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外章.167 胜利与败者的期待(上)

【回应宿主,被期待是不是有些麻烦呢?正如那些信仰着万能之神的信徒一样,他们都渴望得到救赎,将自己从残酷的现实当中解放出去,可结果却发现什么都没有等到,最后反而是产生了愤怒的情绪。】

“无论是被等待的人还是等待的人,其实都会产生差不多的心境吧?”

都想要迅速解决面临的问题,可是那样急躁的想法却无法带来任何用处。

【回应宿主,您说的倒也没错呢……只不过您跟虚无缥缈的神明不同,而是存在于此的‘被选中之人’,不成功的话是不行的。】

“这一点我很清楚,所以不回应期待是不行的啊!!”

过去参与过任务的穿越者,还有完成各种计划的宿主,他们堆积而成的未来就是顾武赢取一切的钥匙。

但在使用那把钥匙将门打开之前,还必须跨越横档在中间的各种麻烦、困难。

被眼镜魔法师困住的顾武现如今就面临着上面提及的问题。

同伴在战斗过程中被杀掉,剩下的可能性也越来越少,以至于最终只有一个选择可以达成。

顾武并不愿意成为依靠他人的鲜血活下去的吸血鬼,他只是想要以自己的方式、自由的手段来规划未来,可目前发生的一切显然容不得顾武那么选择。

【回应宿主,根据本系统的调查,敌人的大部队已经跨越了那名男性的断后地点,相信再过不久就能够推进到商店街的中段位置,一定会被他们给发现的。】

“谢了……你的信息倒也有点用处。”

【回应宿主,为何现在还会犹豫呢?即便是想要用伪善来拯救他人,现在也不是时候喔!这名少女是目标的女儿,敌人的帮凶,所以那份温柔是毫无必要,而且十分可笑的;给敌人怜悯就是对自己残忍,我认为宿主很清楚这一点。】

“我只是在想这样是否有意义罢了……”

光是为了追求可能性而杀人的话,又跟挑起战争的目标有什么区别么?

顾武的确想要活下去,为此不惜代价,但并不代表着顾武会违背自己的理念。

他过去击倒的对手,是因为‘只有那么一个可能性’,而现在的杀掉少女却有着诸多的可能性。

当然顾武也不会一直纠结下去,毕竟对于当下的他而言,这次的行动可不是‘零和博弈’。

之所以这么说,是建立在系统的分析之上。

假设警备部队不再把这名穿着副馆长衣服的少女当做人质看待,那么少女的价值也就近乎为零,在这个前提之下,将其杀掉带来的改变反而要更大一些。

【回应宿主,请不要在犹豫了,警备部队一旦进攻过来,确认了位置之后一定会摧毁整个区域的,那些家伙早就变得丧心病狂了。】

“他们也在找寻最合理的方法吧。”

【回应宿主,也许他们也在期望合理的手段,不过可惜的是那属于‘期望’,而非‘现实’,就跟打仗的时候指挥官希望无人阵亡一样,可事实又如何呢?他们仍旧必须派遣士兵,用他们的鲜血铺设未来。】

系统的话很简单

【回应宿主,你们一行人恐怕已经被当做涉及秘密的泄密人员了吧,要是为了抓活口,就不会临时让直升飞机进行范围性的轰炸了。】

顾武点了点头。

警备部队或许是临时改变了计划,否则早就让直升飞机进行拦截,而不是到了现在才动手。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钓鱼’。

