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招鬼游戏

我叫郑文祥,97年生人,出生在福建闽南地区。特别说明一下,不是所有的福建人都会将“福”读作“胡”的,我便是如此。

2016年九月份,我以低分考进了省内的一所二本大学,这里称其为F大学吧。是的,低分,一个低于我自认为正常发挥下可以考出的分数,或许,我应该是可以考进一本高校的。

好吧,我的高考是失败的,为此我也确实郁闷了好一段时间,不过想想失败的又不止我一个人,心情也算好一些了,这是一个很混账的想法。

大学真的和高中很不一样,没有了天天追着你写作业的老师,没有了固定的上课座位,还有就是……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谈恋爱了!

因为学习生活的忽然松弛,加上“高考失利后遗症”,我第一学期的前半程是过得浑浑噩噩的,就好像墙角阴暗面的一片落叶一样,默默等待着躯体的腐烂。

这种状态的改变,是从那一天晚上开始的。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只是一个平凡甚至平庸的人,怎么会遇到这么些个麻烦事儿?如果时间可以倒流的话,回到那一天晚上,我或许会拒绝玩那个游戏吧……

真的会拒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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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要从十月份末的一个晚上开始说起。

前文说过,我的大学是过得浑浑噩噩的,但这并不代表我什么都不做,在一开始的时候,我还尝试着挣扎过。那一次挣扎,我被招进了学校广播台的导播部。事实证明,我还是有一点儿实力的,在同期的七十余名竞争者中,我成了被收取的四名幸运儿中的一个。

广播台有个值班制度,在周一到周四的每天晚上,都会安排人在台里值班。我第一次怀疑,我高中时期值的,难道都是假班么?我高中时期,在学生会也有值班,值班时,要端坐在值班室里,有文件的时候要整理下文件,没文件的时候可以写写自己的作业。而这校广播台的值班,居然是玩桌游?是的,桌游!每天值班安排的人数总是有七八人,在偌大的值班室里,玩斗地主、狼人杀、谁是卧底……这是个很好的值班制度。

而我的值班,被安排在周四晚上,一起的还有同部门的两个学长,播音部新招的一个和我同期的女生,以及台里的其他一些人。之所以刻意提及前面那三人,是因为他们,在值班结束后,陪我玩了一场“招鬼游戏”,准确说,是我们三个,陪其中一个学长玩的“招鬼游戏”。

提出玩“招鬼游戏”的是一位大三的学长,他叫孙涛,一个很幽默很有故事的学长。也是我认识的人里,唯一一个在大三就急着相亲的学长,好吧,据他所说,他大二的时候就被家里安排相亲了。当然,相亲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很喜欢听说一些灵异的段子,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会提出玩“招鬼游戏”的原因了。

另一个学长,也同样是大三的学长,叫魏寒,一个比较腼腆的学长,在我加入导播部的时候,便是他手把手带我的。魏寒人很好说话,所以在孙涛的极力劝说下,便也留下来一起玩“招鬼游戏”了。

四个人里唯一的一个女生,叫陈欣,是来自台湾的一个交换生,她是播音部的一个播音员,我们在广播时也有搭档过几次,所以在当时还是比较熟悉的。在我印象中,台湾是一个很喜欢灵异的地区,那边有着各种传说、灵异段子,所以,陈欣作为一个女生,也敢在大半夜留下来和我们一起玩“招鬼游戏”,这我还是可以勉强接受的。

至于我为什么会答应留下来玩“招鬼游戏”,我自己也说不明白,或许,我是四个人里动机最不明确的一个吧。

孙涛说,“招鬼游戏”要在午夜玩才刺激,而且招到鬼的概率也会非常大。我是个长期接受唯物主义洗脑的家伙,我并不相信什么鬼神的言论,所以,对于孙涛所说的午夜玩“招鬼游戏”,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太大的差别。不过碍于学长的面子,我还是同意了他的提议。

其余俩人,或是因为好说话,或是因为追求刺激,也同样同意了孙涛的提议。

于是,“招鬼游戏”的时间,被定在了晚上十二点,这个被认为是“极阴”的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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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播台的值班,只进行到晚上八点半,部分人还会留下来做一些其他的事儿,不过一般不会超过十点就会回去了。

