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节 九天九地

那鬼面少女道：“因为天皇氏所处的时代太过久远了，你们道教兴起才不过上千年，与传说有些出入也算正常。”

李全不服气道：“你说道经的记载有误，难道你说的就一定正确么？”

鬼面少女冷冷道：“我说我的，你信你的。既然你不相信我的话，那看来我也没必要多费口舌了。”

李全没想到她的脾气挺大，自己还有许多问题想要知道，便不得不服软道：“行，就当我说错话了，你接着说，我不打扰你就是了。”

鬼面少女冷哼一声，说：“可惜，我现在又不想说了，等我有兴趣的时候再说吧。”说完，自顾自走开了，弄得李全不禁为之气结。

她倒是野炊的一把能手，没多久就从暗河中捞起三条四五斤重的鱼来，用薄而锋利的石片剖洗干净，然后用几根粗长的树枝串起，搁在事先搭好的篝火上慢慢烤着。

过了十多分钟后，一股香味往四周弥漫开来。

鬼面少女估计肚子饿了，拿起一条烤鱼就吃了起来，淡淡道：“肚子饿了就自己过来拿鱼吧，难道还要我给你双手递过去？”

李全道：“你自己吃吧，我不吃鱼。”

鬼面少女蹙眉道：“怎么，怕我在鱼里下毒？”

李全道：“你博学多才，难道不知道我们道门弟子有‘四不吃’么？”

道教自从创教祖师张道陵开始，便定下了十分严格的饮食戒律，不吃牛肉、鸟鱼、鸿雁和狗肉，称为“四不吃”。

之所以不吃牛肉，是因为牛吃的是草，挤的是奶，为天下苍生的肚子终身劳作，可谓劳苦功高。而且，咱们国家在古代是农业社会，牛作为最主要的生产劳动力，显得十分珍贵，别说道门，就是世俗朝代，很多皇帝也都下令民间不准擅自屠牛吃牛。

尤其在北宋，要吃上一口牛肉可以，不过你得向国家支付极其昂贵的牛肉税，这笔钱足够你吃上好几十斤猪肉了。尽管北宋是咱们古代老百姓最富庶的一个朝代，但也经不起这么挥霍。

不吃鸟鱼，是因为正一派的弟子认为，鸟和鱼到了一定的产卵期间，两眼昏花，十分都看不到，只等着饿死升天。鸟鱼的崽子最有孝心，宁可舍身喂母，不让母亲饿死，孝心感动天地。

至于鸿雁，终身独居，处境凄凉，矢志不渝，就算鳏寡也不再婚配，精神可嘉。

至于狗，老百姓们常说：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它终身跟随主人，为主效劳，忠心可嘉，所以也不能吃。

不仅道门，佛门也十分讲究食戒，要知道世间因果不虚，冥冥之中自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存在。

鬼面少女哑然道：“臭牛鼻子，事情还真多！爱吃不吃，饿死你最好，也省得我费一番手脚了。”

李全伸了一个拦腰，淡淡道：“你可要想清楚了，这里就咱们两个人，估计一辈子都上不去了。如果我死了，你可要一辈子住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底下，连个说话解闷的人都没有，不难过么？”

鬼面少女道：“放心，用不了我动手。照你这么个死板样，用不了几天就会活活饿死。”

她脸上的面具是两截式的，从鼻下人中那一块分开，想要吃东西了，就把下半截面具给摘了，露出嘴巴下巴。

他发现，这少女的相貌十分古怪，下巴往上兜的很厉害，从侧面看就像一个半月形。

有这种下巴的，相貌肯定好看不到哪里去，难怪她整天戴着个面具，连吃饭都不肯摘下来。

等她吃完后，李全问道：“能接着之前的话题往下说么？”

鬼面少女心情好了许多，想了一想，说道：“行，反正现在无聊没事，就跟你说说。这天灵、防五、天雾三族在这片大地上迅速繁衍，其中天灵族是你们人类的祖先，防五族是夸父族的祖先，天雾族是天真皇人的祖先。这三大灵族相继创造了许多代不同的文明，轮番统治大地。天灵族原本是发展最好最昌盛的一族，可惜欲望太过强烈，最终被道舍弃，反倒是发展不怎么样的天真皇人和夸父族人，一个跟了元始天尊，升入九天之上，一个跟了后土女神，居于九地之下。比你们人类可要逍遥快活多了。”

李全道：“逍遥快活未必吧。天真皇人我就不知道了，不过那夸父族人我可是见过的，就在那巫咸池底下的宛渠国，基本上都死绝了，像是发生过某种巨大的灾难。而那后土女神也被下了巫蛊，成为不生不死的怪物。”

鬼面少女道：“大师兄回来都跟我们说了。不过，后土女神并非一个人，和元始天尊一样，是一个远古族群。你见到的那个女巨人，只不过是其中一位后土。”

李全愕然度道：“大师兄？那巫咸池底下的鬼面人不是你师父么？”

鬼面少女道：“我有说过他是我师父么？”

李全道：“算了，这些先不说了。你说后土女神是一群人，而不是一个人，此话当真？你能够确定么？”

鬼面少女道：“还是那句话，信不信由你。”

李全道：“这些你都是怎么知道的？”

鬼面少女道：“这是我门中历代相传的机密。”

李全道：“九天之上，九地之下，怎么这么听着像外星人来着？”

鬼面少女道：“这个宇宙比你想象的要广大很多，也神秘很多，而且层次众多分明，绝非所谓的现代物理科学所能概括。不过，倒是在往那条路上走着。”

李全打量着她，讶然道：“你老是说‘你们’‘你们’的，难道你和我们不一样？”

鬼面少女淡淡道：“当然不一样了。我是邪道，你们是正道，永远不可能走到一起去。”

李全道：“正道也好，邪道也好，大家都是人。我就不明白了，你们为什么要搞那么多事情？大家相安无事，好好修道成正果不好么？非得搞那么多事，以你们的修为，不该有那么多俗世的欲望吧。”

鬼面少女冷冷道：“那是你们这些所谓的正道，根本不明白这个世界的真相。”

“那你说说看，什么是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