为了将顾武一行人全部打倒、清除,才会任由顾武等人带着人质逃走,结果在发现没有其他帮手的当下,负责人直接下令进行更加粗暴和直接的攻击。

顾武又一次抬起右手抹掉汗水,跟他一同停下的少女仍旧没有任何反应,根本不关心危险正在逼近自己。

面对与人偶无异的少女,手里的匕首在此刻闪着寒光,顾武准备实施刚刚制定的计划。

错了,该行动根本称不上是计划,而是一种单纯的尝试,一种对可能性展开追求的行为。

闻着火焰和尘土的味道,口干舌燥的顾武把视线定格在少女的身上。

衣服和头发都显得脏乱不堪的少女此时此刻身靠墙壁,死死地咬着嘴唇,但也仅此而已,似乎是她唯一的‘反抗’。

失去了家人的少女似乎也因此丢失了‘心’。

要杀掉这样的人吗……

别无选择了。

顾武其实就不该犹豫,毕竟无论是谁,都必须承担自己所做的一切的责任。

扣下扳机之人,也应当有着被射杀的觉悟,这句话相信很多人都知道。

大家为了活下去,并不会特地的扮演英雄跟勇者,用‘野兽’这个词语来称呼要更加恰当一些。

这也没办法……

很多人都认为‘不幸’只是吃不饱饭、穿不上好衣服,但那只是表层罢了。

有的人会被殴打、会被夺走手脚、会被刺瞎双眼,彷佛所有的恶意都集中到了一个人身上一样。

相信没有人愿意承担那样的不幸。

既然如此,就必须想办法让自己变成最强。

古代的帝王们,不……到了现在也是一样,仍旧存在着为了权利跟杀害手足的情况,只是很多人并不知道罢了。

活下去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哪怕必须因此背负无数的罪恶也是一样。

世俗的看法和道德的标准在这个情况下已经变得毫无意义。

为什么不寻求新的方法呢?

为什么非要杀人呢?

顾武不是为犯罪者开脱,只是在他看来,所谓的‘恶’存在着多方面的原因。

【回应宿主,敌人的队伍距离已经不远了。】

“我知道……”

被系统提醒的顾武看向了正面的少女。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虽然顾武一直认为电影里面‘你的遗言是什么’这个台词十分愚蠢,毕竟哪怕说了也没有任何意义,但想不到自己现在却用了出来。

被询问的少女从那以来第一次抬起头。

她的双眼无神,彷佛并不在这个战场一样。

少女盯着顾武,往前走了几步。

她用变得嘶哑的声音开口说道

“已经……足够了……已经……累了……”

这名少女已经不想要证明什么,也不想要获得什么,只是因为疲倦而渴望休息。

明白了。

顾武正手握住刀柄,深吸一口气的他锁定了少女的心脏。

【回应宿主,给予敌人的最大仁慈就是秒杀呢。】

“你闭嘴……”

顾武说完后保持着沉默。

右手边的街区响起震动,队伍那复数的脚步声也融入其中。

已经来了。

眼下的顾武做出觉悟。

他猛地前冲,将刀尖刺向了少女的心脏!!!

————

轰!!!!

气流暴走,像极了失控的野兽吞并天地!

空间震动,宛如整个世界失去了控制一样!!

在这般混乱之中,黑白光辉突然从拳头大小的破碎洞口冒了出来,就这么吸引了顾武的目光。

望着这个杂乱场所里面最显眼的存在,顾武伸出了右手。

似近似远的两色光辉在被触碰的瞬间,犹如朝向平静水塘丢入了一枚巨石那般,掀起的巨大水花伴随着波纹猛地扩散,将四周的区域覆盖、吞没。

带有许些温度的黑白光芒持续蚕食顾武的躯体。

从指尖开始,整个人化作沙土被席卷现场的风流带走,从光芒照射的空中道路穿梭而过。

时间不知是否有在流动,可四周模糊的场景却在变化。

它们有节奏的切换着,并且越发清晰起来。

已经失去实体的顾武只能够依靠感知上的‘视觉’来调查四周的环境。

全身彷佛置身于真空当中,虚无缥缈的感觉侵蚀全身,哪怕看到了清晰的世界,也感觉距离自己很是遥远。

没错,像极了从宇宙俯瞰地球。

活着,但却做不到任何事情,被无尽的世界所吞没。

某种乱流干扰着自己意识,置身于虚无的顾武没有失去冷静,反而接受那份来自于异世界的情报。

是自己的记忆?

是过去的信息?

