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很聪明
不出意外的,我在心理咨询室里成功的听老师安利了半个多小时。而我撞鬼的事儿,早已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中途我好几次试着插嘴想把话题扯回到找鬼游戏上,结果却是被她以各种分析,又回到了“替我纠正思想”的层次上。说来说去,其实她就是一句话,“学校只是给你提供个平台,关键还在于你自己。”
是的,我承认这句话说得有些道理,但是……我是来咨询我撞鬼的事儿的!
当我从心理咨询室走出来的时候,仰望着漫天的星空,忽然觉得自己似乎被人忽悠了一个小时,若是她能将我忽悠到相信世上没有鬼,那也就罢了。可是偏偏对于我的困惑,她一点儿也没有给我解决了,只是让我觉得这个学校还是有些好处的罢了。
“好烦……”我无奈低吟了一声,双手插着裤子的口袋,踩着地上自己的影子朝宿舍走去。如果现在有人看见我的背影,或许会以为我是刚失恋的吧?事实上,我不是落寞,只是累了,被那从未出现在我眼前的“它”,搞得身心俱疲。
即便“它”真的只是我一时的幻觉,也需要我耗费不少的时间和精力去淡化它。
“嗡嗡嗡……”手尖和大腿分明感受到了来自裤袋里手机的震动,是有人打电话过来了。
现在才九点多吧?室友应该不会这么早催着我回去吧?
嘴上轻喃了声,便掏出了手机,却发觉,打电话过来的,竟然是陈欣?
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我也是微微一怔,陈欣这个手机号码,事实上从我保存下来之后,就没有打过,她也同样没有给我拨过。今天,怎么会给我打电话了?
“喂?陈欣?”我抱着满心的疑惑接通了电话,隐隐却又有些期待。毕竟是一个女生主动打来的电话,而且昨天我才送她回过宿舍,莫非是擦出什么火花来了?
“文祥,是你么?”电话那头的声音显得有些急,在问完这句话后,还没等我回答,便又继续说道,“文祥,孙涛学长出事了!”
“什么”方才的各种YY幻想,在听到她这句话后,瞬间消失殆尽。
孙涛,出事了!
“怎么回事儿?”我急忙追问道。
我在听到孙涛学长出事儿的第一反应,便是想到了那个“它”,“它”果然是跟着孙涛学长的么?
“他跳楼自杀了!”
“跳楼?”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了,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可能忽然跳楼自杀呢?
“什么时候的事儿?”我追问道,不过心中已经大概猜到是今天发生的了,因为今天一早,我还在和孙涛发微信。
“应该是下午吧?我也是刚听同学说的,他爬到了自己宿舍的顶楼,然后从楼顶跳了下来。我现在就在他们宿舍楼下,警察都过来了,这边已经被围起来了,我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我马上过去!”说着,我已经挂断了电话,匆匆朝孙涛的宿舍楼跑去。
一个昨天还在和我们嬉笑的孙涛学长,今天就想不开跳楼自杀了?这我怎么也不会相信!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杀!准确说,是“它”杀!
昨晚的一切,或许不是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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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祥,这边——”陈欣知道我要来,所以在我看到孙涛宿舍楼的时候,她也已经发现了正在朝她那边跑去的我。
“怎么样了”我一边问着,一边下意识朝宿舍楼望去。
警察不知什么时候来的,现在孙涛宿舍楼的周边已经被牵上了警戒线,学校的保安配合着警察,将闻讯前来围观的人们隔绝在警戒线外。我来得有些晚了,我的前面至少还有五圈的人在围观。再加上夜色的缘故,我根本看不见宿舍楼下的具体情况。入眼的,只有亮着警戒灯的警车、救护车,以及一些穿着制服的人。
“我也是才到没多久,听说孙涛学长已经被救护车送走了。”
我点了点头,在学校这种场合跳楼,肯定会第一时间被人发现的,自然也不会到现在还躺在地上。学校宿舍楼最高也不过七层,这种高度跳下来,又第一时间被人送医抢救,或许……孙涛还有一线生机吧。
只是可怜了那些目睹他跳楼的人,眼睁睁看着一个活人在自己面前从楼上跳下来,心里不免是会留下不小的阴影吧?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他们估计是要接受心理辅导的吧?
