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咏春叶问

叶问二十一岁成名,如今四十二岁。

二十多年时间内,前后经历大小战斗三百五十六,前些年还偶有胜负,到了后些年功夫渐深,便渐渐没了对手。

年轻一辈之中,叶问之名已如雷贯耳,是无数武学名家赞赏的对象,也是无数意图习武的少年人梦寐以求的师傅。

可惜,叶问从不收徒!

叶问怕麻烦,也没什么远大的理想,故而每日都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偶尔出门也是过着自己的生活。

茶楼喝茶,金楼听曲,家中练拳!

这基本上就是叶问每日的生活总结了。

当然,偶尔也会有些特别的,那就是与人切磋。

这一日,叶家大门前来了两个少年人。

两人的年岁不大,其中一个长相清俊,寸头短发,双目炯炯有神,背着一把长刀。

另一个长相一般,嘴角挂着笑,双手束在身后,身体站得笔直,显得很有精气神。

这两人正是伤势已经养好的薛阳与金五爷的弟子刘奇。

他们没有去天津,而是直接来到了佛山。

情报已经送出去了,故而两人已然无事一身轻。

虽然在前往佛山的路途中多次遭遇日方的暗杀,但两人的机警和超卓的武力却让他们并没有就此死于成长的道路上,反而因为数次的血战,彼此之间建立了深厚的友谊,武学也有了长足的进步。

“薛阳,你为何执意要先到广东,宫师还需要好些日子才能过来呢。”

刘奇有些不解,本来宫羽田的意思是让薛阳回到山东,将自身这一年多时间的所得细细领略,将自身的暗劲练至周身,到时对敌便又多了些手段。

此时的薛阳暗劲已练到手脚,以他的体力,在战斗中勉强可用出三四道暗劲,但只能通过手脚打出去。

武人相争,对于手脚的防范最严。

故而手脚虽然灵活,在运用暗劲的时候总免不得被人提前防备,想要起到一击必杀的效果也是艰难。

但若是暗劲练到周身,那么以形意周身皆可运用劲力的打击手法,实力的进步绝非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宫羽田认为薛阳是武痴的性子,不会停留脚步,愿意潜心学习,却没曾想薛阳自己提出提前到佛山打点。

广东佛山是宫羽田的下一站!

他曾与李任潮一手策划了五虎下江南的壮举,将北拳南传,此次重新来到这里,目的是为了将南拳北传。

曾经的壮志依然存于其心,虽然希望越加渺茫,但是若是不试试又怎么知道无法成功呢。

南拳门户之见森严,术不轻传,那么他便将这门户打破,以强硬的姿态彻底的将南拳踩在脚底,以力量来对南拳进行重新的梳理。

以他一代宗师的名号,以他出神入化的功夫,这一切似乎并不难做到。

一切只因为广东佛山目前的南拳宗师已寥寥无几,配与其搭手的也绝非他的敌手。

至于叶问,这个咏春小拳种的传人,还不被他放在眼中。

此时此刻,或许唯有薛阳明白一切的后续,也只有他明白叶问的特殊。

但特殊到什么程度,却需要薛阳自己前往验证。

以一代宗师中前期展现出的情况而言,叶问并没有通神入化,否则他也不可能在未来与宫若梅决战之时负了一手。

即便宫若梅在这一年多时间内有了巨大的进步,但也不可能入了化劲。

功参入化,这可不是寻寻常常便可以做到的。

不仅要将自己的刚劲练至绝顶,更要体味到刚劲中的柔劲,同时也要将自己的柔劲练至绝顶,再体味柔劲中的刚劲。

明刚,暗刚,明柔,暗柔!

四种劲力,悉数参悟通透,将之融合为一,便是通神入化。

一年多以前,薛阳与宫若梅切磋,已明白她大概的层次。

明柔,暗柔的劲力她已经了悟透彻,明刚暗刚的劲力却只是入门的阶段而已。

女子天生体弱,对于刚劲的领悟本就缓慢,自身的力量不足,更是很难触摸到刚劲的巅峰。

这一点就像男子也很难触摸到柔劲的巅峰一样。

当然,困难,并不代表不可能,宫若梅已经迈开了步子,那么在刚劲的领悟上越发深彻便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经由时间的打磨,她会渐渐的领悟到刚劲的特殊,从而逐步的将刚劲融入到自身,至于能否找到最关键的那个点,将周身的四种劲力融合为一,那么便谁也不知道了。

但是这个时间,绝不可能只有一年,即便她时刻处于战斗之中,想要以一年的时间养到足够的劲力,也是极为困难的。

宫若梅不可能凭借这短短的时间内通神入化,那么与她伯仲之间的叶问便也不可能入了化劲。

如果叶问入了化劲,那么以叶问还处于巅峰时期的年纪,即便他刻意相让,也不可能让宫若梅占了便宜。

化劲与明劲暗劲是决然不同的,那是一种层次境界上的升华。

唯有入了化劲才能被称为宗师,当今武林,人才辈出,习武之人千千万,但能被称为宗师的却不过数十人,由此可见,化劲是多么难得。

这并非万中有一,而是十万,百万中才有一人。

要入化劲,力量,机遇,才智,天资缺一不可!

“先到广东,见识一下这片武术之乡的人才,与这些武学高手互相验证,岂不是比慢慢习练更见成效。”

薛阳笑着,固然他可以通过缓慢的修炼将周身的劲力缓缓练透,但既然来到了这方世界,不见识见识这方世界的武学,岂不是殊为可惜。

“可是,如今佛山,南拳北拳彼此对峙,我们作为形意八卦的传人,贸然与之相争,岂不是有违宫师的本意。”

刘奇的武学天赋不算多高,对于武学的热情却是很浓,但他为人严谨守礼,故而即便心中意动,也希望薛阳给他一个理由。

“宫师的本意如何,我们又如何知晓,更何况我们来此只是为了验证自身所学,在实战中进步,这是习武之人必然要走的路,宫师不会见怪的。”薛阳拍了拍刘奇的肩部,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向往。

终于又要开始武道的迈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