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什么是爱

“啐~不要脸。”妘承霜啐了苏别一口,又朝着墨凡道:“坏坯子,你来回答。”

墨凡拱着手佩服道:“我从在门口的时候,就对贵阁的文风有些敬佩,尚不敢班门弄斧,如今这一道问题问起来,果然和这销魂阁甚是贴切,甚是贴切。”

妘承霜其实并不在意别人的答案,老大说这小子知道答案,也只需要这小子的答案。

媚儿收了真言阵之后,也是满面的羞涩,被那小子识破本是她想要的结果,早在品那些美酒佳酿时,他就该识破的,可是被识破了之后又有些心慌。

五楼之上的媚儿也在想着同样的问题,为了这个答案,她等了好几年了,当年黑石也没能回答出来,他说少爷知道,可他又是怎么知道少爷能知道答案的?

墨凡眉头紧蹙,问道:“爱分很多种,父爱母爱,兄弟姐妹之间的关爱,二当家问的可是男女之间的****?”

“正是。”

苏别听到妘承霜回答墨凡的问题,一张脸涨得通红,真想钻老鼠洞里去,怎么就没注意到那是个病句呢?莫不是窑子逛多了,被下半身给支配了。

墨凡道:“爱是超越理智的,不顾一切的,爱可以让一个绝顶聪明之人变成傻子,为了爱可负天下人却不愿负那一人,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不耐烦地继续道:“这个话题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你赶紧的放我上去,没空跟你掰扯。”

妘承霜碎碎念叨着: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不由得眼泪夺眶而出。

墨凡只是随意叨叨两句,没想到还把她给折腾哭了,有些手足无措道:“我就随便说说,那两句诗也不是我作的,你咋还当真了?”

“哼~!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也不知你的诗词故事都是哪弄来的,骗了我们销魂阁多少姑娘的泪珠子,坏坯子。”

“嘿~!不讲道理啊!是你用金叶子从我这买走的,又不是我非要讲给你听,再说了,你定是拿我故事去卖钱了,不然人家姑娘哭个什么劲儿?”

妘承霜有些心虚,被墨凡这么一整,她也没了伤春悲秋的心思,指头一弹,便消除了楼梯口的禁止,重重哼了一声,便扭头朝楼上走去。

既然妘承霜没有发什么话,苏别自然也厚着脸皮,跟着墨凡后边上了三楼,只要能见到阁主,脸皮该值几个钱?

妘承霜径直朝着前方走去,跟在后面的墨凡看着妘承霜的背影渐渐模糊,眨了眨眼睛,那哪里是妘承霜,分明就是一块挂在树梢上的腊肉。

墨凡再顺着大树朝着周围看去,顿时傻眼了,这里不是别的地方,正是曾经和媚儿一起过日子的洞口,洞口前还炖着一锅肉汤,不远处那一排排腊肉时不时还滴下一滴油水。

墨凡眼角突然滑落了一滴水珠,锅里炖着肉汤,是谁炖的?转身便朝着山洞里跑去。

刚进入洞口,就发现果然是媚儿这妮子,灰头土脸的正在用泥巴堆砌火炕的土烟囱,见墨凡进来,腆着张黑脸傻傻地朝他笑着。

墨凡怔住了,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不可能,定是自己酒喝多了,冲着媚儿道:“我是在做梦吧?你告诉我,我撑得住。”

“少爷,你不是去打猎了嘛?怎么又空着手回来了?等我把这烟囱砌好,咱明天一早就可以烧炕了。”

墨凡只觉得天旋地转的,莫不是自己醉死了又穿越了一次不成?掐了下自己一把,有些疼,也不知是疼得还是高兴得,眼泪哗哗的:“媚儿,你告诉我这是真的,这不是做梦。”

“少爷你怎么哭了?莫不是又被兔子给欺负了?少爷不是我说你,自从你吞了秋娘留下来的那颗樱桃,就成天神神叨叨的,还天天说我是老妖婆,媚儿长得哪里像老妖婆了?”

“这……这…这…,莫非我当年是吞了秋娘留下的妖丹走火入魔了?莫非这么多年以来发生的事,都只是一夜之间的梦境?都只是自己的幻想?

鸿鹄,饕餮,魅护法,木头,石头,师父……”墨凡只觉得脑子要炸开了。

“我饿了”。

“肉汤该好了,我去给少爷盛去”。

“我要吃黯然销魂兔”。

“嗯。”媚儿应了一声,便撂下手里碎石块,烤兔子去了。

墨凡将媚儿剩下的活计做完,不管是泥巴和石头上传来的寒意,还是门外的雪地,皮靴踩上去那沙沙的声响,都是那么的真实,即便是梦境又当如何?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虽然手指上的龙戒不见了,镇宇破荒也不见了,但是力气好像还在,自己只是吞了秋娘留下的妖丹,就变得这般有力气?