还是最初的胜利者的教诲呢?

真相如何还不清楚,因为顾武在跨越了光芒打造而成的空间夹缝之后,成功回到原本被困住的世界。

已经不是最底层的‘套娃’世界了。

毕竟顾武原本是穿越到系统的世界后,又穿越到了安兹的世界,接着在安兹的世界当中遇到埋伏,被困在魔法的世界,最后有被魔法世界的敌人传送到虚拟的、过去的世界。

一环接一环的状况已经被打破,可以看做是个不错的开始,至少吹响了反攻的号角!!

面对突然从虚空中出现的顾武,待在外面的穿越者们根本没有做出太大的反应,他们当下要面临的问题也十分严重。

并未在意这一点,停留于空中的顾武四下张望。

此前对抗的眼镜魔法师已经消失不见,如同未曾存在过一样。

【回应宿主,果然是那个前辈阁下和它的宿主创造出来的‘连环陷阱’呢。】

“只是为什么在最后就结束了……”

【回应宿主,指的是‘杀掉少女前一刻’结束的原因么?本系统也不清楚,只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呢……那个宿主,也就是‘最初的胜利者’,一定也做出了杀掉少女的选择。】

“恕我无法认同你的猜测,也许他和我的决定相反,饶了少女一命。”

【回应宿主,如果真的那么做了,该如何离开那个困境?】

谁知道呢?

顾武无法回答,他只是凭感觉这么假设的。

【回应宿主,眼镜魔法师不在了的话,我们就可以随便来了。】

“恩……”

说到这里,顾武不免看向了不远处的战场。

包括兰斯洛特、少年和牛仔在内的穿越者们已经放弃了相互战斗,而是共同对抗那些带着火焰冲向此处的怪物大军。

骑士的剑刃劈开大地,让企图冲锋的敌人坠入深渊;

使用术式的魔法师构成障壁,挡住了迎面袭来的飞行武器;

剩下的兽化能力者放弃了正面抵抗,选择依靠着巨石来构成物理防御;

炙热的高温不断席卷现场,怪物的怒吼制造出压力,整个战斗区域成了地狱尽头,败者必定遭受恐怖的屠戮。

敌人为何发生了变化?

世界的崩坏为何尽在眼前?!

被敌人困住这段时间外面真是发生了不少问题……

感叹的顾武做了个深呼吸,随后朝着正在牵制敌人的穿越者们高声大喊

“听好了!!!是我赢取了胜利!!”

眼镜魔法师因为败北而消失,顾武以胜者的姿态如此宣告

“你们当下的选择只有一个!跟我一同完成最后的计划!否则就在怪物大军、世界崩坏的蹂躏下迎来自己的终结吧!!”

穿越者里面显然有不服气的家伙,可是面对当下的情况,也都明白活下去更为重要。

因此面对顾武这引导式的发言,有人大声询问

“那么我们要怎么做!?!”

刚刚也说过了,从一开始选择选择就只有一个。

顾武听到穿越者的发问,用坚定的语气回应道

“拿出你们的全力吧!继续隐藏下去只会让自己丢掉最后的可能性!所以拔出刀刃、握紧拳头、集中魔力,用上你们最强的力量来击败眼前的敌人!!”

这是唯一的选择。

穿越者们别无他法,哪怕内心想要反对,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更何况当下的众人也快要成为强弩之末。

因此想不到其他的可能性的穿越者们都采取了行动。

兰斯洛特几人自然没有反对。

“上吧!为了胜利!”

“不管了!拿出所有的力量来战斗!!!”

“未来在吾等手中!!”

“唔哦哦哦哦!!!!”

全员兴奋之时朝着前方冲去。

怪物们汇聚而成的火焰大军丝毫不惧,也举起手里那晃动着炙热焰光的武器奔跑起来!

顾武切换设定,随之释放力量!!

穿越者们跟这个世界的怪物之军展开了最后一次全面冲突!

那释放的光芒夹带着凶猛的能量,将一切全部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