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三章 雪琛与依梦
都离没有回答。
胜华佗掌着扶手下了船楼,立刻执行都离所下达的命令,派出自由海岸数十艘舰船,搜索在这场冲锋战中留有气息的金脑袋。
雪琛的计划,还没开始就以失败告终。在棕榈湾金脑袋舰队与雷渊精锐舰队,交战之前,都离已经下令所有自由海岸舰队,停止前行等待命令。都离拿五万金脑袋打冲锋,一方面试探雷渊城作战能力,一方面观视雷渊城舰队下一步的动作和策略。铁船长早已将所掌握的雷渊城信息,毫无保留,也不敢保留,统统告知都离。都离明确雷渊城军力,而且这一次率领的军队,是自由海岸最为优秀强悍的精锐军队,人数上又占优势,击溃雷渊城势在必得。
雪孤兰站在舰队中央的一艘舰船上,浅褐瞳孔凝视着自由海岸派去搜索金脑袋的舰船。“雪琛受伤了?”雪孤兰的眼睛闪烁着转瞬即逝的关心,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
“左肩刀伤,膝骨受流星索重击。晕厥最主要是声嘶力竭的疲惫。”行者身穿黑衣宽袍,长发长须,胸前一枚行者专有的雕刻了,刀剑盾图案的徽章。那是一枚做工细腻的铜制品,刀与剑交叉在盾牌之中,形成强烈的对比。可是,剑锋刀利,谁能够断言,盾牌只具有固若磐石的防御力,而不具有攻守兼备,暗里藏器的精准的杀伤力呢?也许,在常人心里,行者,嫣然成为了,治治病人,学富五车,出谋划策的代名词,试想看,这三个代名词对于一个王国的重要性,这是王国一把无形而致命的双刃剑。将行者的作用,稳定的融化在王国司长臣民的心中,那么,他所做出的事情,好的事情,坏的事情,暗中事情,更加能够出其不意,更加能够不引人注意。
“雪琛行于万军之中,撕开金脑袋所搭建的阵形,以身犯险,我定要在国主面前如实描述,以尊雪琛之荣。”行者微微低着头,看不到眼睛与神情。
雪孤兰对于行者的奉承并没有重视。但,毕竟不反感,行者也很好的治疗了自己的亲弟弟。“真是谢谢您了,雪琛安好后,得知此事,定会满心感谢,与您彻夜共饮伊宛美酒。”雪孤兰说。
这位行者,名叫“洛伯”,五年前被雷三剑封授“国王之守”。“哈哈哈”洛伯说“我这把颓废的老骨头,可喝不了酒咯,年轻时,拼酒倒是把好手,哈哈哈。”说完,洛伯转身离开。大战在即,洛伯现在可不愿多说与战争无关紧要的话,这样只会对战争不利,对自己不利。
安静地躺在船楼的房间中,窗外皎白的月光洒在雪琛裸露的上身,房里点了一根蜡烛,摇曳的烛光,温暖的黄色照亮了黑暗,照亮了,年轻而勇敢的雪琛。雪琛躺在床上,腹部一道道清晰可见的肌肉,跟随着呼吸的节奏,坚实的挺立起来,丝滑柔顺的毛毯耷拉在肩膀,绒毛枕微微将头垫起,安详的睡容,倒是看不到往日傲慢的性格所表现出的,对任何事情满不在乎。月光落在海面,光影将水面的涟漪投映在雪琛的房顶,摇动的影白,像是在向他招手,像是在注视着他。
“不知从何时开始
你总会出现在我的梦中
给予我最初的愉悦
相比xingai愈加热烈
想要紧紧把你捏住与占据
否则会失望沮丧
一种不可名状的丧失感
即使从梦里醒来
这种感觉依旧存在
树根一般缠绕交织
你是谁
你在什么地方
我一定会见到你
找到你
永远陪伴你”
雪琛总会在梦中遇到的女子又出现了,那种看似可控的梦境,清晰无比,宛如现实的梦境。梦中飘渺仙灵的女人,长着雪琛喜欢的模样,大眼睛深棕的眸子,顺黑长发提臀,高鼻立如峭崖,白皙的脸颊,雪白的丝绸长裙。笑起来像风信子仙女。让人清凉舒畅,忘记悲伤。如晨清深吸的鲜润空气,纯净天真。雪琛从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其他人,甚至是自己的亲姐姐雪孤兰。雪琛总会在光顾ji院深巷,寻找并解决燃眉之急的男人性理需求对象时候,仔细的瞧,心里很奇怪,他会想着,在这里,这种地方,会遇到,一直频繁出现在梦中的女人。他所能够接触的女人,他所能想到的女人,除了身处在军队的女人,年老的女人,已婚的少妇以及妇女外,所有美丽女人都在,或者都应该在,ji院和深巷。
“依梦”,她是雪琛,梦中女人的名字,听起来很像ji女。
“依梦,依梦。”雪琛深情款款的看着面前的美妙女子,重复的,温柔的,念着她的名字,说:“这是我听过,最美的名字。”雪琛每次做梦,遇到依梦的场景都在这样的的地方。微风吹拂着脸颊,阳光明媚飘飘洒洒,平静祥和的湖泊,鸟儿栖息的翠绿森林,残缺断裂的城墙,恒古潮湿的树木,长满了青苔。雪琛还记得一次,在断裂城墙围绕的旧城之中,一切建筑都显得如此荒芜,一切建筑都显得如此破旧斑驳,毫无生气,这也是最短暂的一场梦,好像梦里有人不想让他发现,这片废墟,或者说,是除了翠绿森林以及祥和湖泊,美丽之物外,不希望他发现阴森黑暗的一面。
“瞧,你那张嘴,清晨露水一般甜。”依梦,躺在雪琛的怀里。柔情的,看了雪琛一眼,说:“你会爱上别人,会离开我,我只是你,梦里的泡沫而已。”
雪琛,伸手捂住依梦弹指可破的唇。“我永远不会离开你,梦与现实为邻。而且,你说过,有法子将你,从梦境搬回现实。”
“很难,那样做很难。”依梦,说。“回响森林,龙血神林,有两个森林守护者和一只发光的灯菇。”
雪琛摇摇头,不解的问。“听说很神秘。不过,跟这件事,有关系吗?”
