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师傅出马

听完大姑妈的话,我整个人如遭雷击,一把抓起桌上的礼品,就朝师傅家里赶了过去,身后传来大姑妈的话,“你慢点跑,别把鸡蛋打碎了。”

当我出现在师傅家时,大门紧闭,隐约能听到里面传出敲敲打打的声音,应该是在做木工活。

我敲了很长时间的门,师傅愣是没开门,直到下午的时候,师傅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敲么子敲勒,赶紧滚回去!”

我喊了一声,“师傅,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来解决。”

“你解决么子解决勒,滚!”师傅骂了一句,也没了下文。

我又敲了一会儿门,师傅始终没开门,我颓废的回到家里,跟大姑妈说师傅没开门,她听后也没说话,就给我另外几个姑妈传了讯过去,让她们都过来。

第二天一大清早,我大姑妈领着我以及另外两个姑妈守在师傅门口,直刷刷地跪在那。

一连五天时间,我们几人每天早上8点跪在在师傅门口,一直跪到晚上8点,在这期间,我师傅一直待在房内,从未开过门,也未出过声,直到第六天晚上8点,我们准备起身回家,师傅打开门走了出来,他身子消瘦了不少,眼眶深陷,给人一种疲惫不堪的感觉。

说实话,我一直觉得师傅讨厌我,打心眼里讨厌我,但现在我对他只有感激,轻声喊了一句,“师傅!”

他没理我,直接朝我大姑妈看了过去,“花儿啊,你们几姐妹在这跪了几天,我也懂你们意思,你放心,我承诺的事,我自然会办!”

我不懂他意思,直到后来才知道,我大姑妈之所以叫上我另外两个姑妈跪在师傅门口,她们也有自己的小算盘,是怕师傅反悔,打算用下跪的办法束缚师傅,说通俗点,她们想让师傅去解决那事,怕的就是我出啥意外。

就这事,我曾跟大姑妈理论过,她说,世间所有人都可以出事,唯独我不能出事。

我问她原因,她说,我背负着使命。

我问她是什么使命,她却避而不言。

“刘师傅,我们家的情况您也知道!”大姑妈歉意地回了一句。

“礼品我收下了。”师傅瞥了大姑妈一眼,又朝我看了过来,淡声道:“川子,你留下!”

说完,他朝房内走了进去,我连忙跟了上去,我姑妈几个人则转身朝村外走了过去。

进入房内,我发现才几天不见,师傅房里多了一尊雕像,是祖师爷鲁班,看上去栩栩如生,特别是线条,格外圆润自然,堪称是鬼斧神工,我盯着那雕像看了一会儿时间,不由赞了一句,“师傅,您老的手工当真是…”

不待我话说完,师傅罢了罢手,“别拍马屁,扛上那雕像,跟我出去一趟。”

不用想也知道,师傅是打算去东家所在的村子,连忙扛上那雕像,不重,估计也就三四斤的样子,就问师傅:“还有什么需要我拿的没?”

他没有理我,转身朝里屋走了进去,很快,师傅走了出来,他身上多了一个工具箱,师傅的工具箱很朴素,用料的是最常见的杉木,上面隐约有些灰尘。

我记得师兄说过,大概是三年前,师傅已经鲜少出工了,一般时间都是在家养精神,这让我心里生出一丝愧疚感,就说:“师傅,我一个人去接近那事吧,您老在家待着。”

他瞪了我一眼,厉声道:“今天是第七天,也是毙命的时候,你一个人去找死么?”

我一听,不对啊,自从那人自杀后,我身子好的很,晚上睡得特别香,就连噩梦都没有,就准备说话,师傅不耐烦地来了一句,“行了,别墨迹了,耽搁时辰就不好了。”

大概是晚上九点的样子,我跟师傅朝东家所在的村子走去,在经过一片树林的时候,师傅从工具箱掏出一把鲁班尺让我挂在腰间,说是木匠晚上行走,挂把鲁班尺能辟邪。

当我们到达目的地时,时间是晚上的10点半,这地方已经被铲成平地,至于那老人家的尸体,在他自杀后的当天晚上就被警察给拉走了,值得一提的是,自从那老人死后,跟我一起做工的木匠,除了已死的那两个,剩下的几个活的好好的,倒是东家跟工头,从那之后像是人间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

师傅将工具箱放在边上,问我:“川子,那人是在哪自杀的?”

我想了一下,那老人自杀的时候,是站在房子东北庚辛位,就朝周围看了看,由于房子拆了,位置不好判断,我掏出玄空盘勘测了一下,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咋回事,我勘测出来的结果是,老人就是在我脚下自杀的。

这让我背后惊出一身冷汗,连忙退了几步,颤音道:“就在这。”

师傅一听,掏出黄纸、清香烧在那,然后嘴里又嘀咕了一句话,大致上是,过去的仇早已烟消云散,莫在缠着晚辈,有失身份。

说起来也是邪门,刚烧黄纸的时候,倒没什么事,等师傅话说完,陡然就起了一阵阴风,吹的那些黄纸全部朝我这边飞了过来,吓得我连忙躲在师傅背后,就听到师傅沉声道:“老家伙,死了就死了,再作怪就莫怪我了。”

说着,师傅捞过工具箱,从里面拿出七块柳木,摆成一个北斗七星阵,又在每一块木头上面放了一枚铜铁,我问他放铜钱干吗,他说,这铜钱是买路钱,让死者早点去投胎。

摆好北斗七星阵,我本来想帮忙念点咒语,毕竟,师傅只是单纯的手工木匠,对于一些偏门的东西,他懂得不如我多,哪里晓得,师傅直接拒绝我了,说是让我在边上看着就行,别动手。

说话间,师傅抬头看了天色,嘀咕一声,“子时了。”

言毕,他老人家从地面捞起锄头,对着北斗七星阵的天枢位就挖了过去,一锄头下去,只听见哐当一声,锄头与地面溅起一层层火花,就好似挖的不是泥土,而是铁块。

“师傅,这情况不对劲啊!”我颤音问了一句。

他沉着脸,没理我,举起锄头再次挖下去。

这次更怪了,那锄头刚碰到地面,啪的一声就断了,锄刃朝我这边砸了过来。

我当时被吓懵了,眼瞧那锄刃就要砸中我了,师傅大骂一句,举起手中的锄柄,猛地砸了下去,正好砸在锄刃上。

“川子,你站远点!”师傅嘀咕一句,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北斗七星阵,神色格外沉重。