“文祥……”陈欣忽然很是紧张地看着我,目光中流露着某种的恐惧。
看来,她也想到那方面去了吧?早在昨晚送她回宿舍的时候,我便把招鬼游戏的经历和她说过了,她当时只是觉得我在吓唬她,但是经过今天孙涛跳楼一事儿,她肯定是开始相信我昨晚的话了。
我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这里不是说话的场合。然后,我带着她离开了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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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被警戒线圈住的“跳楼现场”后,我和陈欣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我们不知道接下来要去哪儿,但我知道陈欣现在一定很想追问我昨晚和她说的那件事儿。相信她,已然将孙涛学长跳楼的事儿,和昨晚的那件事儿联系到了一起。
“文祥……”当这段路上只剩下我们俩人的时候,陈欣终于压低着声音问我了,“你昨晚说的那件事儿……是真的吗?”
我侧过脸看着她,然后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原本经过一晚上的冷静,我已经有七成的把握认为昨晚只是我的一时幻觉,然而现在,因为孙涛的跳楼,我已经否定了幻觉这一猜测。
昨晚我拍到的,绝对是一个女人的肩膀!那房间里,除了我们四个外,一定还有第五个人存在……准确说,“它”根本就不是人!
“那孙涛学长……是因为它么?”陈欣说这话的时候,也下意识看了看四周,就好像害怕“它”听到一样。
我看到了陈欣眼中的那一抹恐惧,果然,即便是一个爱好鬼故事的人,当鬼真的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也是会恐惧的。
“你觉得孙涛学长最近有自杀的倾向么?”我反问她。
陈欣摇了摇头,就好像我所看到的一样,孙涛学长最近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常,更不用说自杀的倾向了。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可能毫无征兆的,便突然跑去跳楼自杀了呢?
我将手机掏出,打开微信,一面道:“我早上还在和他聊微信,他很正常!”我说着,忽然发觉微信上,居然有一条孙涛学长发给我的未查看消息。上面赫然写着,“你很聪明!”
这条消息的发送时间,就是在“好吧”之后,也就是说,是在我早上和孙涛学长结束聊天后发的。我的微信并没有打开推送,我也没怎么有查看微信的习惯,所以这条消息我竟一直没有发现。
“你很聪明”,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孙涛怎么会忽然给我发这句话?
我忽然有种后背发凉的感觉,我怀疑早上给我发微信的,并不是孙涛本人。是“它”么?“你很聪明”,是在夸奖我猜到了“它”的存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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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的聊天记录是这样的:
孙涛:昨晚打电话给我干嘛?
我:没事儿,只是昨晚那么晚回去,问问你有没有安全回到宿舍。
我:有没有遇到鬼?(坏笑表情)
孙涛:好吧。
孙涛:你很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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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微张着嘴巴,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聊天记录,一时懵了。
我原以为孙涛所说的“好吧”,是个很敷衍的回答,代表他没事儿,是我想多了。但是,现在看到后面补发的一句,意思便截然不同了。
我忽然发觉,其实一早我便忽略了一个细节,以孙涛的性子,即便他昨晚没有遇到鬼,在我问完他有没有遇到鬼之后,应该是给我回一堆他的“鬼见闻”来吓唬我。而不是一句敷衍的“好吧”。
当然,也不可能给我在后面补一句“你很聪明”这种很奇怪的话语。
发微信的人,不是孙涛本人吧?
我忽然像发神经一样的,手指快速在聊天窗上打了三个字,便发送了出去。
“你是谁?”
我魔怔一般,两眼直勾勾盯着手机屏幕,就好像下一秒“它”就会回复我一样。
“文祥……”一旁的陈欣轻轻推了推我,看来是我刚才的举措有些吓到她了。
孙涛已经跳楼了,现在生死未卜,我给他发这消息有什么意义么?或许只会让人误会我是一个自言自语的神经病吧?
“对不起。”我轻轻叹了一声,“陈欣,我现在脑子有些混乱……”
“没事的,文祥。这或许只是一个意外……”陈欣想要安慰我,但是她说这话的时候显然没有什么底气。意外?这种说法恐怕连她自己都不是很相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