眼睛，心道：难怪江海警官会认为孙涛不是自杀的。

当时“她”跟着孙涛上楼的时候，也一定是影响到了沿途监控的运作。孙涛一路爬上顶楼，一路监控设备就出现问题，傻子都猜的出来事情不太正常，何况是江海那么精明的警官。所以他才会对孙涛跳楼的事儿有所怀疑。

但是因为监控又没能拍到什么明了的线索，所以江海警官只能通过孙涛微信上的聊天记录，顺藤摸瓜查到了我这边来。

这时，张一真从背包里找出一面巴掌大些的古色铜镜递给我，随口交代我道：“晚上睡觉的时候把这面护身镜挂在胸口，镜面朝外。虽然现在没发现她有要害你的迹象，但是到时候我启动符阵，就不确定她会不会狗急乱咬人了。”

我唯唯诺诺地应下了，接过张一真的铜镜，心道张一真这人其实还是不错的，想的也挺全面，知道抓鬼的时候还要给我上一层保险。

然而，后来我才知道，这家伙给我的铜镜根本就不是正常的铜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