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遗物,担架,裙子,草人

但是丁桀并没有直接将盒子打开,反而离得远远地用指风将盒子掀开。直到发现了并没有什么歹毒机关和禁制,才拿起盒子。

盒子中是一把扇子。扇面上画着一个女子的背影,正在将面前一支桃花挪开。几笔将女子画的身段尽显。背面还题着一首诗。

与妻

燕不是

一斛明珠百粒沙,

一朝君去思无涯。

繁华落尽皆不是,

唯愿执手斜阳下。

丁桀弯下腰,将手中折扇插在了队长手里。然后为数不多的灵力一涌,松软的林间地面顿时翻出了一个土坑。

丁笑笑从丁桀身上下来,将队长还睁着的双眼默默合上。

丁桀一挥手,一股无形之力涌动,队长的尸体就消失在了泥土中。

丁桀和丁笑笑又回到了琳琅身边。现在琳琅胸骨碎裂,若是随意移动很可能造成二次伤害。而丁桀和丁笑笑明显不可能抬着一个两端登高的担架将琳琅带回去。

这也难不倒丁桀。从队长身上得到的短剑几次划过,林中地上就有了足够的木头。几次切削就出了好几根足够使用的木料。

随后丁桀走到了琳琅身边,俯身就直接拉住了琳琅的裙子。琳琅脸色一变,联想到丁桀之前几次没动自己。顿时心中有了不好的联想。难道现在自己受伤的柔弱状态,反而激发了他的兽性?

还没等琳琅将自己脑子里的一团浆糊理清。丁桀就直接将琳琅那几乎可以称之为布条的裙子扯了个干净,只是给她留下了一点遮羞布。而看丁桀的速度,这点遮羞布还不够一把撕的。

琳琅一咬牙,修长笔直而充满弹性的白腻双腿紧紧并在一起,随后又屈辱的微微张开一条微不可查的缝隙。一双美目紧紧的闭上,一言不发。

可过了半天,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琳琅疑惑的张开眼睛,却发现丁桀背对着琳琅正在不停地忙着。片刻之后,琳琅见到丁桀从一个木筏子一样的东西上起身,而绑住木头的,恰好是琳琅身上本来就已经快要粉碎的裙子。

如果说那一堆布条还能说是裙子的话。

琳琅看着站在那一堆破布条绑成的更加破烂的木头筏子前意气风发的丁桀。忽然脸上有些不好意思:“主人...”

丁桀看着这个自己亲手做成的难看到了极点的木筏,显然十分满意,甚至点了点头。不经意忽略了琳琅的话。

丁笑笑睁大眼睛看着这一个木筏,十分吃惊:“哥哥...”

丁桀自信的微微一笑:“怎么了?”

“我本来以为你做的木筏子会十分难看。没想到,没想到,居然比十分难看还难看...”丁笑笑小脸一片惊愕。显然词汇有限,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这个木筏。

丁桀一呆。这时,一只白嫩细腻的小手轻轻拉了拉丁桀的衣衫下摆。

丁桀低头看去。琳琅十分不好意思的说道:“主人,我好像勉强能走了。”

过了足足一个时辰,丁桀一行人从道一宗的一处偏僻山路上出现。甚至还惊动了一对偷情的鸳鸯。

本来被不小心发现的女子本来还有几分惊慌,但是看到了琳琅紧紧的拉着身上那件男式外袍。傻子都能猜出来琳琅外袍下一丝不挂,顿时心中涌现出一些猜想,狠狠给了此刻端肃君子一般的丁桀几个白眼。

丁桀仿佛没有发现一般,带着俏脸通红的琳琅和一脸茫然的丁笑笑自然走过。

这时丁笑笑才茫然的问道:“哥哥,道一宗不是正道宗门吗?怎么还有弟子去偷偷...?”

“正道只是一种立场,代表它站在某种利益角度的不容让步,又不是说他们的弟子都是天生圣人。”丁桀随口回答。丝毫不对这个小女孩懂得这么多小孩不该知道的事觉得奇怪。

一个千年化形老妖,要是什么都不懂就怪了。丁桀心中暗自腹诽。

琳琅不紧不慢的走着,心中忽然有了一点温暖。因为丁桀明显关注着她的步伐。按照她最舒适的速度缓慢走着。甚至一路绕过好多不适宜她走的地方。要不然也不会走到这么偏僻的角落。

“到家了。好好休息休息吧。我换一件衣服。出门有点事。”丁桀对着丁笑笑和琳琅嘱咐道。

走在道一宗没什么人的山路上,丁桀手中缓缓把玩着一个储物锦囊上,最后将其放在了唇边。

“帮我查查燕家。”丁桀对着锦囊说道,嘴角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此时,翠珍阁的内部隐秘渠道忽然开始了运转。在传音法阵的作用下,水轻柔直接收到了这个消息。

过了几个时辰,丁桀已经从修炼中醒来,回到卧室。毕竟打坐还是不能完全代替睡眠的。而且丁桀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需要好好休息来恢复精力。

窗外虫鸣声声。初秋特有的清凉气息已经缓缓蔓延开来,将枕席无一不熨帖的清凉惬意。这和春天开化泉水中气泡爆裂出的清新气息完全不同,是微微有些干枯草木晒过阳光的味道.,但是总体带着一丝草木的体香,还是非常好闻。伴随着有独特韵律的轻轻的清脆虫鸣,丁桀几乎一躺下就要睡着了。

但是门还是被敲了敲,把丁桀从睡梦黑而深沉的深渊中拉了出来。丁笑笑一手抓着一只狗尾巴,另一只手轻轻的扶着门框。小小的人还没一半门高。

“哥哥,我害怕。我不想自己睡。”丁笑笑弱弱的说道,手里还拉着一只半死不活的大狗。

过了一会,丁笑笑已经躺在了丁桀的身边,顽固的将小脸贴在丁桀的胸膛上,沉沉的睡去。

睡梦中的丁笑笑却总是时而惊悸,时而紧紧抓着丁桀微微颤抖,仿佛在梦中经历了什么恐怖的事一般。

丁桀不禁凝眉沉思,这个变成小女孩的化形妖物到底有着什么可怕的经历?自己只是付出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关心,却获得了在她心目中难以替代的地位?

而与此同时,不知何处。一张普通的小桌上,一个草人正自顾自的站立在桌上,草模仿出的嘴在夸张的一张一合,滑稽的同时,不知道为什么隐隐透着诡异和疯狂。

“你说,他没死?”草人问道,声音尖锐干枯,说不出是想哭还是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