“明儿把腊肉挂屋里去,我将这两颗大树砍了,修扇大门出来,以后咱也是大门大户人家的少爷,你是大户人家的婢女,多带劲,是吧?”

“听少爷的,乌鸦寨子里没人了,缺点什么,咱们可以直接去寨子里抗回来,何必要亲自动手?”

“你不懂,这叫生活,新生活就要有新气象。”

“少爷说的都是对的。”媚儿高兴地捧着个比她脑袋还大的碗,大口喝着肉汤。

“就得这样吃,吃胖了还能白一点,别愁牙祭的问题,少爷我现在有的是力气,生擒虎狼都不在话下。”

“嗯~!君子动口不动手,杀人不用刀,少爷威武……”

墨凡将媚儿的脑袋摆弄地直晃荡:“以后不许这么说,少爷我性子变了,现在只喜欢动手,不喜欢动口。”

媚儿捧着个大腕:“嘿嘿~反正少爷威武。”

湿土炕还得明儿才能烧干,洞口那扇大门也得明儿才来得及修,所以这个夜晚依旧如从前那般,主仆二人挤在一张床上,媚儿又将小脑袋塞进了少爷的怀里,这是多少日子以来一成不变的睡觉方式。

墨凡将媚儿身后的毛皮掖好,确定不漏一丝风,才抱着媚儿的脑袋拍着,他不想睡,因为害怕这一切不是真的,害怕一觉醒来,自己又不知出现在何方。

即便媚儿已经打了好久的呼噜,墨凡依旧在讲着故事,还有好多故事没讲,想在这一夜的时间里把所有的故事都讲出来,即便媚儿已经睡着了听不到,可墨凡依旧绘声绘色地讲着……直至睡去。

清晨,一缕阳光照射在脸上,这温热舒适的感觉是那么熟悉,墨凡突然惊醒,猛地坐了起来,环顾四周,还是那个山洞,还是昨晚的景色。

洞口处,媚儿已经抱来很多劈好的干柴,准备将湿炕烘干,见着墨凡醒来,冲着他呲牙咧嘴地笑了笑。

抽搐了下鼻子,把没掉下来的眼泪憋了回去,顺便闻到了肉汤的香味,应该是昨晚喝剩下的肉汤,记得自己每日凌晨就会出去打猎,媚儿每晚都会将肉汤故意多烧一点,早晨只要热一热就好。

墨凡觉得自己突然掉进了幸福的漩涡里面,有些天旋地转,有些后知后觉,一时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之间的区别。

三日后,一扇崭新的木门装在了重新修葺的洞口,折页却是从寨子里弄的,墨凡还特意把缝隙处粘上了皮毛,门只要关上,一丝风都进不来。

“明儿开始我进山多弄些虎皮熊皮来,咱们将洞里全部贴上毛皮,保准给座别墅都不换。”

“少爷,什么是别墅?”

“呃……就是乌谷长老家那种大房子。”

“那指定不换了,咱家的炕多暖和,连黑石他们寨子里也没有这种暖炕。”

“暖和你还往我怀里钻?真该分床了。”

媚儿每次听到这种话也不害怕,只要照例摆出那副死样子,可怜兮兮加上厚脸皮,比开水里的死猪还厉害。

墨凡心想不分就不分吧!既然分不开,既然分开就会心痛,就像那个长久的梦里一般心痛,那就不分了吧!

奔跑在冰天雪地里的墨凡,比豺狼虎豹更像野兽,但凡见着他的野物,就没有能逃得掉的,无一回空手。

墨凡在冰天雪地里无数次望向西方,那里能看到有一点儿绿色,可就是那一点儿绿色,在墨凡看来,那就是梦魇,是地狱,是唯恐避之不及的地方。

他不想再跑过去,万一碰到白凰,万一白凰逼自己吞饕餮的妖丹,万一媚儿再变成老妖婆,虽然是性感妖艳的老妖婆,他也不想,他只想媚儿是自家这个黑黑的小婢女。

一连数月的狩猎,山洞里面早就铺满了各种毛皮,腊肉干已经多得没处安放,主仆二人的小日子无一天不是甜蜜的,幸福的。

每日重复着同样的日子,不管是少爷,还是小婢女,二人都没有觉得任何的腻烦,也没有任何的不悦,一切都是那么得顺理成章。

是夜……墨凡照旧搂着将脑袋塞进怀里的媚儿,讲了一小串故事后,墨凡薅着媚儿的辫子,将媚儿的脑袋从怀里提溜了出来。

媚儿很惊恐,因为少爷这个突兀的动作,不在每日不断重复,夜以继日不断重演的剧情之内,她恐惧地望着少爷,眼睛里有些委屈的水珠。

“黑丫头,咱们该商量商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