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符门
乔姆扭过头,机器将旁人的脑袋贯穿,血肉被它吸食,那些长满利牙的小嘴就像反刍食物似的吐出肉渣,很快就变成一滩怪异的、独立活动的血肉。
这滩血肉封住乔姆口鼻,企图让他窒息。
乔姆手臂肌肉咯咯作响,难以置信!这些人死后比生前更有力气。
但他仍然能抵抗。
抓住乔姆的几条手臂全在颤抖,好像每根骨头都要给乔姆硬生生地拗断。
他只需要一个突破口。
一声枪响!
虽是老式枪古老沉闷的声音,但这威力足以打穿一条肘骨!乔姆反手发力,将那手臂凹出骨刺,又将这骨刺一甩,几条手臂全被刺穿,被乔姆按到骨折。
它们却敏捷地抱住乔姆前胸,而那机器也再度朝乔姆刺进来。
它们被刺并不会死。
乔姆眼睁睁看着机器刺过行尸的胸腔,即将穿到自己的心脏!
附近飘来一阵虚无缥缈的歌声。
就在乔姆身后,他听不清唱着的是什么,更不明白谁在歌唱。但这声音一出现,行尸就松开了手。
它们有如被那音色陶醉一般,摇摇晃晃,但随着歌声高涨,形式跌宕,杀意也从中振奋起来。它们开始扑咬对方,撕扯皮肤,剖挖内脏!甚至封住乔姆口鼻的那块肉也软趴趴地摔在地上。
好机会!
乔姆回头看见希芙也丧失理智,冲过去缴了她的械,将她背进古怪的血肉建筑当中。
他不禁为其中设计啧啧惊叹,关门?门在哪里?当人进来前,这些锁扣般的血肉仿佛感应到活物自行打开,人进去后又自行关闭。乔姆往前迈一步,“门”再度打开。这样如何锁门?
缝隙之间,乔姆看见一大团黑影将周围笼罩。
雾气。
他从没见过黑色的雾,歌声逐渐逝去,无数的行尸自相残杀,被杀死后又站起来,好像一群陷入永恒诅咒的可怜人。
雾中乔姆竟能看见一个实体。
它将不定形的四肢抽回体内,从巨大的肿胀之物渐渐地变成一个三米多高的瘦长人影。
它朝乔姆咧开嘴,忽又消散在黑雾之中。
希芙也惊醒。
她先捂着脖子的伤口,刚才她射出的那发子弹保全乔姆的性命,却没能保护自己。
希芙说:“被它们袭击得越多,被感染的风险也越大,也许你会更快变异,无论如何你变异起来肯定是个很难对付的东西。我刚才甚至记不清怎么回事,你怎么把我搞过来的?”
外面的黑雾越发浓烈,被雾气盖过的行尸都不再发出动静。
“你瞧!”希芙指着门边汩汩涌动的眼珠子,乔姆掏出匕首将它挑烂,再往门边虚晃一步,门就不再打开。
可没过几秒钟,墙壁上肿胀的瘤口又长出一只带有粘液的眼球,观察着两人一举一动。
乔姆发现这里像个驾驶舱,只是没有人在操纵罢了。
毫无疑问这是某些非人种族的生物科技。
希芙说:“有人来过了。”
乔姆抬头一看,看见唯一的入口上面被刻着“хуй”,由于这些血肉会自行修复,所以这位刻字的人把脏话刻在这,让它形成永远不会消失的疤。
刻字的人非常有才。
希芙说:“就算我们灭绝了,它们也会记得这片冻土的语言。”
乔姆道:“往里走吧。”
他们钻入狭窄的通道,血肉列车外面看来是极大的,但洞口却这么小,希芙正好齐身过去,乔姆不得不弯腰通过。
希芙说:“看来我们要对付的是群小矮人。”
乔姆说:“不见得。”
换作乔姆在后端隧道杀死的怪异生物来看,它是像虫子一样贴紧地面爬行的。
再往前面有扇镶有怪洞的大门。
乔姆打一拳,踹一脚,接着道:“打不开。”
周围都是血,乔姆发现某块蠕动的生物组织正散发着光芒,他用匕首割开黏黏的血肉,剖出一块古怪的石头。
石头上面有道闪光的符文,整体形状就像两角倒钩的弯月,一手就能握住。
希芙将它夺了过去,“让我看看。”
她上下左右看来看去也没搞明白。
乔姆嘲讽道:“你是外星人?”
希芙道:“外星人看我们不也是外星人?我来试试。”她将石头填入大门的空洞中,大门纹丝不动。她尝试着将各个方向对准大门,皆都无果。就在希芙将要放弃的时候,石头隐隐闪过一丝光芒,乔姆道:“做的不错,继续。”
希芙再一对准,那丝光芒竟黯淡下去。
乔姆忽然看见符文上沾了血,猜测着说:“你再沾点血试试。”
希芙低头看去,门边果然有许多血,刚才不小心在符文上擦着些许,便又涂满它,符文光芒愈发强烈,终于打开大门。
大门打开的速度令人咋舌,两人进去后,门又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关闭。
即使它像是青铜之类的材质,也绝不是青铜。
甚至不是金属。
那绝对不是地球上任何东西所能锻造的材料。
不过一眼望过去,任何人都会将它当作青铜材质的门。
他们又陷入一个两面都是门的房间。
说也奇怪,他们以为这座怪异建筑是像列车似得一条长车厢,没想里边四通八达,完全就是一座活动宫殿。
房间中央放着一座奇怪的装置,末端连接着软管与生物电器。
希芙注意到乔姆的样子有些奇怪,便朝他眼前晃了晃。
乔姆说:“我没事。”
希芙道:“精神病人也总说自己没病。”
乔姆道:“我只是觉得奇怪,那道门为什么这么容易开的?”
希芙说:“很简单诶,你是不是也喜欢把钥匙藏家门前的地毯下面?我们为钥匙操碎了心,它们也不例外。”
乔姆说:“我的钥匙永远只有一把,在我口袋里。还有那些血呢?如果它们有如此高超的科技,是不是设计成它们的血才能开门,所以放心的将钥匙塞在门前。”
希芙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神色凝重的说:“难道那是它们的血?”
回望沾着血液的符文,那些血还很温暖,不如说是灼烫,远远超过人类的体温,而且密度极高,非常粘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