躺在雪琛臂弯之中,依梦低下头,旭和的阳光照耀在柔顺的发丝,遮住微微抽泣,弹指可破的脸颊。“多年之前,我仍旧清晰的记得,我和家人以及族人,自由而宁静的生活在与世无争的偏僻小城。为了逃避战争,住在很久之前,战争遗留下来的残堡,位于回响森林以南。忽然有一天,两个身高一米三,孩子一般的模样。碧绿的眼睛,深邃而神秘。长长的头发,雪一般白。我的族人给足最丰盛的美食与精致的房屋,招待他们。料不到……”依梦,红润的眼角,落下泪水,穿透了薄薄的白裙,泣不成声。
雪琛忙将依梦抱在怀中,一只手温柔的抚摸依梦的长发,一只手轻柔的试擦,依梦眼角凝聚,即将滑落的泪珠,轻轻一碰,泪珠顺着轨迹,直直的,流向脸颊。雪琛心疼的紧,伸出袖,横着,竖着,将泪水,泪水在脸颊流过遗留的轨迹斑痕抹去。“接着说下去,我可以做到,无论森林守护者对你们,做了什么。”雪琛的强忍着心中的愤怒,说。
“他们俩,对我们的家人以及族人,痛下杀手。在夜里,先是杀死盛情招待他们俩的族长,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女老少八口人,之后,见人就杀。残堡五十多口人,世代与十一国相隔。清晰的记得,男孩锋利的武器刺进父亲的胸膛,男孩力气很大,硬生生的撕开母亲的衣裙,将母亲推进一间房里,母亲声嘶力竭的嚎叫。我躲在暗墙之中,女孩发现了我,她狠毒的踢打我。最后,我的灵魂被囚禁在,围绕男孩身旁的,一个散发着萤绿色光芒的悬浮灯菇里面。在灵魂被抽离身体的那一刻,我的双眼清晰无比的看到,残堡,地上,墙上,床上,每一个角落,都流着鲜红的液体,我认得这液体,全都是我,最为亲近的人,他们的死相很丑陋,却是如此的熟悉。没有一个人还活着,没有一个人,甚至是襁褓中的婴儿,天生残废的人。灵魂囚禁在白发男孩的灯菇之中,我感觉到我的族人也在其中,男孩的血,灌注灯菇,无尽的囚禁,能够解除。”
“森林守护者,我会的,我会剥掉他们丑陋的人皮,让他们生不如死,会让他们受尽痛苦。为了我深爱的人。”雪琛,听了这些话,失去了理性,对这类人,他一向恨到骨头里。
“他们会利用人性的弱点,走进你的身边,他们会利用这一点,会利用友谊的信任,对你发起出其不意的攻击,残忍无情的冷血杀手。”依梦,用深刻的语气说这些话,一词一句镌刻在雪琛的心中。这些话,好像是故意让雪琛记住一样。依梦,又开口说“你不可以去,雪琛。我失去的太多,我不希望,我不可以再,失去你。你是我最后的一丝温存,自我在梦中,看到你,遇见你,爱上你,我不可以失去你。”依梦的每一句话,伴随着抽泣。既可怜,又使人想去守护。
听到依梦诚恳心疼的关心,雪琛的心,从来没有如此过,那是锥心的痛,像五脏六腑被揉揣在一起,那种痛。而使得雪琛如此痛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自己深爱的女人所经历的难堪的过去。还有,雪琛,从未得到过得东西。被一个人真正需要的感觉以及自然而然心底油然而生的,对一个女人的责任感。这种感觉,会使得,一个男人,真正成熟,真正成长。
依梦满脸的泪痕,眼皮耷拉着毫无生气。娇美的容貌,在此刻,似乎多了一份柔弱与无奈,显得更加诱人,这会让天底下所有男人,不自觉的想去保护,想去温呵。用对了方法,搞定男人,实现你的目的,轻而易举,尤其对一个美人来说,ji女的成功率,会低一些。
雪琛吻着依梦,试着给依梦,目前唯一能够做到的温暖。很快,他许下了承诺,而且没有过多的考虑,是很肯定。
“当梦境醒来,当战争宣告。我,雪琛,会踏裂十一国,撕开森林守护者,取血予灯。”雪琛澎湃的心情,凝视着宁静的湖泊,却未能获得一丝湖泊的平和。怀里的依梦,倒是抱的紧紧,他深爱依梦,他享受着依梦带给他的感觉,从未得到过得感觉。这是屠杀之外,他更加喜欢的生命获得的时间,他会用生命换取争夺。这不是承诺,这不是信仰,这是自由的选择,赤裸裸的自由与选择,每个人都会这么做,如果真正遇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