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直觉
我点点头，“你们应该也看到了吧？”
羊西道：“嗯，看到了。我们，差一点也成了那里的壁影。”
“可是……”羊西道：“我们现在还好好的。”
我笑了笑，“我没事，缓一阵就好了。”
其实，我觉得自己还像是身在梦中一般。
“我陪你出去走走吧。”羊西看了看我的神色，开口道。
我看了一眼她的担忧神色，最终点了点头。
“我去拿两件外套。”说着，羊西便起身去了二楼。
天气越来越寒冷，走在街道上的人都拢紧了衣领，步子也都是匆忙不已。只有我和羊西，缓步朝着偏僻的小道走去，与四周的人都显地格格不入。
“你没事吧？”我看了一眼羊西，“进去那里面以后，肯定也遇到了不少事。”
羊西点点头，“还好，和周周在一起。一开始也有点懵，后来遇到些奇怪的家伙，差点没命，是聂晨……鱼三及时出现，救了我们。再后来的情况，应该跟你见到的都差不多了。”
我应了一声，“我总觉得……一切太顺利了。”
羊西看向我，“你的意思是，鱼三救了我们？还是，她放了我们出来？其实，我也不相信她会对我们有恶意。”
我默了默，“我觉得，鱼三并不是真正的幕后人。”
羊西想了想道：“既然鱼三是重睛的弟子，也是最早跟在他身边的人，如果不是鱼三，那么……便是重睛了？”
我沉吟道：“可我昏迷之前，看到的却是另外一个人，他给我的感觉，很奇怪。”
羊西道：“重睛不是可以变换很多面貌吗？或许真的是他。”
“这么说来……”羊西话语一顿，“咱们呆的地方，可能会是暗夜王国的一部分？”
我轻声一叹，“如果是的话，就太恐怖了些。因为，冥王对小吕说，那还只是普通的受刑台。如果……还有不普通的呢？”
羊西沉默了一瞬，随即道：“算了，肖烈，别多想了。咱们已经出来了，我相信冥界自然会想办法破了暗夜王国的异空间。咱们如果出地上力，自然要出力。若出不了力，再多想，也是徒然。”
我握紧了羊西的手，“羊西，我突然觉得心里很不安。”
羊西回握住我的手，“有什么不安的，我们不都在这里吗？”
我看了一眼羊西微笑的脸，心里那种隐隐的焦虑，还有莫名的担忧，始终无法散去。
但是，我说不出所以然来，也不想羊西太过担心，所以，最终还是笑了笑，应道：“嗯，还好你们都没事。”
羊西回以一笑，然后转开目光，朝前看去，转了话题道：“快要过年了，不知道今年会不会下雪。”
“快了吧。”我答道：“越来越冷了。”
“那到时一起堆雪人啊。”
“好。”
“还要拉着大家打雪仗。”
“只怕只够一人搓个小丸子。”
“哈哈哈……”
回到090所，正赶上吃晚饭，柔和的灯光，熟悉的一家人，同样的温馨场面，却莫名地让我生出了一份想要更加珍惜的心情。
“喝点酒吧。”我突然提议。
大家一愣，随即戴磊附和道：“正是！肖烈不说我都忘了，这样的好日子，怎么能没酒相伴呢？老吴，快快快，上酒！”
吴章瞪了戴磊一眼，但还是起身去拎了几瓶酒过来。
大家的兴致都很高，不知道是因为劫后余生，还是因为这样的夜，这样的气氛。
在火锅热气的熏腾下，一个个涨红着脸，一边喧嚷着，一边各自争论着，连一向斯文的许回也难得地豪爽了一回。
这一幕是这样寻常，却又是这样难忘。
直到很多年以后，我一直记得……
戴磊和卢燕喝地烂醉，其他人也有点小醉，我也是醉了五六分，大家各自回房后，我却是拿出了抽屉里的那个小纸团，又静坐了一阵，估摸着大家都睡下了，这才去敲响了李青鸣的房间。
李青鸣应该是喝地最少的一个，他的神情看上去，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清与平静。
但在打开房门，看到我的一瞬间，还是露出了惊诧的神色。
“不请我进去坐坐？”见他有点怔愣，我开口道。
李青鸣微微笑了一下，然后让开了身子。
我进去，随意往桌边一坐，然后打量起房间内的布置，还是一样，整理地一丝不苟。
李青鸣倒了杯温水放到我面前，然后在我对面坐下，问道：“我还以为你醉了。”
我点头，“有几分醉意，你倒是清醒地很。”
李青鸣道：“我的伤刚好，不想喝太多酒。”
我看了看李青鸣的神色，“在冥界，还好吧？”
李青鸣看了看我的神色，“肖烈，你是有什么话要说吧？我这人是直性子，不喜欢拐弯抹角。”
我沉默了一瞬，拿出兜里的纸团放在桌面上，小心地抹平展开，然后推到了李青鸣的面前，“报歉，我可能冒犯了你的隐私。”
闻言，李青鸣看着我眉头微微一皱，随即垂头看向了桌面的纸张，他只是静静地盯了几秒钟，然后便抬头道：“你说的话，我听不明白。你这纸上的东西，我也看不懂。”
我直直地盯着李青鸣的脸，“是吗？”
李青鸣道：“肖烈，你这个人，有时候挺粗心大意的，但有时候，又太过复杂了些。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将这些东西与我联系在一起的，但我真的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也不太明白。”我淡淡地道：“所以才来问你。难道，你不是偷偷藏着什么秘密吗？”
李青鸣突然淡笑了一下，“肖烈，你应该明白一点，我们身为边缘人，而且二十四小时都在冥界的掌控之下，又怎么可能有任何秘密？”
说着，李青鸣拿起桌上的纸一举，“这样的东西，你便是交到冥王的手里，他也不会看出什么名堂来的，因为，它根本毫无意义。”
说完，李青鸣将纸推回到我面前，然后站起身走到门边，拉开了门，声音有些清淡地道：“时间不早，晚安。”
我默了默，然后收起了桌上的纸塞进兜里，起身走到门口的时候，脚步一顿，我看着李青鸣平静的脸道：“青鸣，我相信，这世间，没有什么可以永远埋藏的真相。”
我话语一顿，接着道：“我相信自己的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