台里的人如约陆陆续续回去了,当墙壁上挂钟的时针和分针即将重合的时候,台里便只剩下了我们四个人。

我们没有在值班室里玩,孙涛带着我们去了隔壁的比较小的“导播间”,说是导播间,但其实和我们导播员并没有太大的关系,这里是放文件的,除了一面墙上收有满满文件的柜子外,也就角落里的一张电脑桌及其附带的电脑罢了,很空旷。

我们三个男生合力将墙角的电脑桌搬到了房间中央,腾出角落的位置。或是因为长期没有人清扫到吧,电脑桌原来所在的那个角落,在电脑桌搬开后便露出了肮脏的一面,各种灰尘纸屑,因为台里女生多的原因,其中还有不少长长的头发丝,着实令人觉得有些恶心。

因为前面三个多小时里,听孙涛说了好多鬼段子,即便我这个唯物主义者,此时看着那角落里的头发丝,也难免会有种背后发凉的感觉。

我们玩的是个很老套的招鬼游戏,游戏规则如下:四个玩家,分别站在房间的四个角落,游戏开始时,关上房间的灯,由初始位置的一个玩家按顺时针或逆时针的方向,走向下一个角落,轻拍那角落里玩家的肩膀,然后报数;被拍到肩膀的玩家,立即按着同样的方向,走去下一个角落,同样拍下下一个玩家的肩膀,然后报数;以此类推,当第四个玩家赶到地点后,应该是没有其他人在那个角落的,也不会报数,他应该要喊“结束”,然后开灯结束游戏,或者由他重新开始下一轮游戏。

不过,听说这游戏玩到后面,第四个玩家赶到时,往往会发现所在的那个角落里还有一个人,也就是说,房间里会出现第五个人。

孙涛说,如果遇到这种情况,要么假装不知道,继续报数玩下去,一直到“它”玩腻了,把“它”送走;要么就胆子大一点,直接开灯,看看“它”是谁。

但我觉得,这俩解决方法,貌似都是在作死吧?如果那个“它”真的存在的话,“它”真的会有玩腻的时候么?如果“它”一直玩不腻,难道我们就要一直在房间里玩下去么?而且,即便是“它”玩腻了,难道就真的会这么简单就离开?不会想着玩点其他刺激的,比如……杀人?至于开灯,这是最作死的吧?谁知道开灯后会看到什么自己无法接受的东西?

好吧,玩这个游戏本身就是一种作死。

不过,我是一名在马克思主义熏陶下的唯物主义者,我本身就不认为“它”是存在,所以以上的假设显然是不足为虑的。

以那个原本安放电脑桌的角落为A点,然后顺时针方向依次为B点,C点,D点。在孙涛的安排下,我们四人先在开灯的情况下一起走了一圈,各自记住大致要走的步数,以免正式开始玩的时候撞到人或墙。

试走一圈之后,时间已经超过午夜十二点五分钟了,孙涛和陈欣俩“灵异爱好者”很兴奋地催促着我们关上灯,正式开始招鬼游戏了。

在关上灯的一刻,房间里瞬间便进入了漆黑,窗外的路灯早就坏了,一直没人修,再加上窗帘和门被孙涛拉上,根本不会有外面的光照进来。我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一片漆黑,还真的是“伸手不见五指”呀。

我轻呼了一口气,心道无所谓,反正我本身就不信鬼。

然后,我和其他人一样,静静等待着轮到自己的时候。

第一轮游戏,孙涛在A点,陈欣在B点,魏寒在C点,我在D点。是的,我就是那个最有可能遇到“它”的第四个玩家。孙涛说,第一轮游戏我们俩(我和魏寒)不熟悉规则,所以就由他和陈欣开始,给我们在前面做个示范。

好吧,无所谓,开始吧。

“一。”很快,孙涛的声音在B点方向响起,他已经开始了,并且找到了陈欣,拍了她的肩膀。

“二。”很顺利,陈欣的声音在C点响起,现在魏寒应该在朝我走来。

“啪。”一个偌大的手拍在了我的脑袋上。

卧槽……

“不好意思,拍错了……”魏寒尴尬地在我身后笑着,然后把手往下移了移,拍到了我的肩膀,继续报数,“三。”

我无奈笑了笑,魏寒长得确实很高,但也只是高我半个脑袋吧?拍肩膀都能拍到我脑袋上去,也是简直了……只能暂时认为是在黑暗中,他瞎拍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